第五百九十四章 陸地神仙!
薑童陷入沉思,下巴微抬,目光幽幽的看著那幾個氣勢衝天,劍意盎然的大字。
這超出情理之外,又在預料之中。
華國數千年時間望眼欲穿,真正能突破桎梏,踏出化神最後一步,成陸地神仙境的人,屈指可數。
悠悠幾千載,天才不絕,強者頻出。
便是如八百年前的李重陽,五百年前的張三豐,三百年前的大巫神和紅衣教主。
這些人無不是震古爍今,驚采絕豔,橫壓一個時代的存在。
但到頭來,還不是被生生困死在化神,大壽降臨那天,也沒能跨出最後半步。
距離當今世上,誕生過的最後一個陸地神仙,便是千年前的禦劍上人。
似乎千年以降,地仙銷聲匿跡,再無人出現。
站在聳入天穹般的巨大宮殿麵前,薑童渺小如塵埃,宛若滄海一粟。
“如此大的宮殿,隻怕當年的建設,不知動用了多少本地土著!”薑童心中感歎。
卻又毫不意外。
唯有如此磅礴氣勢,才配得上禦劍上人的身份。
放到外界,隻怕會被認為世界第八大奇跡。
可惜無窮歲月中,這座地仙秘藏,早已一片衰敗。許多東西,都化作塵土。
薑童身影筆直,雙手後背,一步步走入大堂。
目光觸及處,四周空曠無物,立有一塊高大石台。左右一口口凶劍縱橫交錯,插入地麵,匯聚成一片劍塚。
一眼掃去,足有上萬。
比起當初青州江劍言的藏劍雪巔,何止壯大了十倍、二十倍?
薑童目光一凝。
視線投向盤腿坐在石台上,眉目威嚴,皓首白須的一位老者身上。
“這是…千年前的禦劍上人?”薑童儲物袋中,傳來了一道精神波動,正是洪門老祖。
他的肉身雖毀,神魂被薑童收入太皇鍾裏。但接下來幾天天時間,老祖並不會真正死去。
神念外放,密室周圍的場景,立刻收入老祖心底。
薑童念頭通達,一口巴掌太小的太皇鍾,從儲物袋中射出,懸浮在周身方圓,提溜溜轉動著。
太皇鍾裏,依稀能看見一道透明身影,五官與洪門老祖如出一轍。
“怎麽可能?”
洪門老祖睜開眼,看見石台上的道人時,眼瞳一縮,駭然出聲。
就見這位道人,羽衣星光,膚若凝脂,泛起一層淡淡光芒。白發長須,也都長到幾丈,從石台上垂落,遍布地板。
仿佛眼前這人並未死去,隻是陷入沉睡中。
洪門老祖才會這樣震撼。
薑童淡然道:“他已經死了,千年時間,哪怕再活一世,也早該坐化。”
“隻是禦劍上人修得地仙之體,又叫先天道體。所以死後千年,肉身依然不朽,毛發一直在生長。”
洪門老祖似懂非懂。
關於陸地神仙,他也僅在一本典籍上,見人提過幾筆。
地仙,又叫紅塵中仙,便如字麵意思。在凡人中,已經是神靈般的存在。
這樣的蛻變,早已不在屬於低級生命,而是達到了一個神而明之的層次。
喚一聲仙人,實至名歸。
洪門老祖忘乎自己,所有精神全部投在這間寬敞的密室中。
“典籍記載沒錯,這世間,化神並非武道盡頭。化神之上,還有陸地神仙境,可惜如今天地,早已變成一座巨大牢籠。”
薑童皺眉:“你也能感覺出來?”
洪門老祖撇撇嘴:“武道入神後,可與天地建立起一種微妙的聯係,舉手之間,揮灑天地,駕馭靈海。”
“這時你就會發現,天地間,除開靈氣的日夜稀薄,還缺少了一種東西。”
“我不知道該怎麽稱呼這種東西,但卻能感覺到,正是這種缺少的東西,是跨入地仙的關鍵因素。”
薑童點點頭。
很快就釋然,洪門老祖入神多年,對於天地的理解,自然不是齊勝君那種剛剛入神的人可比。
在世人眼中,以為化神之間,手段同等,可平起平坐。
殊不知,化神之間的差距才是最大。
前中後三個境界,一重境界一重天。
這不但關於法力的多與少,還是對天地的感悟,大道的冥想。
你感悟越多,領略越多,甚至可以隻身斬下幾位同等修為的化神。
就像薑童化神中期,許多底牌都沒有動用,就能輕描淡寫,斬下三大化神。
這樣的差距,動輒是五十年、一百年,才能彌補回來。
遠不像合勁那樣,即便你是合勁前期,借助大口徑狙擊槍,穿甲彈這些外界力量,就能殺死一位合勁後期。
化神之間,一層境界的相隔,是無法借助外界力量彌補的。
洪門老祖如今距離化神中期,隻差半步。
但就是這半步,與薑童比起來,如雲壤之別。
“隻要尋到地仙秘藏,說不好就能得到跨入地仙的契機!”
洪門老祖目光一片熾熱,隻是很快想起什麽,明亮的目光又黯淡下來。
如今身為魚肉,任由薑童刀俎,機緣造化再大,也與他無關。
看著石台上的道人,薑童臉上閃過一絲悲傷。
似乎預料到自己的結局。
若是無法超脫這大世,哪怕未來薑童踏入陸地神仙境。最後的結局,也會和禦劍上人一樣,最終困死在天地這座超大的牢籠中。
麵對時光流逝,歲月變遷,繞是身懷種種神通武學的薑童,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無可撼動。
接著薑童伸手一握,橫放在禦劍上人腿間的一卷經書,就遙遙飛來。
經書材質奇特,非金非鐵,入手輕盈,似沒有一絲重量。
但過了千年時間,上麵依然泛起光澤,栩栩生輝。
“這是什麽?”
洪門老祖早已忘記肉身被毀的事情,注意力瞬間被這卷經書吸引。
攤開經書一看,上麵無字無痕,隨著薑童探入神念,一則信息就轟然落入薑童腦海。
經書是禦劍上人大壽臨近,難以尋到超脫之法,心神激蕩,以寸寸神念刻下。
上麵記載著禦劍上人的一生。
就像一副巨大的畫卷,在薑童眼前徐徐展開。
“吾名楊驚瀾,號禦劍上人,生於北宋鹹平三年,自幼學文,終不得誌。”
“怒之,焚書坑文,仗劍行客,如妻、同子……”
薑童眉頭緊皺,似受到這卷經書主人的感染,心中生悲。
“這楊驚瀾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