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掏出來比大小
“這樣說來，你昨晚是當臥底去了？”
酒店的餐廳中，魏浩與甄幼淩相對而坐，胡吃海喝，都不怎麽講究儀態，與其他人形成鮮明對比。
兩人都是後天境的武者，真敞開了肚皮，食量可謂相當驚人。
誤會厘清之後，他們的關係再不像之前那般劍拔弩張，反而像認識多年的老朋友，半點不顯得生分。
甄幼淩剛咽下一份黑鬆露炒蛋，便迫不及待抄起一份三明治，啃了一大口，腮幫子鼓鼓道：“可不是嘛！昨晚緝毒小隊接到線報，說段坤與一幫富二代，準備組織一個大型毒趴，於是我便喬裝成嫩模，混了進去…”
她捧起馬克杯，灌了口鮮榨橙汁，憤憤不平道：“哪料到他竟這麽下作卑鄙，在我的酒裏加了料，聚眾吸毒的證據沒找到不說，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了！”
魏浩有些困惑：“怎麽沒見你們的增援？”
甄幼淩俏臉微紅，悻悻然道：“隊長他最後沒同意呢！”
“私下行動？”
“你這膽子也太肥了！”
魏浩邊剝著雞蛋邊說道：“算你走大運了，誤打誤撞敲了我房門。換成別人，要麽把你推出去，要麽就把你吃得連渣都不剩！”
“虧你還恩將仇報，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甄幼淩連連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大大咧咧道：“做人得大氣，曉得不？好歹我也算警花一枚，偶爾耍耍小性子又怎麽了？你讓著我一點，不就好了！”
“何況摟著我睡了一晚上，你又半點不吃虧！”
魏浩皮笑肉不笑道：“我謝謝你啊…”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梳大背油頭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來。
甄幼淩臉色微變，身為刑警的知覺告訴她事有蹊蹺，趕緊端起一碗拉麵，埋著頭，呲溜呲溜地吃了起來。
果然，油頭中年停在了兩人麵前，稍一躬身，歉然道：“抱歉，打擾兩位用餐了，我是四季酒店的副總經理，嚴彬。”
甄幼淩置若罔聞，頭埋得更低了。
魏浩可沒她那般的小心思，仰起了頭，疑惑道：“有事麽？”
嚴彬掛上一抹職業性的笑容，遞過來一張有近半米長的賬單，道：“魏先生，您請過目。”
魏浩完全是一頭霧水，待他粗略瀏覽過後，立時瞪直了眼，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意大利手工水晶燈，五萬
天然大理石餐桌，三萬二
納帕真皮沙發，兩萬五
…
林林總總加起來，接近三十萬的天價。
魏浩這才恍然驚覺，之前他與甄幼靈一時打得起勁忘我，卻在不經意間，將好端端的總統套房，糟蹋得不成樣子。
在戰鬥餘波下，損壞的家具擺設，可不在少數。
話說回來，這工作效率有夠高的，一頓飯不到的功夫，就把賬目清點得明明白白…
魏浩雙手止不住地哆嗦，顫聲道：“刷黑卡能打折嗎？”
聞言，嚴彬扶了扶眼鏡，耐著性子解釋道：“鑒於魏先生是尊貴的黑卡用戶，所有裝潢擺設的損失，僅按成本價收取賠償…”
這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沒門！
魏浩示意他稍等，轉頭望向甄幼淩，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都難看：“甄警官，你看這錢我們就平攤了吧…”
一聽到對方有把自己拖下水的企圖，甄幼淩倏地抬起頭，雙手環胸，跟防賊似地盯緊魏浩，道：“想都別想！我可是廉潔奉公的好警察，哪裏會拿得出幾十萬的巨款？！你這狗大戶就多擔待些吧…”
魏浩恨得牙癢癢，巴不得吊起她，用小皮鞭伺候才解氣：“早該把你拎到段坤那換賞得了！”
甄幼淩眨巴著水潤的眼眸，一臉純真無辜：“你舍得送羊入虎口嗎？”
“我更加舍不得花錢呢！”
魏浩瞪了她一眼，氣呼呼道。
瞧她裝傻充愣的模樣，想來是鐵了心要賴賬了。
不過，魏浩全然拿她沒轍，隻得重重歎了口氣，認命般掏出黑卡，眼睜睜看著嚴彬把錢劃走。
算上昨晚在衝動下花出去的那筆錢，他共計欠下了七十萬的外債，是個不折不扣的負一代。
短短一天的時間，就接連經曆喪父，被綠以及破財之痛，魏浩覺得世界對他充滿了惡意。
…
半個小時後，一對男女並肩走出了酒店大門。
一人，是曆經一番大出血的魏浩，正耷拉著腦袋，一臉生無可戀的喪氣樣。
另一人，自然是吃飽喝足的甄幼淩，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一臉美滋滋。
甄幼淩拍著魏浩的肩膀，沒心沒肺地安慰道：“錢都是王八蛋！能花出去，就能掙得回來！”
反正又不是花她的錢，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魏浩甩開了她的手，沒給她好臉色看：“大姐，少說兩句話就算幫大忙了！”
甄幼淩也不惱怒，反而笑得跟躲花似的，毫不避嫌摟過魏浩的脖子，道：“放心，好歹是一張床上睡過的姐妹，以後就由我罩著你好了！這片區的混混們，誰聽著了我甄副隊的威名，不是嚇得屁滾尿流，抱頭鼠竄！”
這話是真的就有鬼了，若她真是這麽一號響當當的人物，除非腦子有坑，否則哪還敢去當臥底！
魏浩也不拆她的台，賞了她兩顆大白眼，道：“別總是把‘睡’字掛嘴邊，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吃虧呢！還有，誰跟你是姐妹了，要不要掏出來，咱倆比比大小？”
甄幼淩與三教九流打慣了交道，自然不是省油的燈，開黃腔啥的不過是家常便飯。
她咂咂嘴，鄙夷道：“不用比了，反正你的小牙簽，塞不滿我的盤絲洞！”
魏浩立即敗下陣來，給她比了比大拇指：“算你狠！”
“哼！”
聞言，甄幼淩嬌哼一聲，輕甩著馬尾辮，像隻傲嬌的孔雀，她突然間伸出一隻潔白柔夷，道：“把手機給我拿過來！”
魏浩搞不懂她葫蘆裏賣什麽藥，皺眉道：“幹啥子？”
甄幼淩理所當然道：“交換號碼唄！怎麽，才出了酒店就打算不認賬了？”
魏浩無可奈何，把那部老舊的按鍵手機，老老實實地遞了過去。
甄幼淩滿臉匪夷所思，眼神就像見著了外星人一般：“你還用這玩意？老實交代，你該不是從上世紀穿越來的吧？”
魏浩聳了聳肩，道：“我該誇你有幽默感嗎？”
甄幼淩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容分說便拽起了他的胳膊，一路小跑，跨過了幾個街口，停在了一輛粉紅色的雙門smart轎車之前。
她打開車門，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推到魏浩懷裏：“局裏某個煩人精硬塞給我的，正好廢物利用，便宜你了！”
魏浩撓了撓頭，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拆開包裝，原來是一部最新款的水果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