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章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宋徽宗禪位趙恒的消息，馬上傳遍了全國。
各地的諸侯和封疆大吏很早就動身去了京城。
畢竟這是一件影響極大的事情，和皇帝搞好關係，等宋徽宗嗝屁了他們都有好處。
關鍵是，這個事情是宋徽宗自己拍板決定的，和趙恒搞好關係，也是和他宋徽宗 搞好關係。
這樣的盛會麵前，趙構豈能缺席呢？就在斬殺了西夏國勇士之後，帶著人就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太子府。
趙恒一臉陰沉地注視著宗派的老者：“還沒有消息嗎？”他一直在等，等派出去的殺手刺殺趙構成功的消息，但很顯然，隻是等而已。
老者一臉輕鬆地說：“殿下，這回派出去的人都是宗派內最頂尖的高手了，動手之前，算上準備的時間，估計差不多今明兩天就有結果。明天就是的殿下登大寶的良辰吉日，我相信，到時候這個消息就會像諸侯和各地封疆大吏的禮物一樣，驚喜地出現在殿下眼前。”
趙恒被他活像打包票一樣的話感染了，登時臉上輕鬆了下來，緊接著一道目光射向老者：“你們要我答應的事，我履行承諾，你們答應我的事，不容許出現任何的紕漏。我就等明天，結果是什麽，一切都明白了。”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趙構也進了京城，他從轎子裏揭開簾子往外看，京城的風物一幕幕展現在他眼前，這是他離開之後近一年時間第一次重返京城，還是勾起了他不少的回憶。
但是他們走的路明顯不是康王府邸的方向，而是直接去了瑤華宮。
瑤華宮正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常住的地方。
他們一行人住在客店裏，趙構從客店出來，隻身去了瑤華宮。
一路上看到宮裏人和各地來的封疆大吏都好像過年一樣忙碌熱鬧，為明天趙恒的登基大典做準備。
趙構心裏想此刻的趙恒估計等不及看到本王被殺的消息傳到京城了。
正行著，陡然看見一幫人，在瑤華宮的西南角坐在地上密謀什麽東關係，裝作順路經過，從他們身邊抹過，聽見一個人低聲道：“本來就沒有什麽防衛，這次更加疏於防範，進去搶了東西抓緊時間出來，至於妃子，能帶出來的就帶出來，反正放在要瑤華宮也是浪費。”
另一個人道：“這瑤華宮就是打入冷宮的妃子，能有多肥？搶不了多少東西，我看必須搶幾個人出來玩玩才夠本。”
“你知道什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就算是打入冷宮的妃子，拔一根毛也比你的腰粗。”
那些人竊竊私語，沒想到這些被不遠處的趙構聽了一個全部。
瑤華宮中。
趙構恭敬地站在韋妃麵前。
不出趙構的意外，韋妃比之去年更加蒼老和淒涼，麵色上沒有一絲紅潤，顯然沒少在這宮中受委屈。
雖然韋妃是趙構的母親，但此刻的趙構對她的感情與其說是對於母親的眷戀，不如說是對一個失勢的老人的憐憫。畢竟眼前的這個四十多歲，看上去卻已經老態龍鍾的人，真心掛念趙構，關心趙構。
在刀光劍影的權力鬥爭中，單純這點溫情，就已經彌足珍貴。
此刻的韋妃看著趙構，眼睛隻是流淚，這次距離他們一別，已經過去了接近一年。明明有千言萬語，到嘴邊卻隻有三個字：“我兒啊！”
“母親，你瘦了。這次我來，帶了足夠的金銀和養生的奇珍異材，晚上吩咐人搬進宮裏來。”趙構攙住了露出人生下半場光景的韋妃，語氣也有些哽咽。
“你帶兵打仗一去，我以為再也沒機會見麵了，就在前段時間，你的那個女將軍化妝來看我，我才知道你在前線的事情。上次我聽說你失蹤了，我就央浼孟皇後過去探你，梁紅玉的話裏行間，我就知道你們也見過麵了，隻是她一向神出鬼沒，一直也沒有出現。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她果真是孟皇後？”
這句話一出，沒想到韋妃好像發現了什麽，表情有點耐人尋味，換了一副威嚴的口吻說：“皇後就是皇後，哲宗皇帝的皇後也是皇後。”
原來韋妃是這個意思，孟皇後身份尊貴，她以為趙構一定認定她請不動孟皇後。
看著趙構出神的樣子，韋妃繼續說道：“孟皇後雖然身份尊貴，可和我的關係極好，而且他是一個閑不住的人，而且有手段，不像我這種人，自暴自棄。所以，我就把我的事情和她說了，她就出去打聽你的下落，還說如果趙構真有本事，值得她出手相助，她還會給你一個天大的驚喜。”
原來宋國的神宗皇帝死後，傳位給了兒子宋哲宗，宋哲宗年紀輕輕就死了，沒有後嗣，就傳位給弟弟宋徽宗。
孟皇後在宋哲宗朝就不受昏庸的皇帝喜歡，就打入了冷宮，一直到現在，雖然隻是保留了皇後身份，其實一應供給已經和普通的貴族沒什麽區別了。
韋妃歎口氣，表情凝重，好像有幾輩子的話都要一股腦傾瀉出來：“都說落魄的鳳凰不如雞，這話聽著粗糙，其實就是這個道理。哲宗皇帝活著的時候就打入了冷宮，守寡到如今。說起來，我和她算是同命相連。你以後無論到了那裏，混到什麽地步，都要像對我一樣，對待你這個伯母。”
趙構忽然想起孟皇後說過的道歉的話，如果她是哲宗皇帝的皇後，可不就是他趙構的伯母嗎？而趙構曾經還對她說過輕薄的話，僅僅讓他道歉已經是很客氣了。
忽然，一個宮女進來道：“娘娘，孟皇後來見。”
說曹操曹操到。
實際上，趙構通過那塊玉的定位，已經提前知道孟皇後從河北往京城趕了，而且根據她的行蹤，幾乎可以確定，她已經得手了。
聞言，韋妃的臉上淚痕還沒幹，就高興起來，朝外走了兩步，才說：“快點讓她進來說話。”轉臉又對趙構說，“你去後邊等一會，我一會正式引見你們。”
趙構就躲起來了。
“姐姐，你一向看好呀？”孟皇後開口就說話了，臉上掛著久別重逢的喜悅之情。
“都好都好，這一路上麻煩你了。趙構那邊派人過來，把的情況都和我說了，我已經備細知道了。”
這回換成了孟皇後愣了幾秒鍾，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趙構派人來過了？”
“嗯！如果不是你過去，估計這個趙構還沒這個心思，是死是活也不給我一個信息，現在好了，這孩子一定是被你說了一頓，才轉性了的。”
“他在前線，事務繁忙，除非是有非常大的消息才會告訴你，也免得你擔驚受怕。估計是這個心思。”
韋妃笑著說：“還是你會說話，倒是處處維護趙構。不過你來的正是時候，明天就是太子登基大典，朝裏還沒有通知，我們也不知道該不該準備一下。你的意思呢？”
孟皇後道：“恐怕你再怎麽準備，也不過是熱臉貼個冷屁股，何必為這個事情愁煩呢？”
趙構在裏麵聽著，心說這個孟皇後果然厲害，說話直擊根本，卻又不容辯駁。
韋妃道：“妹妹，你說說這個趙構有本事立得住嗎？太子明天就當上了皇上，以後再要是針對他，他可就危險了。”
“趙構本事不小，就是愛說大話。”
“當初太子擔心他威脅其皇位，所以處處防範他，甚至給他打梁山泊這種危險的差事。不過馬上太子當上了皇帝，對付他也就沒什麽意義了。”
“再說，無論是新皇上還是八王爺，都在大宋這一條船上，都是為太上皇做事，就算是有矛盾，也不至於你死我活。”
孟皇後這些話好像信手拈來，實際上是琢磨了很久之後才最終決定說出的內容。
孟皇後說趙構本事不小，但愛說大話，這個評論，估計韋妃聽到也不知道怎麽消化。
韋妃不知道此時的趙構已經完全不同於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趙構，真正統領三軍也不在話下。
而孟皇後說他本事不小，頂多一半是指這個事情說的，另一半則是指著西夏國公主的事情說的。
畢竟當初短暫的交鋒之後，孟皇後不會不知道李歡王的真實身份，更清楚她實際上已經被大夏許配給了趙恒，就是那個明天就成為大宋皇帝的當今太子。
要是在以前，就算是給趙構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太子頭上動土，更不要說搶太子的東西。
韋妃有些欣慰地說：“你說的太好了，這下我就放心了。他們兄弟和睦，我也不用擔心趙構了。如今趙構年齡也大了，隻要娶了親，我就算死也瞑目了。其實，我倒不希望他婚配什麽王公貴族的女子，隻要他真心喜歡的，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我也願意。”
韋妃說完，一臉的回味，好像已經看見子孫滿堂的畫麵，不再說話了。
“給趙構娶親這種事，恐怕不用麻煩你了。”
不知道為何，孟皇後還是說了這句話。
她也不知道這句話說出來意義在哪裏。
趙構的親事就算是韋妃想插手，也沒有她插手的地方。
實際上，此時的韋妃已經非常滿意和開心了，她孟皇後再說什麽，隻是畫蛇添足罷了。
可是，她還是說了。
韋妃猛然問道：“你是說，他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孟皇後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那句話是多麽愚蠢和沒必要。
可是，分明就在剛才，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那句話。
這才引起韋妃更多的追問。
在這樣的追問下，她自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說趙構已經有了西夏國的公主，一定會在韋妃心裏造成陰影。
說趙構還沒有心上人，顯然和韋妃此刻高興的心情完全背道而馳。
此刻的孟皇後臉上有些火辣辣的，但也隻是一瞬間，馬上就被她找到了破解之道：“趙構本事大小不說，一張臉還是很招人喜歡的，這是佛前點過燈的人，你怕什麽？”
一句話說完，韋妃果然更加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