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015不同的銘川
殺害劉超茂的凶手找到了,是胡若蘭,她手上的繩子檢測出劉超茂的指紋,而且與捆綁時涼的作案手法一致。
“劉超茂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和傷害他的話孩子?”餘昭望著胡若蘭,隔著一層玻璃,他看見了她眼神呆滯,眼睛望向遠方。
“二十年前,我嫁給劉超升,因為沒有孩子,遭受婆婆的冷眼,就連一個傻子的地位也比我高。
“劉生很聰明,劉超升想過繼過來,劉超茂不肯,他得了癌症,他還是不願把孩子過繼給超升,我知道超升很想要一個孩子,所以我就殺了劉超茂。”
餘昭聽著胡若蘭說的話,麵無表情的臉上眉頭皺了一下:“那你為什麽還要傷害兩個孩子?”
胡若蘭咧開幹燥的嘴唇笑了笑,臉上包紮的像個粽子,是時涼打的:“他們不是我的親生兒女,我為什麽要對他們好,既然超升這麽愛他們,就讓他們去死好了。”
劉超升抱著孩子在警局的大門口,他心揪成一團,他愛胡若蘭嗎?他愛,隻是他想要孩子,如果孩子會給自己的妻子帶來痛苦,他願一輩子沒有孩子。
時涼靠在病床上,心裏莫名有些同情胡若蘭,這女人可真苦,生不出孩子就會遭受冷眼和非人的對待。
生出後可能還要很多人的議論,社會對女人的要求太高,自己的丈夫懂得疼老婆還好說,如果不的話,那她真不知道待在那個別人隻把女人當生育機器家裏還有什麽溫暖可言。
“想什麽呢?想的這麽出神。”
許銘川給時涼打包了兩份小餛飩,還買了幾包零食,饞嘴的時候可以解解饞。
“沒什麽!”時涼捧起小餛飩,喝了口湯,味道很鮮美,許銘川坐在病床前,眼眸深邃的望著她。
“你不吃嗎?”時涼含著一個小餛飩口齒不清的問。
“不吃了,畢竟你把人家差點打得毀容了,現在不補充一下體力怎麽行。”許銘川調侃般戲謔的的說道。
時涼總有一種被許銘川內涵的感覺,這算不算在拐著彎說她暴力。
“你以前不這樣的。”
時涼聽出了許銘川話裏的意思,原來的時涼很懦弱,她也一樣懦弱,她不能等待男主的救贖,在捶死的那一刻她都要拖著傷害她的人一起下地獄,即使紮的遍體鱗傷。
許銘川看出,現在的時涼更加堅韌,如深深的紮根在泥土中的根部,無論你如何摧殘她的葉子和根莖,她依然回來出嬌豔的鮮花。
時涼露出一排大白牙,笑說道:“哪有什麽不一樣,都是一樣的懦弱無能。”
不喜歡懦弱無能的人,卻活成了懦弱無能的樣子,喜歡活成的樣子,卻沒有勇氣去觸碰,這該有多悲哀啊!
“是嗎?”
時涼抬眸瞥了一眼許銘川:“是的呢!”
“不過我並不覺得你懦弱,比起蠻衝直撞,我更喜歡謀劃周全。”許景川金色的眼鏡框在陽光的折射下閃出一絲詭譎又魅惑的顏色,想彩虹,不過從另一個角度看許銘川整張俊顏,他更像一直狐狸,狡猾妖媚的狐狸。
時涼出院後很快就回到了學校,一進教室,班上的人一個勁的起哄,幾乎全都在給她訴苦。
說什麽她走的這兩天,胳膊班的語文老師過來代替她的課,凶的要死,回答不出問題就要罰站,都高二了還像小學一樣罰站,羞死了。
其中一個同學說隔壁班的語文老師專門挑那些看起來賊眉鼠眼的同學起來回答,門口走廊都站成一排了。
被隔壁班語文老師提問過的同學不樂意了什麽叫賊眉鼠眼,你自己長的那熊樣還敢說別人賊眉鼠眼。
時涼站在講台上被這幫同學逗笑了,將食指放唇邊示意同學安靜。
“老師有些低血糖,住院兩天,不過同學們都很聽話,沒弄出什麽幺蛾子。”
“老師,你就別裝了,你見義勇為的事跡我們都知道了。”
知道了,她什麽時候見義勇為了?那情況下應該不叫見義勇為吧,應該叫自衛。
“誰告訴你們老師見義勇為了?”
“小道消息說的。”
那是假的吧,果然,每個班上都有一個打聽周圍消息的人,隻不過很可惜,這次的消息看起來不太真實。
重新跟孩子們解釋了一遍,本想把真實的經過告訴他們,隻是時涼才說完,班上每個人就像吃了辣椒一樣,更興奮了。
上完課,時涼回到家,劉芸璃給她煮了一鍋湯,她本來不太想喝的,上次那幾鍋湯鹹鹹的記憶還在腦海中。
不過見到劉芸璃眼神中期待的目光,她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一口,不鹹不淡,剛剛好。
“媽,你味覺恢複了?”
“多虧小小川,我還以為治不好了呢!”
時涼望著這樣的母親,她很普通,世界上正因為這樣千千萬萬個普通的母親生育了千千萬萬個不普通的人。
她們遇事情總是怕麻煩到別人,自己憋在心裏,她們很少懂得為自己花錢,卻很舍得為兒女出錢。
“媽,以後……有事就告訴我,我是您的女兒。”
劉芸璃望著鍋裏的湯,聲音輕柔棉和的說:“我會的。”
時涼上下午最後一節課,上課的時候,天就已經開始變得黑沉沉的了,風吹的很大,門“轟隆”醫生,吹的巨響,估計不久會下一場暴雨。
“等下如果下雨,同學們要叫家長來接,沒有雨傘的就在學校等停雨,不可以盲目冒著大雨回家。”
“好!”
下課後,她發現,全班的小朋友家長都來走了,就她這個大朋友沒人接。
和她一起在辦公室等男朋友來接的女同事說:“時老師,你要是有個男朋友就不用等雨停了,我看上次給你送牛奶那個就不錯,長的又高又帥。”
“瞎說什麽,他是個憨憨來的。”
“不會吧,看的這麽帥是個憨憨,我見她像電視劇那些帥氣腹黑對我男主角。”
時涼內心笑道,可惜他是個男二。
“我覺得他像那種高深莫測的老狐狸。”
“沒有的事,看他那樣兒,其實是個很單純的鋼鐵直男來的。”
果然,這世道不能太看表麵,就是個憨憨,還被別人說成了大佬。
“鋼鐵直男,有我男朋友直嗎?”
“比你男朋友直多了。”
時涼見過她的男朋友,也是個憨憨,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在一群同事麵前吐槽自己女朋友。
女同事很快就被男朋友接走了,時涼見這天也快黑了,這下得雨也變小了,不如就這樣回去吧。
剛衝進雨裏,就撞到了個人,目測很高,想道歉,卻愣住了。
許銘川穿著一件黑色大衣,一隻手放兜裏,另一隻手拿著一把雨傘,身上散發著陣陣清香。
他那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指撩開時涼額前被雨水弄濕的碎發,道:“怎麽不叫我來接你?這裏離醫院也不遠。”
她怎麽好意思叫他過來接人,她們現在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叫他過來,萬一他在忙呢。
“先上車吧。”
時涼之後,許景川給她遞過一條幹燥的毛巾。
“在學校玩的開心嗎?”
為什麽這有一種家長來接孩子的既視感,她是老師,又不是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時涼一邊擦幹頭發,一邊說道。
在他眼裏,她永遠是個小孩,隻要有他在,她就不需要長大。
“那你願意做我的小孩嗎?”
明明低沉磁性好聽的聲音,卻嚇得時涼手一哆嗦,毛巾掉在座位上。
是個傻子都能聽出許銘川說這話的含義。
她想過,但她不能,不僅不能,還不敢。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許銘川挑眉,他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就是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他才會抑製想撲上去將時涼囚禁在心裏的想法。
“我很清楚自己說的話,或者說這是真正的許銘川說的話。”
真正的許銘川,陷入沉思的時間,電石火光之間,瞪大雙眼,小臉被恐懼一點一滴布滿。
是的,許銘川蘇醒了,他已經知道這是一本小說中的世界,也就是說,他和時涼一樣,知道這世界的規則,他所要做的就是,改變規則。
“你……就是那晚綁架我的人!”
她早該想到了,她早該想到是他,那天在醫院,那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她,她就知道了。
隻是一直不敢相信,溫柔的許景川會做這種事情。
小說中的他從來沒有幹過什麽壞事,必須要說壞事的話,就是為女主爬樹偷了別人家的桃子。
那麽溫柔的男人怎麽就變成這樣了,他還時不時勾起那抹陰森詭異的笑容,滲的慌。
許銘川沒有否認的勾唇笑了,這笑容如果時涼沒有發現他有獨立意識可能還會覺得這樣的男人真好。
可現在,她有一瞬間想逃離的衝動,因為他笑的實在太可怕了,特別是發現他不是原來的許銘川的時候。
不是原來的許銘川就代表他可能會傷害自己,會像男主那樣打她,扯她頭發。
許銘川沒有說話,默認了綁架時涼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