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黑龍軍來了!
心中暗暗下定決心之後,拜占庭的主帥便提筆在紙條上寫下了答應再寬限幾天的話,派人將紙條放進信鴿腿上的竹筒之後,拜占庭主帥親自將信鴿放飛出去,他抬頭看著揮著翅膀漸漸飛遠的信鴿,嘴角浮現出來一絲冷笑。
相國府內,終於等到回信的陳橋幾人,在看完拜占庭主帥寫來的消息之後,也都放下心來。如今,他們便隻需要等著黑龍軍到達便可以了。
又過了一天,長途奔襲的黑龍軍終於到了東女國,未免拜占庭人發現什麽異常,陳橋特意讓黑龍軍自西麵的另一道城門進入東女國。濃濃夜色之下,身著黑甲的黑龍軍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東女國,甚至連已經睡下的東女國百姓都沒有發現他們的到來,更別說是遠在另一頭的拜占庭大軍。
“將軍!”
看到陳橋後,秦瓊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很快走到了早已經在等著他們的陳橋。
陳橋笑笑,隨後剩下的幾人便也來到了陳橋身邊。
“大人,黑龍軍一路來遇到不少前來阻攔的小股部隊,這才耽擱了不少時日,請大人贖罪。”施林通麵色略有些愧疚地說道。
看得出連續幾天不眠不休趕路,還要應付那些攔路虎之下,即便已經融合過戰馬基因,黑龍軍眾人也都已經疲乏至極。
陳橋上前拍拍施林通的肩膀,“好了,先去歇息吧,餘下的事情明日再說。”
很快,烈邦營的將士便在城外搭起了一座大營,得了陳橋的命令之後,眾人便都先回營帳去歇息了。
趕了幾天路,終於能好好睡上一覺,沒過多久,黑龍軍大營之中的燭火便已經全部熄滅。陳橋站在城樓上看著下麵一片漆黑的大營,多日來一直縈繞在他頭頂的烏雲終於散開。
如此,便可放開手腳好好打上一場了。
從城樓上下來,陳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深夜出門來的單相國。
“更深露重,相國怎麽來了?”陳橋走到單相國身邊,問了一聲。
單相國卻愁眉不展,她先是屏退身後的侍衛,而後才對陳橋說道:“陳將軍,錦衣她不是很好,若將軍什麽時候得了空,不妨去看看她,我擔心……”
陳橋看了一會單相國,心知她這些年確實已經將錦衣當做自己的女兒看待,如今這個老人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時候,想來也是不願意白發人送黑發人,才會如此放下身段來與自己說這樣的話。
“相國放心,我會去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錦衣喪命。”
單相國看著陳橋明亮的眼睛,知道對方已經猜到了自己的心思,雖說有些赧然,卻還是十分感激地向陳橋道了謝。
看著單相國漸漸遠去的背影,陳橋忽然發現即便再是鐵腕無情,可一旦上了年紀,便也會變得心軟起來。
“將軍打算什麽時候去看錦衣?”跟在陳橋身邊的那色問了一句。
陳橋想了片刻,又抬頭看看頭頂的月光,“索性眼下也沒什麽事情,不如現在去?”
“是。”那色應了一聲,隨即便跟著陳橋往關押著錦衣的天牢走去。
“陳將軍。”
天牢外,負責看守錦衣的侍衛見到陳橋和那色,紛紛向兩人行禮。
“我來看看她。”陳橋笑著對侍衛說道。
“陳將軍請。”侍衛說著,便打開了最外麵的大門,剛要跟著陳橋一道進去,便被那色攔在了外麵。
“將軍一向不喜歡有外人跟隨。”那色不疾不徐地說道。
侍衛們聽到這話,便也沒再繼續跟著往前,畢竟這錦衣便是陳橋抓住的,他們也不必擔心陳橋會深更半夜前來救人。何況,就算陳橋當真要將人搶出去,憑他們這些守衛,又如何會是陳橋的對手?既然如此,倒不如賣個人情。
天牢裏十分陰暗潮濕,此處是東女國最為牢固的一所牢獄,裏麵關押的犯人也大多都是十惡不赦的罪人。陳橋一步步走過漆黑幽深的牢房,耳邊時不時會響起幾句叫罵聲和求饒聲。
陳橋和那色每路過一件牢房,便能看到裏麵那些或是龜縮在幽暗之中,或是如瘋狗一般握著欄杆衝他們喊叫的犯人。陳橋目不斜視地從這些犯人麵前走過,腳下甚至像是在逛集市一般,十分的閑庭信步。
與別的牢房不同,這座天牢所有的守衛都守在天牢之外,幾乎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而天牢之內,除去每天送進一日三餐的獄卒之外,平日裏連一個守衛都沒有。這些窮凶極惡的犯人每日能做的事情也唯有叫罵和睡大覺,直到他們被押出去行刑。
牢房內時而也會發生犯人觸壁自戕的事情,故而在潮濕的黴味中,還摻雜了些許血腥味。一路往裏麵走去,就連經曆了故國被滅,早已經以為自己對一切都心如死灰的那色,都不免皺起眉來。
在天牢的最深處,他們終於見到了錦衣。
與這天牢之中所有蓬頭垢麵甚至身上還沾著血汙的犯人不同,錦衣不僅衣服穿得整齊,便連頭發都梳得一絲不苟。看來是單相國打過招呼了,否則這看守天牢的侍衛又如何會對她這樣客氣?
錦衣所在的牢房中,有一扇小小的窗子,剛好能讓月光灑落進來,錦衣坐在一片月光之中,整個人倒是比先前看起來沉靜不少。
“錦衣。”站在牢門外,陳橋喊了一聲錦衣的名字。
牢房內的錦衣微微低下些頭,垂著眼瞼瞥向陳橋和那色。
“陳將軍怎麽來了?”她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疲乏,兩條胳膊無力的搭在身體兩側,即便衣服還穿得整齊,也不難看出來她的肩膀早已經腫脹不堪。即便雙肩已經脫臼,可她的腳腕上依舊拴著一根足有成年男子小臂粗細的鐵鏈。
陳橋看了一眼那色,那色心中會意,用向看守的侍衛討來的鑰匙打開了纏繞在牢房門上的鎖頭。他推開門走進去,二話不說便將錦衣脫臼的雙肩又接了回去。
“陳軍漏液前來所為何事?”
一臉平靜的揉著自己剛剛被接好的肩膀,錦衣歪頭看向陳橋。
陳橋信步走進牢房,在一個木樁便上坐了下來,他從懷中掏出那張拜占庭主帥寫來的回信,交到那色手中又朝著錦衣揚了揚下巴,那色點點頭,隨即便將紙條遞到了錦衣手中。
“看看吧。”陳橋淡淡說道。
錦衣雖然不明其意,卻還是打開看了一眼,隨即唇邊便揚起一抹冷笑,“倒是打得好算盤。”而後,她將紙條緊緊攥在手中,塗著丹蔻的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留下幾道血痕。
陳橋笑了一聲,“看起來,這位主帥應當是與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否則也不會說出這種,他日破城之時,一切生死有命這樣的話來。”
錦衣抬頭看向陳橋,她實在有些看不懂陳橋,若非是此人親手將她抓進天牢,她幾乎要以為陳橋此番是為了救她而來了。
“將軍到底想說什麽?”錦衣蹙眉問道。
陳橋笑笑,“不是我想說什麽,而是你想說什麽。”陳橋雙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錦衣。
與陳橋對視良久,好似終於泄了氣的錦衣榻下肩膀,整個人霎時間好像被人抽幹了身體內所有的力氣一般,她無力的靠在身側冰冷的牆壁上,唇邊溢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