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父子冰釋前嫌
陳橋挑眉看向那仆從,說道:“那你且說說,你當初是如何將皇袍放進太子府的。”
“小人、小人雖一直不得太子重用,可早已經將太子府中有多少間屋子摸了個一清二楚。”那仆從皺起眉頭,緩緩說道:“那日魏王殿下也未多說什麽,隻是將一個包袱交給了我,交待我將那包袱放到太子府上一處既隱蔽又好找的屋子裏麵。”
“之後呢?”
“小的依著魏王殿下的話,回到太子府後便趕緊找了一個屋子將那包袱放了進去,雖然殿下再三交待要小的無論如何都不能打開包袱,可小的心裏實在害怕,便打開瞧了一眼,誰知那包袱裏竟放了一件黃袍!”那仆從眼下說起來,依舊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小的心中害怕,便又草草將那包袱包好之後,塞到了一處極易被搜出來的地方,便離開了那屋。”
“那魏王又是何時給你傳話?讓你與他一道入宮狀告太子?”
那仆從說道:“那幾日,小的一直惴惴不安,既怕東窗事發,又怕太子府的人會先一步發現那件皇袍,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太子府的人居然一直對那件龍袍一無所知,後來又過了兩天,魏王殿下便派了人來將小的帶出了太子府,之後魏王殿下便又帶著小的入了宮,再往後發生的事情,陳將軍便也知道了。”
聽完那仆從的招供,陳橋忍不住長長歎了口氣。
“你還記得去那莊子的路嗎?”陳橋捏捏眉心問道。
“記得記得!”那仆從忙道:“小的家人都被關在那處,小的便是至死也不會忘了該怎麽去那個莊子。”
聞言,陳橋蹙眉想了想,隨後便對站在一旁的衙差說道:“你們也都聽到了,眼下便帶著此人前去那莊子將關在裏麵的人都接出來吧。”
“是!”
陳橋雖沒有協理大理寺,可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兒,大理寺的衙差自然無所不應。
問完話之後,待衙差們帶著那仆從離開大理寺往城外而去,陳橋便也回到了宮中。待他去到太極殿的時候,卻見李世民還未與李承乾說完話。
信步走進太極殿中,陳橋看一眼紅著眼睛臉上掛著淚痕的李承乾,又看一眼看上去很是心力交瘁的李世民,開口道:“那仆從吐口了,那件皇袍確實是魏王所製,由那仆從放入太子府中,從而陷害太子。”
聽到陳橋這樣說,太子不免有些詫異,他怔怔看著陳橋,似乎有些想不通陳橋為何會替他說話。
“承乾,”李世民輕喊了一聲李承乾的名字,“此事雖與你無關,可這些年來你所做的事情你也該知道,這太子之位,朕是斷斷不能給再給你了。”
此事之後,李承乾似乎也想通不少,他苦笑一聲看向李世民,“父皇放心,兒臣明白。”
聽到李承乾這樣說,李世民大感老懷安慰,“之後,朕會給你一處富饒的封地,讓你還有你的子嗣能夠衣食無憂。”
李承乾萬萬沒想到李世民還會給他封地,就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來看,便是貶為庶人也實在不為過,“兒、兒臣謝父皇。”
看到此處,陳橋不免露出一個笑容。
本就是父子,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何以要鬧到水火不容?如今這樣不就很好嗎?
“太子雖去了封地,逢年過節還是能回京中來看看,長樂近日十分掛念太子,此番事了之後,太子不妨在離京前去我府上看看長樂。”陳橋言語溫和地說道。
聽到陳橋這樣說,李承乾又不免想起當年那個小小的李麗質,於是也展開一個輕鬆的笑容,應了一聲,“陳將軍放心,我定會前去的。”
陳橋仔仔細細打量了李承乾一番,眼見他如今確實雙眼清明,也終於放下心來。
知道這父子二人定是還有許多話要說,陳橋便十分知情識趣地退出了太極殿。
眼下已經到了夕陽西下的時候,雖然溫度更低,可溫和的陽光攏在人的身上,卻也讓陳橋覺出來一絲暖意。
在太陽完全落下之前,陳橋終於回到府上,卻在正廳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吳王殿下?”
陳橋看著一身月牙白長袍坐在正廳中的李恪,經過這幾日之後,平日裏看上去不免有些瑟縮的李恪,如今看起來倒是多了幾分氣勢。
“陳將軍。”
聽到陳橋的聲音,李恪起身微笑著看向陳橋。
“吳王殿下怎麽來了?真是稀客。”
陳橋笑了一聲走上前,兩人複又坐下之後才問了一句。
李恪笑笑,說道:“本是沒什麽要緊的事情,隻是出來閑逛卻不知怎麽走到了將軍府外,沒等我離開,便被二夫人看見請了進來。”
“不知那幾個人,殿下怎麽處置了?”陳橋問了一句。
聽到陳橋問起這個事情,李恪眉目間閃過一絲茫然,緊接著顯露出悲傷的神情,“那些人俱是魏王從民間搜羅來的窮凶極惡之徒,我已然命人將他們打死了。”
陳橋了然的點點頭,剛想要開口,便又聽李恪說道:“可打死了他們又能如何?阿園到底是活不過來了。”
“有道是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他們手上既然沾了無辜人的性命,那便該有一死。”陳橋開解一句,他知道李恪的為人,知道他素來是個有著慈悲之心的人。
可陳橋卻不喜歡李恪的這副軟心腸。
兩廂比較下來,李治反倒比李恪更加果敢一些。
“夫君回來了。”
方才將立刻安置在正廳的伏嵐走進來,看到陳橋已經回來便想著離開,卻沒想到竟被陳橋攔了下來。
“長樂懷著身孕多有不便,你且與我一道陪殿下坐坐。”
“好。”伏嵐笑著應了一聲,便在陳橋身邊坐了下來。
李恪還未見過伏嵐幾次,自然仍舊還未習慣伏嵐過於美貌的長相,見到伏嵐時也不免紅了耳朵,陳橋看著有趣,便道:“先前便聽長樂時常說起吳王妃是才情出眾的女子,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他日若殿下得了空,不妨歇吳王妃一道前來,想來長樂應該也會高興。”
聞言,李恪也不免想起妻子,他嘴角掀起一個溫柔的笑,說道:“內人雖有幾分才氣,可性子內向不愛多與人打交道,總擔心自己會擾了旁人的興致,便不大出門。”
“這倒無礙,”陳橋說道:“想來殿下也是知道雲芊的,那丫頭實是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能熱鬧起來,下回若吳王妃肯來的話,我便將那丫頭也一道叫來,定不會讓吳王妃覺得擾了旁人的興致,到時候隻怕吳王妃還會嫌我這府上過分吵鬧了些。”
“陳將軍,我有一事不知該問不該問。”李恪猶豫著開口。
陳橋歪歪嘴角,“殿下但問無妨。”
“陳將軍為何從一開始便知道,打死阿園的幕後之人會是魏王,又是如何得知私製皇袍的人也是魏王?”李恪擰著眉毛看向陳橋。
“那殿下又是如何知道打死阿園的幕後之人是魏王?”陳橋反問一句。
李恪卻搖搖頭,“我那時並不確定究竟是魏王還是太子,便隻能懇求父皇查明真凶。”李恪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