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河穀驚魂（二）

  “是的，我叫孔峰。”我對著卡特雅娜緩緩的點了點頭。


  “孔峰？你叫孔峰？！”誰知卡特雅娜一聽到我的名字，“吱”的一聲突然把車快速的停了下來，然後一臉震驚的轉頭盯著我。


  “怎麽？你知道我？”我一臉迷惑的看著她。藝凝也在旁邊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和卡特雅娜。


  “是的，我聽過這個名字，隻是，我想一定不會這麽巧合。”卡特雅娜緩了緩情緒，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後又重新把車打著了火。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藝凝，隻見她顯得比我還驚訝。


  卡特雅娜轉回身子，認真的開著車，不再說話。


  “佛陀得道的那顆菩提樹什麽樣啊？”過了一會兒，唐心好奇的問到。


  “佛陀通過五年參訪、六年苦修之後，在菩提樹下夜睹明星悟道成佛。關於釋尊成正覺時此樹的情形，《修行本起經》曾作此下描述：其地平正，四望清淨，生草柔軟，甘泉盈流，花香茂潔，中有一樹，高雅奇特，枝枝相次，葉葉相加，花色蓊鬱，如天莊飾，天幡在樹頂，是則為元吉，眾樹林中王。”秦風緩緩的對唐心說到。


  “隻是，據說，後來那顆菩提樹屢遭砍伐，其盛況可能已經大不如前了。”藝凝補充到。


  “少尉，我們先不著急去佛陀伽耶，在此之前，我們想先到一趟拘屍那迦。”秦風坐在副駕駛上扭頭看著卡特雅娜說到。


  “可是，上麵給我的任務就是配合你們在佛陀伽耶的行動。”卡特雅娜一聽說我們要先到拘屍那迦，就有點猶豫不決。


  我跟藝凝和唐心在後排迅速的交流了一下眼神。“拘屍那迦是佛陀涅槃之地，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我們既然來到了這裏，豈有不去緬懷之理。”我緩緩的、莊重的對卡特雅娜說到。


  “你是佛陀信徒？”卡特雅娜滿是欣喜的問我。“以前不是，現在是了。”我緩緩的回到。


  我不想欺騙她，我之前確實不是一個信徒，可是自從跟那位雲遊老僧一番談話後，我突然感覺我內心深處可能還是想與佛有一些結緣吧。


  因為我說的極為誠懇，所以卡特雅娜對我所說的話深信不疑。“好吧，如果我不能滿足一個虔誠的信徒的合理要求，夜晚我會在佛陀麵前懺悔的。”卡特雅娜終於答應了我們的要求，然後又接著對我們說到，“我的家族就在拘屍那迦，到了那以後，你們可以住在我的家裏。”


  三個多小時以後，我們就到達了拘屍那迦。這是一個小鎮，在這裏，人們的生活節奏都比較散漫。


  “少尉，時間尚早，不如我們就先去大涅槃寺吧。”秦風對卡特雅娜建議到。


  “好吧，那我們一起去。”卡特雅娜稍微猶豫了一下，接著對我們說到。


  我跟秦風交流了一下眼神，看來卡特雅娜此次的任務不光是配合我們，更重要的可能是監視我們。


  我們一行人步入大涅槃寺，隻見遠處的一株娑羅雙樹在一片遺址間拔地而起。


  “那就是佛陀涅槃的婆羅雙樹嗎？”唐心好奇的問卡特雅娜。


  “不，那顆樹早就不在了。你們看，這裏就是當年那顆樹所在的地方。”卡特雅娜指著坐落在矩形高台之上的大涅槃寺正殿及其後麵的桶形塔身的涅槃塔對我們說到。


  我們聽卡特雅娜說完，然後看著這些米黃色的現代建築，心裏都有些許的失望與落寞。


  從整片遺址區域來看，大涅槃寺的正殿與佛塔位於中央位置。我們脫了鞋，由西拾級步入正殿，隻見一尊大佛臥於中央。臥佛約6米長，南北右脅而臥，麵西閉目，頭枕右手，螺發肉髻，下承床榻式基座，均由整塊砂岩雕鑿而成，壯觀而莊嚴。臥佛麵如滿月般帶著微笑，一種看似矛盾的溫暖且冷靜，在這裏完美呈現，仿佛當年沉沉睡去的樣子。


  卡特雅娜對我們介紹說，這尊臥佛是公元五世紀上半葉笈多王朝時的作品，雖距世尊入滅已逾千年，但因玄奘大師在《大唐西域記》中對此像及上麵的銘文有過記載，所以當十九世紀臥佛重見天日時，它就成為了證明拘屍那迦聖城位置最有力的考古依據。


  涅槃塔，雖然亦是新修的樣子，但它卻有著不折不扣笈多王朝時代的內核，內供奉著佛舍利。大涅槃寺東約一公裏，就是拉瑪巴佛塔。在世尊的時代，這裏原是火葬場，據說釋迦牟尼涅槃後，真身就在此處火化。


  “世尊入滅後遇到的麻煩似乎不比在世時少。由於四周各國均表示出對佛舍利供養的強烈意願，很快就發展到了八國劍拔弩張、兵戎相見的地步。最終在一位婆羅門的建議下，將火化後得到的佛舍利一分為八，由國王各自帶回供奉，才停止了這場幹戈。”秦風遙望遠處的拉瑪巴佛塔，聲音低沉的對我們說著。


  我靜靜的聽完秦風所說的話，心中充滿了無限感慨。我想，那些兩千多年前由這裏產生並灑播出去的佛舍利，伴隨著世尊留給後世的教誨與叮囑，遍及了全世界，也指引著眾多前來拘屍那迦的信徒在世間最接近離生滅的荼毗處，一窺虛空中綻放的般若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