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幕後黑手-斷案（5）
事後晉雯也細細想過此中問題，又特別詢問了梅枝，才明白其中道理，原來一夫多妻的婚姻，衍生出來的不單單是不正常的家庭關係，就連孩子都格外“變態”。
蕭琢覺得這法子當然一勞永逸，但是要操作起來卻不是那麽容易。
司徒啟銘也覺得這樣的法子雖然可以一擊必殺，但是，內宅裏，男下人是不能隨便進出的，要促成此事，必須從內部攻破。
“這樣的事，由內宅的人去做成功率比較大的吧？”
晉雯當然知道，鬆枝帶回來的雲大福給的情報中說過，章鴻廣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商人卻也是個風流之人，內宅中好幾個小妾明爭暗鬥，不死不休，可謂混亂不堪。
作為正室的梁巧慧雖然沒有什麽不賢的名聲傳出來，但依舊可想而知，因為那麽一點小衝突就要治晉雯於死地的女人，對於自己丈夫的小妾，難道還巴望著她能如春天般和風細雨麽？
這樣的環境就給了晉雯可乘之機，到時候隻需要利用章鴻廣後宅之中的混亂，使得他們狗咬狗一嘴毛，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就可以了。
“啟銘哥哥，章鴻廣可不是什麽專情的男人，好幾房小妾爭得你死我活，要是她們知道梁巧慧的娘家要完蛋了，你說有人提供一個契機，想對付這個陰毒的正室夫人的人，還少麽？”
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這話從一個八歲的小孩嘴裏說出來怎麽總有些別扭呢？
司徒啟銘納悶道：“我說小晉雯啊，你怎麽懂得這麽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誰告訴你的？”
“你們這些個高門大戶不都是這樣的麽？沒見過豬走路還沒吃過豬肉麽？”
晉雯一轉眼就盯住了司徒啟淵，想來他們這些個王府什麽的出身的小孩，應該見識的更多才對，要不然眼前這個男人怎麽一副被人虐待的幽怨的樣子，難道不是被欺負成這樣的？
司徒啟淵被晉雯看的心裏發毛，不得不發話：“我父王沒有小妾！”
晉雯感覺到自己從這句話裏無形聽出了一絲絲的得意，沒錯，就是得意！
靠！沒想到堂堂王爺居然沒有小妾，這也太不符合宅鬥標準了吧，好歹他們還是從高門大戶裏出來的好麽？實在是太幻滅了！
司徒啟銘也得意洋洋的笑著說道：“沒錯，我父王可是全盛國出名的寵妻狂魔，別說小妾了，就是通房丫頭都沒有一個。”
不過蕭琢家就很混亂了……這後半句司徒啟銘自然不會說出來。
蕭琢並不想在這樣的話題上牽扯，十分淡定的轉移了話題：“那麽，你有什麽具體打算麽？我們幾個就聽你差遣一回如何？”
在來晉雯家之前，司徒啟銘等人就做好了由晉雯全權處理的準備，至於他們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晉雯也十分清楚他們想要的是什麽，事實上這和自己的打算不僅不衝突，反而相得益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正和她意。
世界上人與人的關係，唯有利益最為穩固，隻有牢不可破的利益關係，才能防止日後他們各自的家族因為自己的性別而對她下手，晉雯一直在思考防備之策，最後還是決定了這一條方針。
此時蕭琢他們願意上路，晉雯自然欣然接受。
“如此，就多些幾位哥哥幫忙了，晉雯就不客氣了。”
這一夜，晉雯將自己的計劃一一告知司徒啟銘三人，換來的就是幾人陰測測的相視一笑……
這一夜，雪格外的大，天空灰蒙蒙的，壓得特別低，昭示著一場更大的風雪即將來臨。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餘嫂與青狼交易的這天，前往交易地點的依舊是餘嫂，餘嫂懷揣著晉雯謄寫的幾本英文版秘方，作為交換自己兒子的籌碼。
室外風雪交加，餘嫂剛剛受過刑，步履艱難，更不可能以一己之力走到縣城，於是，趕馬車的陪同人晉武和晉雯應運而生，餘嫂以采買布料的名義出門，並不惹人懷疑。
餘嫂按照晉雯的要求去交易，換回自己的兒子，事情本來進展得很順利，但臨了，青狼卻臨陣變卦，要求餘嫂把晉雯拐來賣給他，才肯放了王小。
餘嫂早前得了晉雯的吩咐，並沒有與青狼起衝突，而是假裝絕望的空手而回，並且答應對方盡快達成要求。
早在餘嫂帶著晉雯去勝記賭坊贖回兒子的時候，司徒啟淵就帶著他的暗衛潛入青狼的院子，找到好吃好喝的王小，並且帶到了一個密室，對其嚴刑拷打，威脅恐嚇，終於得到一份十分有利的口供。
餘嫂走後，青狼馬不停蹄的返回院子，將到手的秘方交給粱齊越，就在這時，縣令大人帶著大批官差趕到，包圍了青狼的院子，人贓並獲。
而應該此時出麵的粱齊敏主簿，卻因要事被縣丞調開，還未得知自己的弟弟犯了事被衙門抓了。
青狼一被抓，衙門立刻被眾多受過青狼欺壓的窮苦百姓包圍，紛紛狀告青狼草菅人命，逼良為娼，罪大惡極。
這一幕自然是晉雯安排的，青狼行事並不遮掩，要查出來十分之容易，這些窮苦老百姓不是不恨青狼，而是不敢反抗，現在一有了契機，再稍稍使點銀子，自然群起而攻之。
如此於青狼一案罪證確鑿，已經無可推諉。
審理粱齊越一案時，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啟稟縣令大人，梁某從不知道什麽秘方之事，還求大人明察秋毫……”
公堂之上，粱齊越振振有詞，理直氣壯的一推三不知。
縣令黃耀宗可不是吃素的，他是堂堂禮部尚書之子，什麽陣仗沒見過，還怕你這一兩句的推辭。
“堂下苦主何在？”
“小人晉雯拜見青天大老爺，小人就是狀告美悅酒樓老板粱齊越之人。”
晉雯鎮定的跪拜行禮。
在這一刻，晉雯終於覺得自己的主場到了。
作為一名律師，最不害怕的就是上法庭，比如現在這樣的場合，才是晉雯最鎮定自若，發光發亮的時候。
粱齊越要謀奪晉雯暖房秘方，自然將晉雯的一切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一見晉雯就知道今日之事都是她搞的，一時怒從心來，嗬斥道：
“無知小兒，小小年紀就敢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縣令被搶了白，自然不會高興。
隻見他一拍驚堂木：“大膽！公堂之上，本官還未問話，何時輪到爾等發言？再是如此，本官要治你一個咆哮公堂之罪！”
粱齊越卻一點不害怕的樣子，鎮定自若的開口道：
“啟稟大人，此子狀告梁某夥同地痞頭子青狼密謀她的暖房配方，我梁家雖比不得首富妹夫章家，但也不是那見錢眼開之輩，再說下人的哥哥還是官家之人，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之事？”
粱齊越不止點出首富章家與自家的關係，還搬出哥哥的身份，就是想讓縣令投鼠忌器，卻不想縣令的背景又是什麽人都能知道的麽？
然而此時縣令黃耀宗卻有一種被人威脅了的不舒服感，想自己在京城時，都沒有哪個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要挾他這個堂堂尚書之子，卻不想在這小小的紫金縣，卻被一個主簿的弟弟給當堂下不來台。
且不說他那主簿哥哥平日裏給自己這個任期不到兩年的頂頭上司使小絆子，日日盯著縣令之位企圖撬動他，已經很令黃耀宗這個官門之子很是不爽。
今日之事就算沒有他那哥哥，也不能放過，否則傳出去，旁人還不以為堂堂縣令反倒要受到主簿的欺壓，日後還有何威信可言！
粱齊越要是之大就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不但沒救得了自己，反而把自己往深淵邊上又推了推，不知道會不會懊惱的撞牆。
縣令親自帶捕快去抓的現行，自然知道粱齊越所說並非事實，而且此事背後還有鎮國王府世子和蕭國公府少爺的手筆，就更加容不得他放水。
“那麽你為什麽會在青狼的院子裏，當時你手上拿的又是什麽？”
“回稟大人，在下平時好收藏個孤本，那日青狼派人來說意外的了一本孤本，請我去看看是否有意買下來，小人不疑有他，就去了，小的並不知道什麽秘方之事。”
瞧瞧人家這說辭，一推四五六，什麽都不知道，你能拿我奈何？
人家這麽說了，縣令也不好當著外頭圍觀的聽堂百姓下刑，隻好回過頭來問晉雯要證據。
好在晉雯為此準備齊全，她出示了秘方的下半部分，借以證明粱齊越手中的秘方版本屬於晉雯所有，雖然古代人看不懂英文，但架不住人家會做筆記檢驗啊，晉雯的記錄又是用的鴨毛硬筆，更加好驗證。
要說晉雯為何如此了解這些事情，就要從一部叫做《洗冤錄》的電視劇說起了，電視劇中破案的各種手段，都曾一度叫晉雯著迷。
“大人請看，小人入戶籍時曾交給大人別國文字的陳情書，使用硬筆所寫，本人秘方依舊如此，我還帶了秘方的下半部分，請大人查驗筆跡是否屬實。”
黃耀宗為了顯示公正，還當堂傳了“專家”進行筆跡核對。
“嗯，本官比對過了，粱齊越手中的所謂古本，就是出自你手，和衙門存檔的英吉利語是一種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