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 最嚴峻的一次分別
雲萬昇的死對季洵而言到底還是有著巨大的影響，接連幾日的脾氣都十分火爆，一些朝臣也從他們的特殊渠道知曉這件事，自是不願意這個時候觸黴頭。一時間朝臣們隻報喜不報憂，可他們卻忘記了季洵不是個昏庸的帝王，手裏的暗衛所掌握的各地情報比他們還準確，甚至是更先得到消息。
因此好幾個隱瞞不報的官員被季洵拿來開刀，讓其他官員都警醒了起來，明白稟報消息或許會挨訓甚至是降級，可比起丟了烏紗帽甚至是掉了腦袋絕對是輕多了。
好在季洵的低氣壓沒有持續幾日便過去了，蘇眠月的陪伴和兒子懂得認人都讓季洵的心情好了不少，再者巫師們也做完了法事，雲萬昇絕對是死後也不得安寧。
“怎麽又皺眉了？我的阿彧都快要變成老大爺了。”蘇眠月心疼的抬手去揉按季洵的眉心道。
“完顏霖那個瘋子，竟然舉全國兵力要對燕國開戰，按照暗衛送來消息的時間，這會兒大兵已經要兵臨城下了。”季洵冷聲道。
雖然燕國現在的國庫並不空虛，百姓們的生活也得到改善，更是按照蘇眠月的提議征兵役，若無戰事隻需成年男子服兵役三年便可回家，且這三年會給比務工的工錢還高的餉銀，不過戰事起之際，這些人也是要回到軍隊中報效國家的。
可以說現在的燕國兵強馬壯，軍需也充足的很，但打一次仗所要付出的代價依舊是沉痛的，對此季洵自是深惡痛絕。
蘇眠月眉心微攏，也是想到這些，見季洵臉色難看便歎息一聲問道：“完顏霖的確是瘋了，可恒淵國的太上皇會允許他們這般發瘋嗎？”
“哼，完顏霖為了能夠順利帶兵出征，竟然命人把太上皇軟禁了，甚至不惜用他唯一兒子的性命來要挾太上皇妥協，據暗衛傳來的消息，太上皇如今已經是大限之期，且完顏霖這次的行為讓朝臣們皆是心寒，更是失了民心。”季洵壓低嗓音道。
他是燕國的君王，自是不會心疼恒淵國的子民和將士，可完顏霖要開戰的國家是燕國，他就不能不重視這件事。
蘇眠月沉默了一會道：“若是完顏霖死了，這場仗是不是就不打了？”
季洵一愣，隨即點頭道：“完顏霖禦駕出征之前將太上皇早就準備好的聖旨頒布出去，他不在朝中期間由太子監國，皇後尹月垂簾聽政。”
季洵並沒有說他之前得到情報，完顏霖在他們大婚之際就隱匿在燕國京都，甚至差點活捉了完顏霖。
蘇眠月自是不會想到這點，隻是從季洵的話語中猜測到完顏霖這是打算背水一戰，根本沒做著回國的準備。
夫妻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良久蘇眠月才抬眸問道：“阿彧是打算禦駕親征了嗎？”
見蘇眠月皺眉，季洵不舍的替她揉開眉心，這才低歎道：“阿月應該知道軍心士氣的重要性，完顏霖既然這麽做必定是要破釜沉舟的打法，我若不去隻怕會讓三軍將士失了士氣，一旦如此後果不堪設想，我不能看著燕國的將士為保護江山社稷而白白的犧牲，也不能讓完顏霖帶著他的軍隊來踐踏燕國子民。”
蘇眠月知道季洵說的話很有道理，想要勸說他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隻是問道：“阿彧可做好準備了？這次是準備帶誰過去？”
雖然季洵禦駕親征，卻也隻是象征性的出現在軍隊中，身為一國之君不可能身赴前線，但戰術上將會最後的決策人，可統領三軍的將軍依舊不可少。
看到蘇眠月眼中流露出擔憂和不舍的情緒，季洵這才安心下來，就怕蘇眠月會不顧一切的要與他一道去前線，季洵不舍得與蘇眠月分開更不舍得她吃苦。
再者朝中必須要有信得過且身份貴重的人來主持大局，以免後院失火。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兒子季星苒太小，離不得母親的陪伴，而在前線總有顧及不到的時候。
“這次由玉清和小十陪我一同前去，小三等人則是留在京中待命。我親去前線的消息自是瞞不住的，隻怕有些人會蠢蠢欲動，阿月你留在宮中萬事要多加小心，一切以你和兒子的安危為重。”季洵不舍得放手，卻不得不這般叮囑道。
蘇眠月依偎在季洵的懷中點點頭，知道自己可能會麵對的局麵有多危險，可她必須得撐起這一片天，讓季洵無後顧之憂的反擊敵軍。
“我和兒子在家裏等你回來，不要讓我們等的太久，兒子還太小需要我照顧，而我是個很懶的女人，時間久了不保證會做出甩手的事來。還有，不準讓自己受傷，我可是個追求完美的女人，你身上的傷疤太多了我會不喜歡的。”蘇眠月喋喋不休的說著，好似這樣就不會分離，又或者讓季洵能多顧念一些。
季洵雙臂一緊，下巴抵在蘇眠月的頭頂上沉聲道：“我保證，絕對會完好無缺的回來，不會讓你和兒子等的太久，你也要答應我照顧好自己和兒子。”
夫妻倆緊緊的相擁著，享受這一刻的溫存。他們不清楚這次的分別將會多久，卻也明白這次的分別將會是他們此生麵臨最嚴峻的一次分別，必須全力以赴方能有重逢的一日。
二人都不是那種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之人，是以在沉默片刻後便探討起這次出征的事宜。
蘇眠月將自己能想到的戰術都說給季洵聽，不過時間有限隻能說上一次，她要的是季洵平安歸來，至於戰術是否卑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他們是去抗擊敵人又不是主動挑起戰事，不論怎麽做都問心無愧。
在外顛沛流離多年的季洵自也是不拘小節，隻要能減少己方的傷亡和損失，他不介意在史書上留下陰狠的評價。
同樣擔心蘇眠月這邊情況的季洵也將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都告知了她，並且將情報網徹底交到蘇眠月手中，他在軍中有些事定是不方便處理。
“阿彧，紫霧山還有一批猴崽子沒有出山，他們的武功算不得上乘，卻也比你軍中大多數的武功好上許多，尤其是他們擅長隱蔽自己和追蹤術，這次你去前線我便把他們交給你，希望你平安歸來的同時也能把他們帶回來。”
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蘇眠月雖然也擔心那些猴崽子的安危，在這個關鍵時刻卻不得不動用。
季洵本想拒絕，可見蘇眠月眼中的堅持隻能點頭應下，心想等他走的時候多留一些暗衛保護蘇眠月母子的安危，這樣他才能無後顧之憂的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