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小試牛刀
楊灝天判斷李華可能是傷了人家的套，依據是根據李華所說“雙倍賠付”也隻有區區六千元而已。
換言之，李華將“裁決之杖”賣給小凡的價格，不超過三千元。
而這三千元裏麵，還要包含李華的利潤，也就是說，需要出售“裁決之杖”的玩家開出來的價格，肯定低於三千元。
這個價格，太低了。
這樣的價格隨便到哪個網吧裏麵喊一嗓子，估計就會被人哄抬價格搶購起來，怎麽還輪得上李華來賺差價。
想到這裏，方啟博看向那個叫小凡的瘦小青年，眼睛迷成了一條線。
看了足足有幾秒鍾，他才轉頭對李華問道：“華子，你和那個賣家認識嗎？”
聽見方啟博的問題，李華回道：“不認識，我跟他視頻的時候見過而已。”
方啟博點頭，繼續問道：“那對方的ID你知道吧？”
李華說：“嗯，我在遊戲裏麵驗證過，他的確有一把裁決之杖。”
方啟博這時指著店裏的一張辦公桌對強子說：“強哥，明天你過來，華子一定會交貨給你，到時候就在這台電腦上交易裝備。”
強子搖頭拒絕，“那不行，今天是交貨的日子，交不出貨就要賠償，不然我搬兩台電腦走人，應該也值個幾千塊錢吧。”
說完後，強子便從口袋裏掏出一台手機，準備喊人喊車。
李華見強子這樣的陣勢，連忙開口阻攔他打電話的動作，“這怎麽可以，兩台電腦起碼一萬塊錢，我認賠就是。”
方啟博一把將李華拉在身邊，然後對強子說，“那就晚上吧，隻要不超過今天晚上12點，也不算違約，這總沒問題了吧，強哥。”
強子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於是便對李華說，“那我晚上十點過來，要麽給錢，要麽給裝備。”
說完後，強子帶著小凡轉身往店門口走去。
等他們離開後，李華才對方啟博說，“啟博，那個賣家聯係不上了，我看我還是認了吧，這點小錢我還是給得起的，不然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以後還怎麽在圈子裏混啊？”
方啟博沒有回複李華，而是走到店門口看了看強子兩人離開的方向，隻見他們上了一輛出租車離開後，才回來對李華說，“你應該被坑了，裁決之杖是強哥的，人家可能見你有錢，設局來框你的。”
李華一臉詫異的表情，“不會吧！”
方啟博冷笑一聲，走到辦公桌邊坐下，“把賣家的ID名稱寫給我。”
李華此時看著方啟博一頭霧水，不過既然他這麽說，於是便走過去拿起筆寫下上次在遊戲裏麵看見的那個ID名稱。
方啟博看了眼ID名稱，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專搞呆子”這個名字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人家都用自己的ID名稱告訴你了，他專門搞呆子，你還上當……
方啟博前世是資深程序員，也是資深安全工程師。
他打開電腦係統的已安裝的更新列表，看著那一係列安全公告編號和安全更新，露出極具深意的笑容。
他的腦海裏，記載許多前世關於電腦網絡服務器的安全知識，如今回到2002年，無論indos服務器還是unIx服務器，都可謂遍地都是漏洞。
二十分鍾左右，方啟博開始嚐試盛大遊戲某個2005年才正式補上的漏洞，輕鬆進入傳奇服務器，開始搜索起“專搞呆子”這個玩家的信息。
而另一邊，強子帶著那個瘦小青年此時已經在網吧登陸了QQ號，屏幕左下角立即出現幾個卡通頭像。
雙擊點開頭像，裏麵都是一些玩家在聯係自己。
會飛的豬：大哥在嗎？
會飛的豬：裁決之杖的價格可以再少點嗎？
會飛的豬：我今天發工資了，隻湊了2500元，你看可以嗎？
強子伸手在鍵盤上熟練地打了幾個字，然後敲下回車。
專搞呆子：好吧，你發個坐標給我，我登陸了過去找你，然後給你一個賬號，你直接先匯2500元過來，然後我再把裁決之杖交易給你。
會飛的豬：266：331
如果李華此時也在這裏，他就會認出這個QQ名稱為“專搞呆子”的用戶，就是聯係他出手“裁決之杖”的玩家。
如方啟博猜測的一樣，強子和小凡的確是在設局給李華下套。
而且強子，就是主謀。
因為李華是燕京的裝備中介，所以強子很容易拿到李華的QQ號碼，然後聯係李華說自己的“裁決之杖”要出手。
而小凡則是上門對李華提出說自己想要“裁決之杖”的需求，讓李華有一種瞌睡有人送枕頭，天上掉餡餅的感覺。
殊不知，李華已經落入了強子設計好的圈套，收了小凡給的貨款後，強子直接將李華的QQ拉黑，以便用“雙倍賠償”的行規來獲取利益。
小凡看著強子正在登陸傳奇的賬號，便開口小聲說：“強哥，我始終覺得這麽騙人不好，剛剛那個華子的哥們兒似乎看起來不太好惹啊。”
強子小聲怒斥道：“小凡，你怕個屁啊？華子的錢我收定了，你以為就我才這麽幹的嗎？現在整個傳奇有多少個大額交易是真實的，還有啊，我們一起躺了半個多月網吧，欠了多少錢你心裏沒數啊。”
說完後，強子看著屏幕上的地圖，根據“會飛的豬”給的坐標點了下鼠標，畫麵上一名戰士開始奔跑了起來。
這時候QQ的對話框又亮了起來，強子點開看了眼，是“會飛的豬”發來的信息，說他已經在坐標的位置等候了。
強子回了句“馬上就到”，敲下回車後起身走到網管那裏拿了兩瓶可樂和一包最貴的香煙。
再次回到座位上時，便看見屏幕上顯示著登陸的畫麵。
“小凡，你登號了嗎？我這裏怎麽下線了？”
“沒有啊？我在玩的是我自己的號啊。”
強子以為是自己的號被擠下去了，於是坐下後，輸入密碼繼續登陸。
敲下回車之後，強子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服務器繁忙”，嘴裏罵了句：“我擦！”
又試了幾次，依然如此。
此時“會飛的豬”的對話框再次閃爍了幾下，強子便回複說服務器繁忙，登不上去，讓他再等等。
因為熱血傳奇實在太過於火爆，服務器擁擠造成的登陸不上去的現象時有出現，所以強哥也沒有太在意，隻是用手按住了“空格”，保持重複登陸的狀態。
隔了大約好幾分鍾，“專製呆子”終於出現在屏幕上。
再次打開地圖在“會飛的豬”給出的坐標上點了一下，強子才拆開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將香煙丟給了小凡。
然後看著屏幕上的戰士不斷奔跑著，當他掐滅煙頭的時候，才在一個城門前停下，此時一個頭頂著“會飛的豬”的戰士，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
操作鼠標點開QQ對話框，強子掏出銀行卡準備發送自己的賬號，剛剛把銀行卡放在桌麵上，便看見對方發來一條信息。
會飛的豬：大哥，你哪裏有裁決之杖啊？你耍我玩啊？
強子有些不耐煩地輸入：你瞎嗎？你自己不會看嗎？還是你認不出來那麽高端的裝備？
會飛的豬：你瞎還是我瞎，你自己看看去，煞筆。
強子剛想回罵，便看見對方的頭像變成了灰色。
人家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刪掉了好友。
再看看屏幕，“會飛的豬”此時已經走了，隻有自己的“專製呆子”傻乎乎地站在那裏。
點開裝備欄，強子立馬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嘴裏大聲喊了句：“我擦，我的裁決之杖呢？小凡，你把裁決之杖弄哪裏去了？不要鬧了，快拿回來，還債還靠它呢。”
小凡急忙起身看了眼屏幕，看見屏幕上原本應該有個棒子一樣的裝備此時沒了蹤影，頓時也急眼了。
“我沒動啊，這個賬號不是一直在你那裏保管嗎？你不會是連我也想騙吧。”
“你瘋了吧你，我們一直在一起，我有沒有騙你，你心裏沒點數嗎？”
“那你說裁決之杖去哪裏了？我不管，我借的錢你負責還，一共一千五百塊錢。”
“我還你妹啊，我自己還欠了差不多兩千塊錢，快想想到底怎麽回事。”
“別演戲了，我不管你怎麽回事，反正你要給我兩千塊錢，不然我去你家告訴你爸說你把他的花瓶給拿去換錢了。”
“……”
就在兩人開始爭吵的時候，李華正瞪大雙眼看著自己的傳奇賬號，裝備欄已然出現一把“裁決之杖”，整個造型看起來瞬間上了不知道多少個檔次。
足足有兩分鍾的時間，李華才回過神來看著方啟博問道：“啟博，這是怎麽回事？”
方啟博笑了笑說：“我把‘專製呆子’的裁決之杖給你弄來了，晚上把裝備交了就行。”
“我日，這也行，你特麽怎麽那麽牛逼了。”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一個裁決之杖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我要是弄來一把屠龍刀，你是不是會當場昏迷啊？”
楊灝天說話的時候語氣輕描淡寫，絲毫沒有為李華解決一個難題而覺得自己有多麽牛掰。
這隻是小試牛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