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丁
司卿旬身上的殺氣在漸漸減少,但還是對了生頗有敵意。
瞪了了生一眼便要拽著寧壁走,可了生卻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轉頭看他,姿勢吊兒郎當道“南華帝君真是好心急啊!”
司卿旬頓住腳,側頭看他。
方才寧璧說他是凶獸的時候他就覺得奇怪了,如今這人居然還知道他是南華帝君。
眼神一沉。
“我想本帝君也沒有什麽話要與饕餮說吧?”
饕餮乃凶手,自古就是在黑暗裏作惡的東西,作為仙界戰神的司卿旬應當是見了就該驅逐,但司卿旬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這個饕餮還沒有表現出惡意的情況下,他還不會動手。
了生笑著點頭,很是讚同司卿旬的話。
“我也沒什麽和你說的,我呀,隻想和小丫頭說。”
寧壁感覺司卿旬抓著自己的手發緊,趕緊為自己辯解道“這次我什麽都沒幹,我跟他不熟的,師尊您相信我呀!”
司卿旬看她一眼,輕微的點頭。
而後看向了生“饕餮前輩前來究竟意欲何為?您早已沉寂萬年,又為何非要在此刻出山,難不成還想攪的三界不安寧嗎?”
了生拍了拍手中殿下的渣子。
抬眼坐正“你們這些神仙啊,撿了什麽好東西都說是你們的,可你身邊那丫頭萬年前是我身邊的東西,我拿回去不應該嗎?”
司卿旬臉色僵住,連嘴唇都抽搐起來,捏著寧壁的手也越發的緊了。
後者擔憂的看過去,還用眼神暗示了生別說了。
微料司卿旬根本就沒有生氣,反而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寧壁,問著了生道“你如此篤定,那不知前輩可否告知寧壁真實身份?”
了生低頭笑了笑。
“有些東西,是得你們親自跑一趟的。”說著站起身來走到寧壁麵前來,張了張口“我需要這丫頭去昆侖,親手將菩提樹種好。”
“什麽?”
真把她當成園丁了嗎?
合著她就是一個種樹的!
了生解釋“我本就生於昆侖,而昆侖的靈氣全由菩提樹維持,當年洪荒時期菩提樹斷,昆侖隕落,我也隻好背井離鄉,如今有機會回去,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司卿旬看著他,沒有說話。
了生繼續道“放心,有這丫頭在我的食欲就會被克製住,不會喪心病狂到吃人的,所以我也會跟著你們,告訴你們如何進昆侖。”
“…隻是種樹,對吧?”
司卿旬忽然語氣軟了下來。
仿佛是示弱。
了生有些好笑的看他,反問一句“那還能有什麽?”
“若是不信,明日我便帶你們進昆侖。”
司卿旬喉嚨發緊,拽著寧壁還是走了。
寧壁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房間,是她的吧?為什麽走的人還是她呢?沒天理了呀!
司卿旬急匆匆的把她拉進了自己房間裏,而後關上大門,氣勢洶洶的衝到寧壁麵前來,嚇得寧壁抱胸後退大喊“師尊冷靜!”
司卿旬稍微回過神來,偏過頭“我隻是想看看了生有沒有對你動手。”
寧壁搖頭。
“那就好。”
頓了頓“那了生提出的條件…”
寧壁趕緊回答“不就是種棵樹而已,師尊讓我種我就種。”
反正她都種過一次了,再多來一次也不嫌多。
司卿旬聽這句話的反應有些奇妙,總覺得寧壁是在表忠心,又好像是很依賴他才會這麽說。
總之,還不錯。
卻又問道“那如今你還不好奇你的身世嗎?”
寧壁想了想,伸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道“是有一點好奇了,可是這些天看下來,我覺得我的身份好像並不是很好的樣子,知道還不如不知道。”
司卿旬動了動手想去安撫她,可是想到寧壁之前對他的躲避,一下子又收回了手。
輕聲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也許變回原來的你會比現在厲害很多呢?”
寧壁原本不敢想,因為從種種跡象表麵,她的原身看上去不像是個人的樣子,可聽司卿旬這麽一說,還真開始抱有希望了。
司卿旬見她眼睛閃著光的看著自己,勾唇笑了一下,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騙你的。”
寧壁“……”
師尊你可真惡趣味。
司卿旬道“你本身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隻是唯一明確你是洪荒之前就誕生出來的神。”
“寧壁,其實你比我更厲害,隻是你忘了你的過去而已。”
寧壁呆滯。
腦子裏回憶的卻是自己被扔在荒野的畫麵,若她真是什麽神女,又怎麽會被父母這麽遺棄呢?
幾乎是下意識的搖頭否定了自己。
司卿旬看出了她的不安,立馬住嘴不再提那些事情,隻是話鋒一轉,望著寧壁道“你放心,無論此行如何,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永遠都是九華山的寧壁。”
寧壁有些動容。
一個從來沒有安全感的人,忽然有人告訴她自己是有歸屬的,怎麽都會感動的吧?
“明日出發,你我同去同歸就是。”
說罷,伸出手,似乎是希望寧壁搭上來。
帶著期許問道“如何?”
寧壁嘴巴像是被誰封住了似的。
看著司卿旬的手掌,嚶嚀的說出“同去…同歸…”
她覺得自己眼眶有些脹,鼻子也酸酸的,偏過頭抓緊了自己的衣裳,避免現在自己的樣子被司卿旬給看見了。
“師尊我…”
司卿旬“我說過,我不會逼迫你什麽,隻是想要你明白,我從沒把你當做弟子看過。”
寧壁眼淚落了下來,小鹿又開始亂撞了。
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師尊你瘋了,我這種人不值得的,寒來師兄說的才對,您喜歡我簡直比彗星撞地球還可怕,我配不上你,這輩子配不上,下輩子也配不上!”
小白一爪子拍在額頭【你個傻子,遵從自己內心不好嗎?】
寧壁吸了吸鼻子。
司卿旬在聽見寒來這兩個字的時候眼睛閃過了一些什麽東西。
而後寧壁感覺自己的手正被司卿旬抓住,她的掌心貼在了什麽溫暖柔軟的東西上,好像是…司卿旬的胸膛。
“你再把我推開,我就真的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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