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邂逅
“你好，你們叫什麽名字吖？”
“我叫艾其瞬，這是我的兄弟白毛卡爾。”
小女孩肉肉的小手伸出：“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神赫·澤·貝爾貝德，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髒兮兮的手在身上抹了抹，伸到一半縮了回去，小女孩肉乎乎的手一把抓住：“艾其瞬是吧？跟我回家吧。”
那一年，盛夏，莫卡本耳城裏伊旗正在緊鑼密鼓的招兵買馬，為了迎接凜冬來臨前與蠻族部落一決勝負。
烈日當頭下的默遝角鬥場裏聚滿了剛剛征召過來的士兵，他們一個個單膝跪在地上。裂開的嘴唇，不停吞咽著口水，迷茫的眼神，等待城主審視。這是一群饑腸轆轆的人，除了食物再也沒有什麽能夠喚醒他們。
伊旗·貝爾貝德已來到不惑之年，鬢角斑白，牽著神赫的小手站在站台上。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出來。”
伊旗指著士兵中間的兩個人。
“對，就是你們兩個，快過來。”
兵士中的兩個人站起來，兩個人步履瞞珊，可能是由於饑餓，幾次差點跌倒，來到站台下，低著頭默不作聲。
伊旗見到兩人後，並沒訓話，而是叫來了此次征兵的將領騎士夏洛蒂。
夏洛蒂小跑過來：“大人，您找我。”
伊旗伊旗指著站台下麵的兩個人：“這是怎麽回事？”
夏洛蒂語塞：“大人這……”
伊旗微怒：“說話。”
夏洛蒂連忙跪下：“大人，這兩個人是征兵途中收留的，因為父母都已經餓死了，我見他們……也挺可憐的，就連同其他兵士一樣收編進軍中了。”
伊旗負手而立：“我讓你征兵多少？”
“回大人，五……五千！”
夏洛蒂額頭滲出汗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會出這等亂子。
伊旗繼續問：“那你征了多少？”
“五……五千。”
夏洛蒂回道。
伊旗壓抑著怒火：“他們倆？”
夏洛蒂：“也，也都在編製裏！”
伊旗笑了起來，俯身拍了拍白銀騎士的肩膀，夏洛蒂麵色緊張，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好好，夏洛蒂，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來人，把夏洛蒂拉出去砍了！”
夏洛蒂跪在地上連滾帶爬：“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伊旗：“我的兵，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跪王公貴族，我如何教導你，他們兩個是孩子，你卻讓他們上戰場，軍人就是要服從命令。”
兵士將夏洛蒂拉了起來，正待拖出去的時候，一位身著金甲的男子走出來，正是傑拉米：“大人。”
“嗯？”
伊旗知道傑拉米來求情的。
“大人，如今正在鬧饑荒，加上戰爭連連，征兵實在不易，外麵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征召過來的這些人都為了能吃上一口飯！”
伊旗不怒而威：“你繼續。”
傑拉米：“罪不至死。”
伊旗嘟囔：“你以為，我他媽的砍了他就死了”
於是喊住兵士：“你們等等。”
伊旗走過去，扶起夏洛蒂：“來站好了！”
夏洛蒂瑟瑟發抖。
伊旗拍拍夏洛蒂的肩：“此次征兵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夏洛蒂：“是大人。”
伊旗繼續：“我們家後園有一荒地，未有植種，你過去吧，待時日一到我自會放你回來繼續坐這個職位，可願意？”
夏洛蒂就要跪下，卻被伊旗一把抓住：“我的兵，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跪王公貴族，包括那國王。”
夏洛蒂連連點頭：“我願意，我願意，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伊旗環視四周：“記住當一天兵就要守一天兵的規矩，無論你們從哪裏來，我的兵記住，跪天跪地跪父母，不可以跪王公貴族，特別是國王。”
在伊旗審訊士兵的時候，神赫從站台上跑下，出現了開頭的一幕：“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
“我叫艾其瞬，他是我兄弟白毛卡爾。”
金發男孩，雖蓬頭垢麵，也擋不住那稚嫩的臉龐和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銀發男孩抬頭不語，又低了下去，不苟言笑。
神赫肉乎乎的小手伸出：“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叫做神赫·澤·貝爾貝德，那麽我們以後就是好朋友了。”
艾其瞬髒兮兮的手在身上抹了抹，伸到一半，看到神赫那潔白如玉的手，又縮了回去，小神赫一把抓住：“艾其瞬？是吧？一會兒跟我回家吧！”
艾其瞬大眼睛滴溜溜的轉：“那……那你家裏有好吃的麽？”
小神赫：“有呀！什麽都有，有馬肉，牛肉，豬肉，魚肉，麵包，好多好多。”
低頭的卡爾眼睛亮了起來，戳了戳艾其瞬。
艾其瞬興奮：“那我們可以吃嘛？”
小神赫：“當然。”
這是神赫·澤第一次正麵直視艾其瞬，滿臉的泥土，淡淡的眉毛下，一對閃亮的大眼睛，一股濃鬱的地方口音不由得讓人感到好笑。
結束後，艾其瞬和卡爾就跟著神赫來到了夢凱哩奇堡，從此以後開始了看家護院的工作。
一晃眼，一個多月過去了，每天神赫·澤從窗邊經過的時候都會留意外麵的兩個小兵士，一個活躍如火，一個平靜如水。
父親伊旗每天晚上都會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與傑拉米聊天，兩個人一邊提著普朗姆酒，一邊教卡爾和艾其瞬的戰鬥技巧。這一天傍晚，伊旗脫了那套常年不褪的戰甲走出屋子，穿著襯衫，與市場上的老大爺沒什麽區別，叫過來院子裏站崗的艾其瞬和卡爾：“你們兩個小家夥過來。”
艾其瞬和卡爾跑去，伊旗將二人摟：“看你們平日裏表現不錯，今天我要請你們吃好吃的……”
神赫在窗邊看著，搖搖頭：“哎，還真是個令人操心的老頭”
走進屋子，伊旗吩咐女傭上菜，看著桌上的美味佳肴，卡爾和艾其瞬不住的咽口水，這麽豐盛的菜他們從來沒有吃過。
“看什麽？快吃呀！”
伊旗大笑。
“這，我們都可以吃麽。”
艾其瞬看著問道。
神赫點頭：“是呀，這些可都是我幫……”
“咳咳！”伊旗在一旁咳嗽起來，生怕神赫說漏嘴。
神赫白了一眼伊旗：“這些都是父親專門為你們兩個做的，快吃吧，他可喜歡你們了，平日裏我都吃不到。”
伊旗點頭：“你們兩個小家夥快吃吧，咱們家吃的多，管夠。”
艾其瞬看向卡爾，而此時卡爾早已經伸手開動了，艾其瞬大喊：“卡爾你耍賴。”
兩個人大口吞咽，神赫·澤從來沒有見過吃東西會這樣吃的人，分明是在吞。
倒是伊旗在一邊嗬嗬的笑著，拿起酒壺：“來，你們兩個陪我喝點這個。”
艾其瞬：“酒？”
伊旗點頭：“來。”
艾其瞬將酒器遞過去：“這個，這個也倒上，給卡爾的。”
伊旗一邊倒一邊說：“從來都是別人給老子倒酒，今天可倒好，讓老子給你們倒酒。”
艾其瞬：“那是，老爹對我們最好了。”
伊旗停下來：“你叫我什麽？”
艾其瞬：“老爹啊！”
伊旗聽著忍不住大笑起來：“好小子，我喜歡。”
艾其瞬心想“這老爹不就老頭兒的意思嘛，有什麽好高興的。”
神赫·澤看著兩個人吃的正酣，把身前盤子裏的肉都遞了過去：“那，這個你們吃吧。”
卡爾：“謝謝，你吃吧，我倆還有。”
艾其瞬連忙湊過來：“小卡子，要不要喝點！”
卡爾：“你自己和老爹喝吧！”
艾其瞬吐吐舌頭：“不喝拉倒。”。
飯桌上伊旗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以後你們就跟老爹一起吃飯吧。”
從那以後，神赫多了兩個家人，少年老成的她明白父親一直希望有個兒子，將來好繼承城主之位，奈何母親死的早，成為了遺憾，如今父親把希望寄托在自己收養的兩個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