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抓捕(十六)
今夜,這處街道的氣氛甚是喧嘩。
葉凡此時坐在三人的隔壁,聽到他們對話搖了搖頭,覺得這三人有些意思。
而且,老中少三個年齡段都讓他們給佔全乎了,也不知他們幾個是怎麼湊一塊的。
「幾位,不知可不可容在下也坐在這裡小聚一下。」葉凡來了興趣,便主動搬了把凳子湊了上去。
三人見葉凡突然湊過來,打量他一眼,又相互看了看,又搖了搖頭交流了下,紛紛表示從未見過此人。
「你都坐過來了,還問容不容的下,你有病吧你。」中年婦女白了他一眼,喝了口茶漱漱嘴,直接就往地上一吐,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不過,葉凡對此也不在意,他只是覺得這三人有些有趣罷了,也很好奇這三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對,這大媽說的言之有理,不知該怎麼稱呼。」葉凡笑了笑,趁機把一旁少年的茶水拿道自己面前,然後直接先干為敬。
這是沒辦法,葉凡他自己也是很渴的。
可誰知這位六十歲的大爺吹了吹自己的鬍子,又瞪了瞪眼。
左一回手,不知從來掏出把大煙槍出來,右一個回手掏出個煙口袋,默默的搗鼓著準備開始抽上兩口。
「你不都說她是大媽了,還用問怎麼稱呼,你這不沒事找事嗎。」六十歲的大爺吐了口眼圈,眼神迷離道。
「這…」葉凡對此有些啞口無言。
可四十歲的婦人就不樂意了,一拍桌子,擼起袖子,就要教訓教訓這個無知青年。
「你這小子,你說誰是大媽呢?」婦人端起了桌上的茶水,作勢就要潑向葉凡。
葉凡見狀,嚇的搬著自己的凳子左右來回躲閃。
不過,婦人似乎只是覺得好玩,畢沒有打算潑他的意思。
「那…潑婦?」葉凡又猶豫道。
「你還敢罵我!」婦人直接將手中的茶水潑了出去。
這次可是真潑了,一點都沒做假,可卻沒葉凡一個閃身給躲了過去。
至於茶水,也都落在了地上。
「開個玩笑而已,這位姐姐。」葉凡擺了擺手,笑了笑道。
「哼,這還差不多。」婦人白了葉凡一眼,收起架勢安靜的坐了下來。
「呵,女人。」
「呵,老怪物。」
六十歲的大爺和四十歲的婦人不知為何,又開始拌嘴了,兩人劍拔弩張,好像要就此分個高低。
至於小豆子這位少年,此時彷彿就像是空氣,雙眼來回在三人之間遊走,但卻不知該怎麼融入到三人的對話當中。
而小豆子現在也只能有些幽怨的看著葉凡,覺得這個人明明就是個陌生人,怎麼可以跟他們兩個聊的這麼投機。
可他們為啥偏偏跟自己聊的那麼不投機,不是嚇唬自己就是安慰自己,關係上一點也不對等。
這一比較,小豆子就更加覺得,他們三個人才是一起的,而自己是陌生人。
想到這,小豆子又默默的低下了頭。
視線回到這個桌面上,此時六十歲的大爺和四十歲的婦人依舊在劍拔弩張,看樣子是要在較量一個回合。
「女人,不如我們來較量一場,如何?」六十歲老大爺抽了一口煙槍,一拍桌子,晃著腦袋站起來,表示很不服。
四十歲婦人瞅這老怪物竟然拍板子叫囂了,一踢凳子,也拍桌子站起來了。
「行,老怪物,你說咱倆較量什麼?」四十歲婦人覺得不就是拍桌子嗎,誰怕誰啊!
六十歲大爺也是不服,煙槍里的煙抽沒了,便往桌子上磕了磕煙灰,便道:「好,那咱們就較量秋節詩詞選集。」
「成,來吧。」四十歲婦人覺得無所謂,只要不無聊就成。
不過,葉凡可坐不住了。
他不明白這兩人怎麼就突然演變成了這樣。
明明剛才還聊的…
還聊的什麼來著。
葉凡好像有些記不清了,不過不要緊,重要的是得找問問那什麼選集是什麼。
「兩位前輩,不知什麼是秋節詩詞選集?」葉凡笑著問道。
「你不懂,看著就成了。」六十歲大爺不耐煩道。
「對,你看著就成了。」四十歲婦人擺了擺手,也表示不耐煩道。
反正,兩人現在對葉凡都有些沒興趣。
只因,兩人要開始進行較量了。
「那好,咱們就一人一句,誰要是接不上,呵呵。」六十歲大爺冷笑道。
「誰要是接不上,那這個月的一切開銷就都由輸的人包了。」四十歲婦人一拍桌子,回敬道。
「好,那開始吧。」六十歲大爺看比試定了下來,便道。
「成,既然是你提的主意,那就應該我先來。」四十歲婦人也不客氣,首先爭奪優先權。
六十歲大爺覺得無所謂,反正比啥不是比,也根本不在意對方是不是佔便宜。
「好,那你就先來吧。」六十歲大爺擺了擺手道。
不過,四十歲婦人不知從哪裡拿出把琵琶來,琴弦一響,震的桌上的茶碗微微有些動搖。
六十歲大爺一瞧,沒想到她這還拿出了傢伙事兒。
不過不打緊,自己也有,一個回手掏就拿出了一把古琴。
六十歲大爺隨手撥弄了幾下,覺得還能用,就是灰有點大,都冒煙了。
「四月四日有寒涼,」
四十歲婦人撥弄一道琴弦,只見一道真氣射向茶碗,首先發起了進攻。
「卧床難起嫌夜長。」六十歲大爺也不甘示弱,撥弄琴弦,一道真氣也飛射道了茶碗里。
注意:以下開始以簡化的方式進行敘述。
「踱步花前觀自賞,」四十歲婦人
「止見含苞又待放。」六十歲大爺。
「爭相開艷花四起,」四十歲婦人。
「綠葉已然襯紅花。」六十歲大爺
」我見綠葉襯紅花,」四十歲婦人。
「紅花不識好人香。」六十歲大爺。
四十歲婦人沒想到這老怪物能堅持這麼久,便開口大笑道:「老怪物,沒想到你還有兩下。」
六十歲大爺吹了個口哨,單手撩撩自己的流海,輕挑道:「一般吧,好些年不彈琴了,琴弦有些生鏽了。」
四十歲婦人冷笑連連,便道:「這首詞,可還沒完呢。」
六十歲大爺笑了笑,眼神很是深邃,滿不在乎的道:「那就繼續吧。」
四十歲婦人也沒有客氣,便接著開始這首詩的另一部分。
「青山樓外手中扇,」四十歲婦人。
「憑欄問舉酒一棧。」六十歲大爺。
「酒過三巡笙歌入,」四十歲婦人。
「夢中泛起了心事。」六十歲大爺。
「柳巷花街站兩排,」四十歲婦人。
「搖頭晃腦分不清。」六十歲大爺。
「粉黛桃花一個樣,」四十歲婦人。
「看來真是喝醉了。」六十歲大爺。
四十歲婦人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堅持到現在,心中覺得這老怪物修為好像提高了不少。
「還繼續嗎?用不用歇會兒,畢竟你都老成那樣了,我怕你在比下去,搞不好一個心梗就把自己給嘎嘣過去。」婦人陰沉的看著他,說話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反觀六十歲大爺依舊心平氣和,撫了撫琴,神色顯得有些追憶。
「放心吧,我要是嘎嘣過去,肯定會提前通知你,這樣也方便你處理我的後事。」六十歲大爺笑吟吟道。
「老怪物,你找死。」四十歲婦人眸子露出寒光,琴弦一響,出手便向對方的門面攻了過去。
至於茶碗,則是被她給遺忘了。
「醉飲窗前明月光,」四十歲婦人。
「明月為何不上霜。」六十歲大爺。
「它在空中高高掛,」四十歲婦人。
「俯視看我笑吟吟。」六十歲大爺。
「明月也許有嫦娥,」四十歲婦人。
「嫦娥也許思后羿。」六十歲大爺。
「后羿也許思佳人,」四十歲婦人。
「不知誰人來思我。」六十歲大爺。
雙方你來我往的交鋒著,陣陣琴弦四起,但卻沒有對任何周圍的事物造成破壞。
只是這場較量還沒有完,請看下文。
「我痛心生相思處,」四十歲婦人。
「可嘆不識相思路。」六十歲大爺。
「藍天白雲一大片,」四十歲婦人。
「片片白雲被吹散。」六十歲大爺
「風吹陣陣多意境,」四十歲婦人。
「此時應該做感傷。」六十歲大爺。
「散落秋葉低頭見,」四十歲婦人。
「無奈四月是春天。」六十歲大爺。
兩人交鋒到這裡已經都是氣喘吁吁了,彼此都是汗流浹背,看的一旁葉凡頭都覺得有些大。
要是為什麼葉凡覺得頭大呢?
只能說他們兩人的修為在葉凡眼裡看來實在是太差了。
兩人都只是鍊氣三階而已,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在這裡裝高手,還對詩詞。
「兩位不如先喝口茶,先歇上一歇。」葉凡很識趣的給這兩位倒上兩碗茶。
兩人誰也沒有客氣,都第一時間不顧臉面開始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兩位前輩,晚輩斗膽問一句,你們剛才念的那是什麼?」葉凡有些疑問道。
「詩詞啊?」兩人異口同聲道。
「詩詞?」葉凡更疑惑了,就那種狗屁不通的東西也能叫詩詞。
「對啊!」兩人又異口同聲道。
「不知這是詩呢?還是詞呢?」葉凡只好又問道。
「當然是詩。」兩人毫不猶豫道。
葉凡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但對秋節的這個什麼詩自己真的不太好評價。
「敢問,這首詩叫什麼名字?」葉凡問道。
「四月有春天。」兩人異口同聲又道。
但,葉凡聽后,覺得有些無語。
錢氏大酒樓,酒樓內。
江書愛悠閑的坐在桌子上,叨咕著:「買個茶水怎麼這麼半天,我都快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