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缺失的答案

  張一一來到武器庫，領取了他所需要的裝備。


  一副全封閉動力兵裝，型號大概是“甲魚”或者“甲胄”。


  因為是陸地兵裝，所以類型並非是類人版仿生兵裝，而是擬人——倆胳膊倆腿，一個腦袋，把人塞進去就像是武裝步兵。外加上全封閉外動力，能適應無氧、高重力、高輻射環境。


  畢竟他們的目的地是朱雀星門內。雖說那裏曾經有人居住，但自從人員撤走以後，維生設備大多已經停用了，鬼知道現在裏麵是什麽情況。


  而附帶的動力外骨骼也用來承托重達數十公斤的電子侵入設備。這副設備因為本身攜帶量子通訊核心，可以繞過星係內的量子塔直接與運輸艦的指揮中心通訊，所以顯得頗為笨重。


  他摸了摸背後的侵入設備，輕輕抬了抬腿，適應著動力外骨骼。


  使用外骨骼的感覺很奇妙，每次想要抬腿邁步或者舉手時，包裹在肢體上的外骨骼就好像提前洞悉了想法，直接托舉著肢體彎成動作，極大減輕負擔。


  他的小隊隊長是老疤，穿著一身定製版動力兵裝。所有的功能和他這款一模一樣，特製的原因沒別的——標準版實在沒法把老疤塞進去。


  另一位搭檔則是吳萌萌，穿著兵裝相同，不同的是她並沒有背著什麽設備，而是端著一挺重型激光槍。


  當然了，理論上他們也不會遇到什麽像樣的抵抗，這激光槍最大的作用不是給敵人一梭子，而是在隔離門年久失修打不開的時候當切割刀使。


  他們此次的任務，便是前往第一區的總控室。


  除他們以外，還有一隊，則由猴子帶領另外兩名學員，前往第二個區域的總控室。


  所以這次任務，不單單是一次普通的任務，更是對四位學員在過去半個月內的集訓成果的一次測驗。


  “校對。”


  臨時的指揮中心，雨燕在撥動了光幕中的按鈕。


  張一一麵罩上開始滾動一係列校對信息，空間位置、時間、通訊頻道等等。


  爾後，行動路線導入，他看到地板上突然出現了淡綠色的標識——通過現實增強技術引到他們前往既定目標區域。


  “各位，你們的任務清單和路線圖都已經發給你們了，此次任務難度不大，但也不可掉以輕心，如果出現任何問題，隨時報告。”雨燕嚴肅地說。


  “是！”所有人異口同聲。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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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梭機緩緩落在朱雀星門青灰色的鋼鐵大地上。


  黑色的星空下，一望無際的扁平大地向遠處延展，金屬的光澤反射星空的光輝，讓大地和天空交融在一起。


  極遠的地方，幾個高聳的台地聳立，尖突的頂部泛起暗淡的橙色的光芒。那些是殲星炮，字麵意思，對侵入星門附近的小行星一律轟擊成渣。


  幸好那些玩意兒足夠智能，對任何擁有動力的人造物不為所動，不然穿梭機一炮也挨不住。


  這裏是距離一區控製室最近的地方，就近地區擁有進入星門內部的通道。


  船門彈開，一陣氣壓泄露的聲音響起，全副武裝的執行小隊從氣密艙口跳下，落到鋼鐵平原地麵上，發出了三聲沉悶的聲音。


  張一一看了一眼右上角，重力值從穿梭機裏的1.0瞬間跳躍到了2.3，身上的重量也瞬間增大，若不是有外骨骼，光是這點重力就足以把他壓趴在地上，寸步難行。


  “報告，一隊到達目地麵。”


  老疤的聲音在小隊頻道裏響起。


  “按計劃行動。”


  “是！”


  老疤應完，磚頭看了兩個隊員一眼，做了個跟上的手勢，邁步向前走去。


  一條綠色的路徑出現在三人的頭盔內屏上，三人沿著路線一路向前。


  “隊長，你以前也執行過這種任務麽？”


  路程很長，一路上，張一一不免打開了話匣子。


  “多了去了。”老疤說道，“多的不能跟你們說，但這種任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哦？是什麽樣的？”


  “什麽都有。暗殺，收集，營救，有的時候還兼職送外賣。”


  “送外賣？送什麽外賣？”


  老疤撇了張一一一眼，“核彈。”


  “……”


  想也是，總不能是四菜一湯。


  吳萌萌想了想，有些不解地問道：“北蠻與吾不於和平之期否？此間何哉？”


  老疤糾結地看了一眼吳萌萌，想要說什麽，卻沒說，把求助的目光轉向張一一。


  張一一瞬間了然，翻譯道：“我們和新盟不是沒在打仗麽？為什麽還有這種任務？”


  “熱戰幾乎沒有，隔著北方長城也打不起來。但小股滲透、綁架、暗殺、間諜和反間，還有各種破壞活動從來沒少過。”


  “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直接打過去，把戰線前移？”


  “我咋知道，戰略、目標啥的，都是上頭考慮的玩意兒。”


  張一一想了想，也是，特勤小隊對這種事情大概都不怎麽關心。正想略過這個問題，私人頻道卻突然亮起，傳來了雨燕的聲音。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一部分。”


  “將軍？”張一一有些驚訝。


  “北方長城是一種默契，是我們與新盟達成的平衡。為保證彼此相安無事，雙方於銀河曆9761年起撤出了湮滅帶，並且為了保證對方也執行這一目標，各自開始對此區域進行豎壁清野。”


  張一一轉頭看了看老疤和吳萌萌，兩人似乎沒有收到雨燕的通訊。


  “任何企圖跨越北方長城的人造物體……不，不止人造物體，而是所有物體，都會受到雙方的毀滅型火力覆蓋。除非陳兵億萬，發動全麵戰爭。”


  張一一切換到私人頻道，問道：“就沒有人來往麽？”


  “當然不是，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事實上在就我知道的，北方長城至少有三條隘口，依靠一連串黑洞的超高輻射掩蓋下的走廊。這三條走廊每一個都可以通往新盟。”


  聽了這話，張一一沉默少頃，問道：“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你應該猜得出來。”雨燕篤定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地聯嚴禁任何人前往新盟，即使是出於戰略戰術目標也絕不可以。但新盟卻不斷有人以各種方法——潛入，偽裝，偷渡等等——他們在不停違反協議，試圖侵入新盟。


  “如果說我們處於守勢，那麽新盟就處於絕對攻勢。但問題在於，我們完全有能力以攻代守，甚至就如你說的：直接打過去，戰線前移。


  “所以這個問題，我隻能回答你一部分，而另一部分，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實，需要你幫我找出來。


  “所以，拜托了！”


  張一一沉默了。


  他沒有立刻答應，或者拒絕。因為他不認為以他的能力能夠承擔起如此大的責任，但另一方麵，他自己也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源於不久之前小天天對他說的那句話。


  “……這是整個人類曆史中最黑暗，最深刻，最殘酷的一段……”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小隊頻道傳來老疤疑惑充滿疑慮和懷疑的話。


  “那啥，我們……是不是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