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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雲夢山(74)柳五 上

  淩威望了望天空的太陽,搖了搖頭:“現在剛過了中午,不是歌舞廳熱鬧的時候。”


  “今天好像有什麽舞會,下午會熱鬧點,剛才路過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歌舞廳門口的牌子。”黃思羽看了看通向歌舞廳的街道。


  “我剛才怎麽沒注意,過去看看。”淩威知道跑不掉,還不如主動點。


  芙蓉鎮最大的歌舞廳自然就是芙蓉歌舞廳,這裏淩威來過,就在這裏林中一拳打傷了劉一虎,嚴格說這是酒吧和歌舞廳融合,也是山區小鎮的一個特色吧。


  真如黃思羽說的那樣,剛過了中午這裏就有點熱鬧的氣氛,許多打扮各異的人進進出出。李芳英一身水紅色秋裝套裙。落落大方,見到淩威有點意外:“淩大哥,你怎麽來了,快點裏麵請。”


  說完,她看了一眼黃思羽,然後又向淩威身後望了望。淩威知道她在找什麽。笑著說道:“別找了,林中沒來,就我一個人。”


  “我沒有找他。”李芳英雖然大方但臉還是紅了一下:“淩大哥你先坐,我招呼客人。”


  淩威習慣性撿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要了兩杯雞尾酒,一邊喝一邊看著歡笑的客人,舞廳就是和外麵不一樣,燈光依然有點昏暗。但到了這裏每一個人都似乎激情高漲,很多人在高談闊論,不時傳出女孩子的咯咯笑聲。前麵小舞台上有兩個人在布置場景,把麥克風拖來拖去。


  “你認識的美女真還就不少。”黃思羽晃動著手中的高腳杯,目光瞄著腿部修長的李芳英。


  “是嗎。”淩威不知道如何回答,略顯尷尬,抬手下意識想摸一下下巴的胡須,手舉動一半,忽然愣了愣。舞廳門口進來五六個人,領頭的竟然是被林中打傷的劉一虎,臉色有點虛白,但手腳行動很利索,看樣子身體恢複得很好,他身邊站著一個非常顯眼的人物,倒不是他如何有名,如何出眾,而是十分醜,醜得讓人過目難忘,手長腳短,顯得身材偏矮,小眼睛,扁鼻子,嘴有點歪斜,臉上的笑非常怪異。


  “劉哥,好久不見。”一位年輕人迎過去,親熱地握著劉一虎的手:“聽說你最近身體不適,我剛要去看看你。”


  “沒事了。”劉一虎舞動一下手臂,看了看旁邊的那個醜人:“多虧柳五兄弟從山裏帶來好草藥,不然還得躺一階段。”


  柳五?淩威記得上次劉一虎曾經提過,是帶他進入鬼穀的人,難道就是眼前這個醜鬼。不由得多看幾眼,那個柳五卻沒有注意淩威,目光盯著的是一些姑娘的屁股和胸部,眼中閃著凶光。


  “這家夥似乎一輩子就沒見過女人。”黃思羽湊近淩威,語氣充滿厭惡。她卻不知道,這個柳五這輩子真還就沒有一下子見過這麽多女人,有點眼花繚亂。


  李芳英看到劉一虎,微微一愣,還是禮貌地笑了笑,劉一虎咧了咧嘴:“李經理,我又來了。”


  “歡迎光臨。”李芳英笑了笑:“今天是我的生日,順便邀請一些朋友唱歌助興,希望大家玩得愉快。”


  “有你這麽漂亮的經理,我們玩得當然開心。”劉一虎笑得有點邪。


  “劉一虎,你的傷好像痊愈了。”李芳英笑著提醒他不要好了傷疤忘了痛,言下之意,再鬧事小心像上次一樣被林中打飛。


  “你的護花使者好像沒有來。”劉一虎毫不在乎地掃視一眼,然後拍了拍柳五:“不然讓他和我這位柳兄弟切磋切磋。”


  柳五聽到劉一虎的話忽然伸手在李芳英大腿上摸了一把,李芳英身體慌忙向一邊閃動,她沒想到劉一虎竟然這樣明目張膽來鬧事。失聲叫道:“劉一虎,你們再胡來我可要報警了。”


  提到報警,劉一虎還真有點畏懼,因為他的靠山刑警隊的隊長表哥昨天淩晨被打傷了,成了殘廢,還在醫院躺著,現在犯案有點太不明智。他伸手按住柳五:“柳兄弟,別急,今晚我找幾個保證讓你舒舒服服。”


  柳五極不情願地收回手,戀戀不舍地看了李芳英一眼,轉身在淩威旁邊的一張桌子邊坐下,劉一虎要了一瓶烈酒,剛倒滿一碗,柳五就一幹二淨,然後目光繼續四處巡視,就像深山的豹子尋找獵物。最後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那裏有幾位姑娘在跳舞。


  李芳英走上舞台,向大家微笑致意:“各位,歡迎大家光臨,今天是我的生日,借此機會開一個舞會,希望大家玩得開心,我還是推行我自己的觀點,酒吧舞廳是心靈放鬆的地方,但絕對不是藏汙納垢之地,有什麽不潔思想和愛好的朋友請自重,至少在我的舞廳裏不允許胡來,希望大家配合。”


  四周響起一陣掌聲,當然今天來的不少都是李芳英的朋友,比較支持她的觀點。黃思羽也微微點頭,對剛剛端著一個果盤送過來的服務員說道:“你們這個經理不錯,有魄力。”


  “李經理確實是好樣的,自從她來了以後,很少客人對我們動手動腳了。”服務員笑了笑,語氣轉為有點遺憾:“不過,今天李經理就是造一下聲勢,她和正經理一直在老板麵前競爭,上次打架以後生意剛好了一兩天。就被正經理用手段壓了下去、今天舞會要是辦砸了她就得走人。”


  “怎麽會砸呢。”黃思羽搖了搖頭:“雅俗共賞是一種潮流,我支持。”


  “光說支持有什麽用。”淩威望著李芳英,若有所思。


  “我當然知道如何支持。”黃思羽的臉頰貼近淩威,有點挑釁地說道:“你知道我是學什麽的嗎?”


  “不知道。”淩威幹脆地回答,他也懶得詢問,這個刁蠻的姑娘離得越遠越好。今天要不是被她抓住小辮子自己絕對不會奉陪。


  “聲樂和舞蹈。”黃思羽晃了晃腦袋,洋洋自得。


  “怪不得你身材保養得那麽好。”淩威脫口而出,剛才還奇怪她那麽能吃居然不胖,現在明白了,舞蹈很費體力,加上一些人體質上的差異,黃思羽保持體形也很正常。


  “謝謝誇獎,我今天第一個捧場。”黃思羽並不知道淩威想什麽,聽到誇獎心花怒放,站起身,腳步輕快,帶著一股彈跳,仟腰如風擺楊柳,嫵媚多姿。配合著火紅的衣服,有一種熱烈的誘惑,淩威的心忍不住猛烈跳動了一下,許多時候,動心和感情無關,和道德修養無關,隻和一種事有關,本能。


  和淩威同樣有感覺的還有很多人,尤其是柳五,斜著發直的眼,手中端著的酒杯已經歪斜,酒灑了一桌他都茫然不知,口水順著嘴角像腦血栓患者一樣流下來。,

  舞廳的音響師,調酒師都已經到位開始忙碌,服務員端著酒水四處穿梭,燈光紅藍綠紫從不同角度照過來,大白天都顯得光怪陸離。


  李芳英為了這次舞會可算是下足了功夫,不僅邀請了許多要好的姐妹,還專門聘請芙蓉鎮稍微有點身份的歌星來捧場,當然,歌舞廳這樣的場合,歌星出道之前雖然經常在這些地方混,但功成名就之後,往往避之唯恐不及。李芳英費盡了口舌,把自己管理舞廳的宗旨宣揚一番,兩三位歌星才勉強答應出場,而且必須是壓軸戲。這就給李芳英帶來了一定難度,好的全部排在後麵,開場怎麽辦,總要有人撐起來,而且不能搞那種媚俗的豔舞。


  好在李芳英自己也學過兩天舞蹈,今天的舞會是自己在老板麵前打過包票的,如果不成功就是自己組織的最後一場,豁出去了,自己先上。一通開場白說完,她清了清嗓子:“下麵我先為大家演唱一首荷塘月色。”


  幾位打扮入時的小姐妹上台拉開架勢準備為李芳英伴舞,新老顧客朋友一起鼓掌,掌聲剛歇下來,歌聲還沒有響起,黃思羽忽然叫了一句,聲音清脆:“等一下,這開場第一首歌給我怎麽樣?”


  李芳英看了一眼一身火紅的黃思羽,很有魅力,高興地笑了笑:“今天是我的生日,謝謝這位漂亮的姑娘為我唱第一首歌。”


  黃思羽輕輕一躍,姿態曼妙地上了不高的小舞台,和李芳英打了聲招呼,接過麥克風:“我先為大家演唱一首,天路。”


  掌聲不是太熱烈,黃思羽看起來確實是個賞心悅目的姑娘,但這種搶著第一個演唱的在一般情況下都是不怎麽樣,中國人許多時候還是喜歡低調,至少會裝著低調。大家大多數期望不要太難聽就行,和所有演唱會一樣,都期待最後壓軸的歌星,雖然李芳英一再申明不會有豔舞,但歌星的穿著都很暴露,和豔舞有相近之處,不同的是多了一種欲說還羞的意味,更有誘惑力。


  其實,許多時候歌星和舞女沒什麽差別,。


  櫻唇輕啟,黃思羽抬手做了個展望天空的手勢,歌聲悠悠蕩起:“清晨我站在清清的牧場


  看到山鷹披著那霞光


  、、、、、、”


  大廳裏的人一下子都停止了議論,隻有黃思羽的歌聲在蕩漾。她的表現遠遠出乎意料,不是差,而是很好,好得不能再好,前麵兩句悠揚的聲音一下子把人的思緒帶進遼闊的草原,帶進西藏的天高地闊。當她唱到‘這是一條神奇的天路’,聲音激情高昂,舞廳裏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這掌聲不是捧場,而是發自內心,經久不息。


  “謝謝。”一曲唱罷,黃思羽禮貌地向台下點頭微笑,舉止矜持,完全掌握了舞台:“接下來我再為大家演唱一首,隻想輕輕地告訴你。”


  第二首歌和第一首完全不同,第一首清脆嘹亮,第二首卻是文弱綿纏,婉轉悱惻:


  隻想輕輕告訴你你是我生命中的一朵花無論海角天涯春秋冬夏那份溫馨永遠是我的牽掛隻想輕輕告訴你

  你是我生活中的一縷風

  在不經意間吹過


  雖然不知道你將去向何方


  但我心中的風鈴


  會為你搖蕩


  清脆悅耳的脆響

  、、、、、、、


  歌聲如春風,一下子把人們的思緒帶進溫馨甜蜜浪漫的歲月中,沒有了鼓掌,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柔情蜜意。淩威想起來當年的花前月下,想起了祝玉妍的笑臉,想起了葉小曼的聰慧刁蠻不失柔情,甚至想起了眼前的黃思羽,任性火辣狡黠清秀。


  白皙的臉頰,略帶嫣紅,俏麗的眼眸習習生輝,纖細的腰肢舞動一片火紅,秀發飛舞,黃思羽在舞台上忽而奔放忽而溫柔,牽動著台下每個人的眼神和心,舞台一角的側門邊,有幾位姑娘露出臉頰觀看,她們是李芳英邀請來的小歌星,黃思羽的表現讓她們麵麵相覷,紛紛議論這位姑娘是誰,唱得如此美妙,結果是誰也不知道,有人招手讓李芳英過來,李芳英的回答讓她們更加失望,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黃思羽,認識不到十分鍾。


  做了一個漂亮的亮相,黃思羽輕巧地走下舞台,在眾人羨慕的火辣目光中走到淩威身邊緩緩坐下,舞台上其他人開始登場,原本有點傲氣的小歌星也變得規矩很多,確實論水平她們還不如第一個演唱的黃思羽。


  “你真是一鳴驚人。”淩威打量著黃思羽,忽然覺得女人真的摸不透。


  “這點算什麽。”黃思羽輕聲笑著:“我可是參加過全國青歌賽的,還拿到獎。”


  “怪不得如此好聽。”淩威笑著點頭,回味著剛才的歌聲,意猶未盡。


  “你要是想聽,我以後天天唱歌給你聽。”黃思羽忽然湊近淩威,目光閃動,帶著些許調侃。


  淩威雖然知道她是在開玩笑,還是嚇了一跳,天天唱,那麽兩人成什麽關係了。連忙擺手:“還是算了吧,好東西也不能貪得無厭。”


  “看把你嚇得,我黃思羽還會賴上你不成。”黃思羽嬌笑起來,笑得風情萬種,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見到淩威那種對女孩反應遲鈍的樣子就想開玩笑。


  淩威有點尷尬,端起酒杯輕輕抿一口,把目光轉向舞台上邊歌邊舞的一位姑娘,不比較不知道,一比較立即顯得剛才黃思羽在台上是多麽光彩照人,那姑娘雖然有點姿色,唱得很可以,但許多人都在搖頭,有人大聲議論:“還不如第一位唱得好、、、、、”


  黃思羽手指輕輕抵著下顎,紅顏的臉頰在淡淡的燈光下充滿誘惑,淩威沒有注意,另一個人的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黃思羽,從台上到台下,從頭到腳,從高聳的胸口到渾圓微翹的屁股,如果目光能夠變成刀,黃思羽的衣服一定被他撕成碎片。


  那個人就是柳五,黃思羽說他一輩子沒見過女人的醜鬼,此時他的目光更像八輩子沒見過女人,酒精加上情欲的衝動,他的臉頰紅得發紫,如同豬肝一樣,劉一虎說什麽話他完全沒有入耳。劉一虎答應給他找女人,但要是在晚上,理由是白天不方便,其實是晚上關了燈女人看不見柳五的醜樣是真。


  柳五從山裏出來就是為了女人,憋著一肚子火,被黃思羽的熱情四射刺激一下,立即有點把持不住,把柳五吩咐他的山外規矩拋到九霄雲外,在他眼裏隻有黃思羽魔鬼般有人的身材和風情萬種的笑臉,舞廳似乎變成了莽莽深山老林,他變成了野獸,現在就想把眼中的女人摁倒。


  一仰臉,把一杯烈酒一飲而盡,柳五站起身,直接向黃思羽走去,到了近前,伸手就向黃思羽胳膊抓去,黃思羽正側臉看著淩威,猝不及防,驚叫一聲跳起來,淩威立即側臉,反應極快,伸手擋住柳五,用力很大,但柳五的胳膊似乎很僵硬,淩威胳膊撞得有點痛才把他擋住。


  “柳兄弟,別亂動。”劉一虎慌忙走過來拉住柳五,光天化日調戲婦女可不是誰都能幹的,那需要有錢還要有勢,至少他劉一虎現在罩不住。


  “劉一虎,你們想幹什麽?”李芳英聽到黃思羽的驚叫聲立即跑過來,站在黃思羽身邊,大聲嗬斥。


  所有目光都集中過來,就連舞台上的音樂聲和歌聲都戛然而止。劉一虎一下子成為了焦點,不過這種反麵的焦點他一直很受用,上次被林中一拳打飛,搞得灰頭土臉,今天專門是來找茬的,要的就是關注。他看了看淩威,譏諷地笑道:“這位兄弟我要是沒記錯的話是和林中一起的,怎麽?今天護花使者沒來,換你來替李芳英壓陣捧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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