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以我作餌,釣大魚
眼見李世民離開,程咬金立刻滿臉不忿地看向方才阻攔自己的秦瓊和李靖。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就冷眼旁觀陳老弟被禦史台這幫唯恐天下不亂之人胡亂參奏?”
卻不想二人還未說話,便聽得方才彈劾陳橋的其中一人便在旁邊冷潮熱諷道:“誰人不知趨利避害?李將軍和秦將軍可比程將軍聰明多了。”
“你小子什麽意思!”
程咬金上前幾步,凶神惡煞說道。
“那陳橋如今就是指落了水的狗,別人踩還來不及,哪裏還想著去救?程將軍,下官勸你也別白費力氣了,那陳橋此番死定了!”
“不知你與陳橋可有舊恨?”一旁的李靖突然問了一句,雖說他早已經看清楚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可確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何如此痛恨陳橋。
“舊恨?”那禦史台的官員哼笑一聲,“我等此行全然是為了陛下,為了我大唐百姓!”
真夠冠冕堂皇。
在場三人均冷笑一聲,隻不過李靖和秦瓊是心裏笑,程咬金則直接笑出了聲。
不知何時,一旁對朝中官員互相傾軋冷眼旁觀的魏征,也走到了幾人身邊。
“枉你們還是禦史台,便如此公報私仇?”魏征冷笑著看著那禦史台的官員,繼續說道:“還說為了陛下,為了大唐百姓,怎麽魏某看你們禦史台做事全靠自己的喜好呢?”
言罷,魏征也不等那人說些什麽,便直接離開了。
被一向以直言敢諫的魏征這樣當麵這樣指責,那官員一時整張臉都憋得通紅。不過,他卻沒有再多說什麽,甩甩袖子便離開了。
不過,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瓊卻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官員氣急敗壞的背影。
“知節、藥師,我有些事情便先走一步了。”
當務之急,無論陛下和將軍是否知情,他都一定要搞清楚此番禦史台的人究竟為何如此。
李靖隻是點點頭,繼而便轉身離開。可程咬金卻一路緊緊跟著秦瓊,看上去若是不問個一清二楚是不會輕易離開。
“知節!我知道你心中疑惑,我卻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秦瓊有些頭疼地看向程咬金,無奈說道。
程咬金卻一副全然不信秦瓊所言的模樣,說道:“昨日陳老弟入宮,你可是跟著的,眼下怎能說不知呢?”
“入宮……”聽程咬金提起此事,秦瓊恍然大悟地一拳擊掌,“看來咱們得先去一趟將軍府了。”
依照陳橋與李麗質無話不說的情況來看,李麗質定然知道其中細節。
很快,兩人便到了將軍府,隻是剛一進門,就看到了沈勇達幾人已經來了。而施林通和辛誌誠更是一人一個正在安慰著伊曼和儲香,想來她二人也聽說了陳橋因為帶她二人入京而被參奏的事情。
“公主呢?”
“公主眼下還未起身,咱們稍等片刻吧。”
聽到秦瓊的問話,吳野皺眉不展的說了一句。
今日之事發生的實在太過突然,所幸除了沈勇達之外的其餘四人都認為此事十分蹊蹺,決定先來將軍府問個清楚,否則隻怕眼下黑龍軍早已經衝入宮中去將陳橋搶出來了。
“諸位不必擔心。”
吳野話音剛落,李麗質便走了進來,她衝著幾人溫和地笑笑,然後便坐了下來。
“屬下見過夫人。”
自從嫁與陳橋為妻後,黑龍軍中人多數時候便隻稱李麗質為夫人。
李麗質笑著點點頭,然後便讓所有人都坐下了。
“想來你們也是聽到了橋郎被禦史台人參奏的消息,對嗎?”李麗質柔聲問道。
“是。”吳野應了一聲。
李麗質聞言又看向秦瓊和程咬金,“不知二位將軍今日在朝堂之上,可發現有何異狀?”
異狀?秦瓊與程咬金對視一眼,皆一臉茫然地搖搖頭,隨後又都看向了李麗質。
李麗質卻不怪罪,隻是微微一笑,說道:“諸位不必擔心,此事乃是橋郎與父皇共同商定好的計策。”
聽到李麗質這樣說,其餘人皆一副驚訝的模樣,正在一旁暗自自責的伊曼和儲香也如其他人一般,將目光落在了李麗質身上。
“昨日橋郎入宮,聽父皇說起蜀王李愔暗中籠絡朝臣,打算參奏橋郎,橋郎便決定將計就計,好將所有隱藏在水麵下的別有用心之人一網打盡。”
聽到李麗質這樣說,眾人才終於安下心來。
至於陳橋給李世民融合基因的事,在場卻無一人知道。也正是因此,黑龍軍眾人才心中不安,剛一聽到消息便趕到了將軍府。
“看來將軍此番難免要吃些苦頭了。”秦瓊說著長歎一聲。
李麗質卻掩嘴笑笑,“哪裏會吃苦,我昨日便入宮去瞧了那天牢,陳設簡直要不將軍府都好上許多。”說完,李麗質又看向眾人,“諸位就放心吧,橋郎絕不會有事的。”
之後,沒過多久,豫章和李治便相攜著來到了將軍府。
“長樂姐姐莫要傷心。”
年紀尚小的兩人並不知道其中隱情,眼下俱是一臉擔憂的看向李麗質。
因為擔心兩人小小年紀無法隱藏心思,李麗質便沒有將事中隱情告知二人。
“我不傷心,橋郎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李麗質這樣說,豫章和李治對視一眼,然後用力點點頭。
既然長樂姐姐說會沒事,那就一定會沒事!
而此時,身在司徒府中長孫無忌也實在有些想不通今日之事的緣由,若說那些禦史台敢於直言相諫,長孫無忌是萬萬不信的。他獨身一人坐在書房中,不由冥思苦想。
“老爺。”書房外,府中管家敲門喚了一聲。
“魏侍中來了。”
魏征?聽到此人名字,長孫無忌一疊聲吩咐道:“快快有請。”
“是。”
沒過多久,魏征便被管家請到了書房,長孫無忌也早已開門相迎。
“玄成怎麽來了?”
引著魏征進到書房,兩人落座之後長孫無忌便出聲問道。
魏征卻似笑非笑的看著長孫無忌,“司徒難道猜不出魏某前來所為何事?”
“難道玄成以為今日禦史台之人受我指使?”長孫無忌想了一會兒,然後麵色難看地問了一句。
“不然,”魏征搖搖頭,看著長孫無忌說道:“在魏某看來,以司徒大智慧,絕不會做出如此自斷後路的事情。”
“玄成此言何意?”長孫無忌擰著眉毛看向魏征。
“難道司徒看不出來,今日朝堂之上,陛下與陳將軍是在做戲?”魏征老神在在地看一眼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剛要說什麽,便見管家領著兩個仆從端著茶水走了進來,於是緘口不言。
“做戲?”
待一眾下人離開之後,長孫無忌當下便問了一句。
“然也。”
魏征捋著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長孫無忌蹙眉看著自己麵前這個被世人稱道耿直,卻實實在在是一隻老狐狸的魏征,一時間有些想不通這其中的關節。
“司徒想來對朝政嗅覺敏銳,怎麽今次卻犯了糊塗?”
魏征意有所指地說道。
“司徒可還記得黑龍軍遠在樓蘭時,陛下密詔你我二人時所說的話?”
長孫無忌一拍自己腦門,頓時豁然開朗。
“玄成是說,陛下與陳橋此番,是為了掉出聚集在蜀王身邊的人?”
“然也。”
魏征說出兩字,將手中茶杯輕輕放回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