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揶揄
張一一感覺自己要完蛋。
麵對麵被嘲諷為狗屁,諷刺當將軍的心理變態,把將軍和狗做比較,是個人都咽不下這口氣,何況是將軍?
可是誰成想對麵真的是個將軍啊?
她沒有當場拔槍崩了自己都算心胸寬廣、修身養性了。
就好像玩網遊為了勾搭了一個女號萌妹子,順便跟她的情人對罵,最後發現這兩號一個是你客廳的爹,一個是你隔壁房間的媽。
他現在就是腦子嗡嗡的,一句話也聽不進去。
努力低著頭,想要避開將軍的視線,假裝自己不存在,或者希望這位將軍是個臉盲,他換了身衣服就認不出來了。
雖然這純屬自欺欺人。
隊裏就八個人,一半是老兵,剩下三個長得各有特點,他雖是那個最沒特點的,結果這時候反倒凸顯出來了。
餘光瞅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看到將軍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嘴角也泛起若有若無的笑。
“我是十六軍暴風雨艦隊上將,雨燕。”
雨燕的表情趨於嚴肅,露出英姿颯爽的風範,略過老兵,掃了一眼四位新兵,並在某個垂著眼瞼,假裝自己不存在的人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或許你們中間有人已經知道,為什麽北方軍會越過征募令,直接征召你們進入特別行動小組。要知道特別行動小組裏的所有人都是從軍隊百萬人裏挑出來的精英!是血與火曆練出來的兵王!而你們卻未經考驗,卻直接加入進來。
“在這裏我解釋一遍,也是最後一遍。
“我們需要沒有經過軍隊裏係統訓練的普通人,去完成某個任務。這項任務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危險,需要你們用你們所有的知識、努力、智慧、機敏、應變去完成。
“為了這項任務,我將你們從民眾中挑選出來,本身就意味著你們不同尋常。但想要完成這項任務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雨燕伸手指向老兵。
“為了能夠順利完成這項任務,接下來的十五天裏,會由這四位老兵對你們進行突擊強化訓練。周正。”
老疤踏前一步,“到!”
“你負責他們的格鬥訓練。”
“是!”
老疤回到隊列,露出滿口白牙。
“孟凡濤。”
“到!”
猴子踏前一步。
“你負責他們的槍械和兵工訓練。”
“是!”
“袁宇。”
“到。”
小白臉應了一聲。
“你負責他們的駕駛訓練。”
“是。”
“王美春。”
“到!”
唯一的女***大聲說道。
“你負責他們的偽裝和潛入。”
“是!”
布置完畢後,雨燕看了四位新兵一眼,問道:“還有什麽問題嗎?”
一個顫顫巍巍的手從隊列尾端舉起來,伸到一半又有些猶豫,似乎想要縮回去。但眼尖的雨燕一眼就看到了。
“有問題喊報告!”
不得已,張一一弱弱地喊道:“報告……”
“大聲點!”
“報告!”
“聽不見!”
“報告!!!”張一一用吃奶的勁兒大聲喊道。
“講。”
“能不能不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齊刷刷扭頭看向張一一,完全忘了軍中列隊的規矩,現在正在稍息之中。
幾個老兵更是麵露古怪之色。自打進了特別行動小組以後,還沒見過這麽不要命的新兵。
被目光淹沒的張一一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
但不管怎麽說他都得把這話問出來,畢竟他不是傻子,恰恰相反,他可能比這些精神活躍患者們更聰明一點。
任務非常危險?這也太摟著說了,九死一生才對吧!
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次任務絕對是秘密潛入做間諜。至於潛入哪裏,總不可能潛入地聯中央政府或者守備星係,除非她要造反。
那隻有一個地方。
他也總算明白,上午談起這事兒的時候,這位將軍為啥反應那麽大了。
雨燕的目光穿過隊伍,與張一一四目相對。
她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望著張一一此時怯弱卻佯裝鎮定的樣子,她眨了眨眼睛,突然!綻放出一個媚眼如絲、嫵媚動人的微笑!
除了張一一,沒有人看到,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這猶如春風般的微笑讓張一一一陣耳暈目眩,口幹舌燥,理智幾乎要淪陷,一絲希望也浮上他的心頭。
然而下一秒,笑容瞬間收回,雨燕的表情重回嚴肅,仿佛剛才的笑容是泡影一般,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和強硬的態度答道。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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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燕乘坐飛行車離開了集合點,跟隨離開的還有卡戴珊。
留下四位教官,麵對四位學員。
八個人大眼瞪小眼,無一人先開口,全都沉默下來,看著別人,不知道為什麽。
好半天,身為特別行動小組的組長老疤才打破沉默,用力咳嗽了一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他身上。
“那個……咳,今天的集合到此結束,授課從明天開始。早上晨拉練,上午為基本擒拿和駕駛模擬,下午是槍械和偽裝,晚上是政治課。有什麽問題沒有?”
這句問題完全是下意識的結束語,卻看到隊尾又戰戰兢兢地舉起一隻手。
老疤臉狠狠抽了抽,連帶著那道疤也抖了一下。點名不是不點名也不是,隻好當做沒看見,直接大聲宣布。
“解散!”
四個教官的動作鬆懈下來,一同往回走,隻是走的時候都不停地側目,餘光瞄著一臉尷尬地縮回手的張一一。
倒不是他們不想沉默,而是這種情況實屬沒見過啊。
“臥槽,將軍居然這麽好說話?”原本嗓門巨大的老疤,刻意壓低嗓音對其他人說道,“連一點懲罰的意思都沒有,要擱到其他人身上不得扒層皮?”
“有點意思。”猴子露出了奇異的笑容,眼神發亮,興趣越加濃厚,“那小子不同常人。”
“啥不同?”
“去問將軍。”
“廢話!老子要是能問將軍還問你作甚?”
猴子不理他。
小白臉想說什麽,可想了想後卻微微搖頭,“可能是錯覺,我總覺得將軍在關注著他。”
“嘶……難道?”老疤瞪起牛眼。
“不是。”小白臉知道他要說什麽,直接否定到:“這種關注更像是揶揄,或者……唔……報複?”
他拿不定主意,歪頭看向一臉冷峻的唯一女教官,“美春,你怎麽看?”
“沒錯。”美春簡明扼要地說。
“看來是了。”小白臉點點頭,“他們之間應該有交集,但……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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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個未來的戰友一同走回宿舍,整個路上他們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張一一。
就好像他才是精神病一樣。
但張一一的確有苦難言,總不能告訴他們:其實北方軍吧咱們四個召集起來就是為了撮吧撮吧送到敵人的老巢裏去當臥底,說不定去了第二天就得死在裏麵,出於保密連烈士都評不上,隻能定義為某某不幸失蹤人士。
更何況十五天的緊急訓練能練出什麽東西來?立正稍息正步走麽?
回到宿舍,獨自一人爬上床,坐在床沿上。
他腦子有些亂,各種關於死亡的場景紛至遝來,各種影片中臥底暴露,間諜被反派發現,最後折磨致死的片段不停上演,戰爭中的間諜更甚,讓他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脅。
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最後終於顫抖著撥通了小天天的電話。
電話瞬接。
“天天!救命!北方軍要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