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他才沒膽子弑父
“這屈家人莫不是瘋了不成?”陳橋蹙眉說道:“即便我眼下因著他們的胡攪蠻纏將那屈小姐納入府中,難不成他們以為還能從我這裏拿到什麽好處不成?”
大太監也很是困惑的搖搖頭,“眼下屈家人早已經淪為了整個京城的笑柄,那位屈小姐雖說有心反抗自己的父親,卻也無能為力,倒也實是個可憐人。”
兩人很快便入得宮去。
“公主這幾日都住在甘露殿,將軍自行前去吧。”走進宮門後,大太監便笑眯眯地對陳橋說道。
“陛下進來如何了?”
不等大太監離開,陳橋便又問了一句。
“孫真人不愧為當世神醫,陛下的身子已然好了許多,進來太子殿下與懷王殿下還有吳王殿下一同管理朝政,陛下也總算能好生靜養一番了。”大太監說道。
得知李世民身體已經好轉,陳橋便放下心來,總算沒有枉費他滿天下地去找孫思邈。
隨後,陳橋便隻身前往了甘露殿。
“阿爺!”
還不等陳橋走進甘露殿的殿門,正在外頭玩耍的瀚哥兒和熙丫頭便都看到了陳橋,兩個又長高了一些小鬼頭齊齊朝著陳橋跑去。隻是剛跑到陳橋身邊,兩個人便都一起急急停了下來。
“阿爺好髒啊!”熙丫頭捏著鼻子說道。
瀚哥兒更是滿臉的凝重,“我知道阿爺想阿娘了,可也該好好沐浴之後再來找阿娘啊。”
陳橋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兩個小鬼頭,然後便十分壞心的很是強硬的將兩個小鬼頭一起抱了起來,“你們老子在外辛辛苦苦幾個月,你們兩個居然還敢嫌你們老子髒?”說罷,便在兩個小鬼頭臉上分別重重地親了一口。
“阿爺好壞啊!”熙丫頭捂著自己的臉大喊一聲,可惜無論她如何手腳並用,都沒辦法掙脫陳橋的懷抱。
“又在鬧什麽?”
聽到外麵的聲音,李麗質便在雲芊的陪伴下一道從內殿走了出來。
“長樂,”陳橋抱著瀚哥兒和熙丫頭走到李麗質麵前,十分委屈地說道:“這兩個小鬼竟然嫌我髒!”
眼見陳橋這副模樣,李麗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上前用帕子擦了擦陳橋滿是灰塵的臉,“熱水已經備好了,你且先去沐浴吧。”說著,又從陳橋懷中接過已經泫然欲泣的熙丫頭,又讓雲芊接過同樣臉色不好看的瀚哥兒。
“長樂也嫌我髒嗎?”陳橋上前一步,看著李麗質的表情也變得更加委屈起來。
“沒個正形!”將熙丫頭交給跟在自己身後的乳母,李麗質沒好氣的捶了陳橋一拳,卻被陳橋拉住了自己的手,“我何時又嫌過你髒!”
陳橋笑得分外溫柔地看向李麗質,將李麗質的手拉倒字唇邊落下一吻,“不鬧了,那我先去沐浴了,屈家的事情我之後再同你說。”
說完這些話,陳橋剛要離開,餘光便又掃到正抱著瀚哥兒說話的雲芊,於是又對雲芊說道:“方才梁公公去大營找我的時候,沈勇達他們並不知道你們也在宮中,眼下隻怕他們已經去了將軍府,不然我先找人將你們都送回去?”
雲芊笑笑說道:“義兄不必擔心,此番隻有我陪公主入宮了,伊曼她們都還住在將軍府,想來她們自會告訴沈勇達我在何處。”
“那便好。”陳橋點頭說道。
之後,陳橋便先行去沐浴了。
待到陳橋沐浴完出來之後,雲芊已經被後來入宮的沈勇達接走了。
陳橋在甘露殿中一路往殿內走去,或許是因為長孫皇後偏愛紫藤,甘露殿的前院中被種下了好大一片紫藤架,眼下正值紫藤花開的世界,一串串淡紫色的紫藤花在風中不停搖曳,濃鬱的花香填滿了整座甘露殿。
長孫皇後薨逝後,甘露殿的宮人並未被遣去別的宮,全部都被李世民留在了甘露殿,那些宮人依舊一如長孫皇後在在世一般,每日都會將甘露殿打理的井井有條。
“陳將軍。”
甘露殿中的大宮女看到陳橋走過來,上前向陳橋行禮。
陳橋虛扶一下,“姑姑有禮了。”
大宮女笑著直起身子,“幾年未見,將軍愈發英明神武了。”
陳橋笑笑,“姑姑說笑了,我不過還是這副樣子罷了。”
“公主與兩位小主子正在偏殿等著將軍一道用膳,將軍這便過去吧。”大宮女道。
“有勞姑姑。”陳橋朝著大宮女點點頭,隨後便朝著偏殿的方向走去。
待到陳橋走進偏殿的時候,便看到瀚哥兒和熙丫頭正一左一右坐在李麗質身邊,三人不知在說些什麽,不斷有笑聲傳出。
“怎麽這麽開心?”陳橋走上前去,將瀚哥兒抱起來,而後便坐在了李麗質身邊。
“沒什麽,我隻是在跟他們說我們初次相遇時候的情形,”李麗質撥了撥陳橋額前的碎發,笑著說道:“一眨眼竟都過去十多年了。”
“是啊,這世間過得可真是快。”陳橋感歎一聲說道。
眼見著陳橋已經到了,守在偏殿的宮女極有眼色地便下去讓人將早已經做好的晚膳端了上來。一家四個圍在桌邊用著晚膳,一時間倒也算得上是其樂融融。
用過晚膳之後,陳橋派人傳了入乳母來講兩個孩子抱下去,之後便與李麗質說起了屈家的事情。
“那屈太尉離京分明看上去還很是硬朗,怎麽才短短一兩個月便駕鶴西遊了?”陳橋握著李麗質的手問道。
李麗質搖搖頭,“屈家人隻說屈太尉是突發急症,不過京中好多人都在傳,說是屈太尉前段時日因為屈小姐一時狠狠責罵了屈章一番,他便由此懷恨在心,做出了弑父的事情。”
陳橋皺了皺眉頭,他雖沒見過那屈章幾次,卻也看得出來那是個膽小如鼠之人,若他當真有這樣的膽子和魄力,也不會這麽多年了還隻是一個六品小吏。
“既然有這樣的傳言,那官府可有開棺驗屍?”陳橋又問。
“並未,”李麗質搖頭說道:“可我瞧著屈章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也不像是能做出弑父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陳橋想了片刻,說道:“他想來便隻是個再窩囊不過的人,否則也不會哄勸著屈太尉做出賣女求榮這樣的事情,”陳橋舒展了一下身體,懶懶靠在矮榻的扶手之上,說道:“對於眼下的他來說,隻怕恨不得屈太尉能夠長命百歲,好能一直活在父親的庇佑之下,又怎會做出此等自斷後路的事情。”
李麗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正是如此,”緊接著,李麗質卻又“咦”了一聲,隨即便皺眉看向了陳橋,“橋郎,你先前見過屈章那位續弦的夫人嗎?”
“我連屈章都隻是有過幾麵之緣,又怎會見過他的夫人?”陳橋失笑著說道。
“先前我去屈太尉府上吊唁,見了屈家的許多人,卻獨獨沒有見過那位屈夫人,如今想來實在是奇怪得很。”李麗質看著陳橋說道。
“家中泰山過世,她竟沒有露麵嗎?”陳橋也不免有些疑惑,隨即哼笑一聲,“如此看來,這位屈夫人和屈太尉的死定是大有幹係了。”
李麗質的目光變得驚詫起來,“橋郎的意思是……”
接下來的話李麗質沒有說出口,不過陳橋卻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也許,若屈太尉當真是死於非命,這凶手十有八九就是這位屈夫人了。”陳橋嘴角噙著一絲冷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