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人所難

  司卿旬根本不想等,直接拽著陸判帶著二人走。


  萱草擔憂:“帝君,冥府與仙界的關係很是微妙,這陸判是冥王身邊紅人,您若是惹惱了冥王可怎麽辦啊?”


  “你覺得左奉城是什麽人?”


  大概這世上隻有司卿旬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叫著冥王的名諱了。


  冥王乃是洪荒大難時出現的,據說當年也是個惡鬼,憑借手中的聚魂鈴引的萬鬼朝拜,聽其號令。


  他曾在人間無惡不作,讓本就不太平的紅塵更加的難以生存,整個人間餓殍遍野,人間煉獄不過如此,世人將他稱為修羅鬼王。


  後來洪荒大戰,仙界與魔界在人間開戰,原本一方為惡的左奉城的忽然站隊仙界,後來就出現了冥府這個地方。


  有的人會稱之為冥界。


  到如今左奉城都是鬼魂最害怕的存在。


  萱草嘴角一扯,搖頭不確定道:“冥王殘忍無道,任性頑劣,不過他肯在危難時刻歸順仙界,那必然也不是什麽萬惡不赦之人。”


  司卿旬走著,看了一眼有些無奈的陸判,搖頭道:“他啊,不過是個鬧了脾氣的孩子罷了,這冥府裏的鬼對他尊重沒多少,無奈倒是多的不行。”


  “啊?”


  司卿旬:“冥府對左奉城來說,隻是個監獄而已,否則你以為為何這裏從未有過仙人來執掌?”


  因為這地方是仙界之人絕不願意踏足之地,瞧不上、看不上,所以就算左奉城做了冥府的王,但也隻不過是在這冥府為大,在仙人眼中左奉城就是個無惡不作的鬼罷了。


  而左奉城從進入冥府那一刻就再也出不去了。


  三途河對他來說,一滴滴的河水就能讓他魂飛魄散。


  仙界要他死,輕而易舉。


  所以他隻能日複一日待在冥界,偶爾任性頑劣,偶爾作點妖讓仙界的人下來給他玩樂一番,但也十分清楚自己是什麽處境。


  普通小仙可能不敢這麽做,但是司卿旬是個連天帝都不怵的人,又怎麽會怕他呢?

  萱草不明白其中意思,隻是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不多時,一群人就站到了一間屋子麵前,隻是屋子黑漆漆的,裏麵似乎沒有人。


  萱草急忙跑上前,疑惑道:“顧郎,顧郎呢?李顧在哪兒,為什麽不在?”


  司卿旬回頭看向陸判,希望他能給一個解釋。


  後者心虛的看看地又看看身後,最終實在是扛不住司卿旬那可怕的眼神,歎了口氣道:“也許李顧還在冥宮沒回來吧?”


  “你騙我?”


  司卿旬聲音沉下去,卻更加令人窒息。


  冷笑:“也罷,那就直接帶我去見左奉城。”


  陸判咽了口唾沫:“帝君,您這可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司卿旬麵無表情,正要轉身往冥宮的方向走去時,眾人身後傳來一聲溫潤的男音,輕飄飄的落入眾人耳朵裏。


  “你們…在找我嗎?”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萱草猛地回頭。


  嗓子裏發出類似“顧”的聲音,卻沒辦法叫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李顧提著燈籠一身青衫,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裏的紅衣女子,大約太過吃驚手中的燈籠直接滑落在地上。


  欣喜的跑上前去,將萱草擁在懷中,又哭又笑好半天。


  隨後起身,伸出手將遮蓋住萱草容貌的長發撥開,一張清秀美麗的臉漸漸清晰。


  她原本空洞無神的雙眼終於有了神采,和愧疚。


  “你來了。”李顧開心不已。


  而萱草卻心虛搖頭:“你怎麽那麽傻,等不到我,你就去投胎啊,為何非要這樣……”


  苦等她兩世,可是她卻…


  他們生生錯過了兩世啊!

  李顧笑得欣慰,捧著她的臉寵溺道:“你不也是一樣?”


  “顧郎…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蓉兒,蓉兒她…”


  李顧搖頭,心疼的將她緊了緊:“我已經把蓉兒送走了,她如今已經投胎兩世過了,現在是一家大戶人家的小姐,你沒有錯。”


  萱草依舊止不住淚:“真的嗎?”


  “夫君何曾騙過你?”


  二人深情對望,隔了兩百年的思念如海浪一樣打在人的心上,又疼又洶湧。


  此等溫馨有愛的畫麵,司卿旬卻一臉冷漠甚至有些急迫的想要去找到寧壁。


  “咳!”


  陸判不合時宜的咳嗽出聲音。


  “抱歉打擾一下,生死譜記載,萱草仙子在人間時鑄下不少大錯,按照規矩仙子應該是要受魂魄炙烤的痛苦。”


  李顧一個文人,立馬把萱草拉入自己的懷中,表示絕不答應。


  然而下一瞬就見眼前飛來一個什麽東西,幾乎是下意識的將那東西接在了手中,隨後一看竟然是個小香爐。


  疑惑抬眸。


  陸判不讚同的看向司卿旬:“帝君,這修渡爐……”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事情每個了解本帝君心裏不安定。”說罷,轉頭看向陸判一臉無辜道:“怎麽?又不和你們冥府的規矩了?”


  陸判心髒疼。


  在您老人家麵前,還有什麽規矩可言啊!

  當即退到一旁去。


  司卿旬也是著急,直接對二人道:“待在修渡爐七七四十九日便可消化執念,此後就可前往孟婆處轉世往生。”


  “多謝。”


  “多謝帝君!”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更加如膠似漆了。


  不知為何,司卿旬看的有點窩火,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身體很誠實的轉過頭選擇不看,而後看向陸判。


  問道:“左奉城我就不見了,我有一個人進了你們冥府,麻煩幫我尋一尋。”


  陸判也是人精。


  立馬裝作真誠的樣子點頭道:“不知帝君要尋的是誰呢?”


  司卿旬不想說那是他弟子,幹脆直說名字:“寧壁。”


  陸判假裝記下。


  李顧卻忽然一怔,好奇探過頭來:“您是寧姑娘的朋友?”


  司卿旬回頭,挑眉默認。


  大概是他的氣勢太強,李顧有些怯懦的舔了舔唇角道:“寧姑娘與我算有一麵之緣,她如今人正在冥宮之中。”


  陸判瞪圓了眼睛看過去。


  捂住心口感覺自己很不好。


  司卿旬心口一緊。


  左奉城可不是什麽好人,寧壁在冥宮,很可能就是被左奉城抓去的。


  司卿旬咬了咬後槽牙,似乎在生氣。


  連回眸看陸判的眼神都帶著怒氣。


  “帶我去見左奉城。”


  “帝君您這不是為難……”


  司卿旬厲聲:“還是要我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


  那不就是要掀了冥界的屋頂嗎?沒有重建冥府的這筆預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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