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 獨臂刀法
此刻朔風起,湯麵旗一條空蕩蕩的衣袖在身邊隨風搖擺,表情嚴陣以待。
監軍也緩緩地拔劍出鞘,目光銳利,看著對麵的湯麵旗。
此刻校場上死一般寂靜。
忽然,老太監走了兩步,臉色一頓,表情精彩,俄頃才說道:“王爺,監軍身份是皇上賜的,你讓他們和一般將士對陣,豈不是混亂了尊卑?”
軍頭們開始竊竊私語:“這一定是怕了湯麵旗,不敢應戰。”
“畢竟是皇上欽點的監軍,要是敗在湯麵旗手裏,不光是麵子的事,命也沒有了。怎麽算都不劃算呀。”
“這個時候還扯到尊卑貴賤,隻怕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
趙構昂然一笑道:“你說的沒錯,湯麵旗不過是本王隨軍護衛,兩位 監軍大人又是朝廷委派的命官,敗了實在是臉上沒什麽光彩。”
趙構也站起來走過去兩步,對監軍和老太監道:“這樣吧,湯麵旗一個人,對陣兩位監軍大人,軍中論輸贏,更決生死。這樣,兩位監軍大人的勝算就更大一些了。”
啊!
趙構非但沒有減輕湯麵旗的壓力,反而借此機會加碼。
軍頭們聽到趙構這句話,瞬間目光都集中在了湯麵旗身上,可是湯麵旗身形一動不動,渾然不懼。
兩位監軍則互相對視一眼,表情放鬆下來。
他們看著湯麵旗,目光中流露出憐憫的神色,這是拍趙構馬屁拍到蹄子上了。這個獨臂小子對陣他們中的一個人都吃力,這次兩個一起上,不是死定了嗎?
老太監已經看出來了,他趙構這次不死不休,再次阻擋監軍對戰湯麵旗,肯定不行,不過他也認定以兩個監軍的實力,對一個獨臂的將士,並不算什麽冒險的事,也就無話可說了。
軍頭們卻在那裏議論開了,無非是對湯麵旗充滿了擔憂。
趙構對湯麵旗道:“湯麵旗,你恐懼嗎?”
湯麵旗正色道:“王爺,別說是兩個閹人,就算是十個閹人,湯麵旗也不恐懼。”
“很好,你隻要記住,軍人沒有恐懼,任何恐懼都是失敗的種子。你這次隻能贏不能輸!放手去幹,本王看著你呢!”
湯麵旗直接對兩個監軍道:“兩位大人,我先動手是不是又要違背尊卑貴賤了?你們還等什麽?大家可都看著呢!”
兩個監軍全部拔劍出鞘,寒芒畢露,一左一右分開,直接在湯麵旗的兩旁慢慢靠近。
軍頭們開始為湯麵旗鼓勁:“湯麵旗威武!湯麵旗威武!”
忽然朔風卷起一陣狂沙,緊接著一陣刀劍撞擊的鏗鏘之聲響起。
令軍頭們十分不解的是,湯麵旗的武力值已經恐怖如斯,開始的時候還為他擔心,現在看了他的刀法,頓時自慚形穢。
“這是什麽刀法?聞所未聞!”
“湯麵旗這麽厲害了嗎?怪不得王爺選他做中軍護衛。”
“你們知道什麽,湯麵旗得到了王爺的指點,所以才這麽快就練成了獨臂刀法。”
“不過,這獨臂刀法確實很刁鑽,看上去平平無奇,卻處處隱藏變招,而且毒辣無情。”
“看來我們都小看湯麵旗了。”
這邊,兩個監軍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夾攻湯麵旗,幾十招已過,發現根本奈何不了這個獨臂少年,心頭一驚,冷汗都下來了。
可是湯麵旗好像越戰越勇,身形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煞是精彩。
當的一聲。
湯麵旗的刀直接擊打在一個監軍的劍上,那把劍就斷成了兩節。
這個監軍大驚失色,捏著那半截劍,就在朔風中發抖,忽然眼前一道刀影,大叫一聲,身首異處。
另一個監軍,直接腿肚子都跳,轉身就走,撲通跪在老太監跟前,哭著道:“大人救我!”
軍頭們吃驚之餘,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覺得開了眼界,對湯麵旗刮目相看。
這時候見監軍轉身就逃,且跪在了老太監腳下,引起軍頭們的哄堂大笑。
“這監軍不光是武功不行,就連腦子也是壞掉了,這個時候不跪我們王爺,竟然去跪老閹人!”
“湯麵旗不要留情,這是決生死的戰鬥!”
老太監老眼昏花,眼底閃現一抹猙獰,他奉著皇上的旨意送監軍來趙構營中,卻被趙構弄得下不來台,此刻怒氣上漲,看著監軍一腳踢在他肩窩中。
“去死吧,沒用的東西!”
那監軍沒想到自己實力不濟,竟然落的如此下場,腦中亡魂四起。
緊接著,一道刀影又是掠下,這個監軍也身首異處。
軍頭們的下巴都掉了一地,原來監軍真的不禁打,一打就散架了。
這個時候,他們一起湧過來,抬起湯麵旗就舉上了空中。
“湯麵旗,你太猛了!”
“我們真是小看你了!”
“這次是你給我們長威風了!”
湯麵旗一番惡戰之後,渾身氣力也頓減了七八分,此刻任由他們把自己一次次舉上空中,臉上寫滿高興和欣慰。
趙構笑著道:“看來本王猜測的不錯,這兩個人都不是監軍,而是騙子。本王小試一把,他們就原形畢露了。”
說完,趙構就對眾人道:“湯麵旗這次鋤奸有功,賞賜白銀百兩。”
湯麵旗從人群中出來,跪在趙構麵前道:“王爺,湯麵旗沒有寸功,不敢叨賞。”
趙構笑道:“湯麵旗,你不居功這很好,可賞賜還是要有的。”
這邊,老太監灰頭土臉,對趙構生硬地一拱手,轉身就要走。
趙構道:“大人,先不要著急走!”
老太監直接就是愣住了,表情慌張,不知趙構還要怎麽對付他。
當初趙構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一腳踢死了張叔夜可是人所共知的,這家夥不講規矩,什麽都能幹得出來,會不會轉頭對付他呢?
趙構往前走了兩步,幾乎來到老太監跟前,一雙眼睛直接射進他的靈魂深處,忽然一笑道:“這兩個欺世盜名之輩是您老人家帶來的,如今已經伏誅,也請你帶走他們吧。”
老太監直接就是愣了,這是讓他堂堂朝廷命官給他洗地呀。
“王爺,士可殺不可辱,況且老夫是朝廷命官,你就算是王爺,也要知道朝廷的法度。”
趙構淡淡地道:“這兩個人髒了本王的地方,這都是你帶來的汙穢,你來清理不是情理之中嗎?”
趙構話說完,軍頭們直接就是亮出武器,指著老太監。
老太監見狀,頓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說什麽好,臉上的表情精彩萬分,可是現在他的恐懼壓倒一切,隻能乖乖地叫來自己的隨從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把兩個身首異處的監軍裝上了一輛馬車。
軍頭們竊竊私語開始了:“這次吃癟,估計又要跑回去對皇上哭哭啼啼了。”
“王爺當著滿朝文武的麵一腳踢死張叔夜,這個老閹人算什麽!王爺隻要一抬手,我第一個就殺他。”
“王爺辦事真是滴水不漏,洗地的活都不讓我們幹了。”
“······”
老太監回頭看了一眼趙構,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王爺,你出征金國,不要把性命落在域外。”
這句話一處,落在了軍頭們耳中,當時一個人直接出來,一把劍就刺向了老太監:“閹人,咒詛我們王爺,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