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這位馮公子,”吳管家往前一步,麵色微冷地說道:“我家將軍既然選擇了駱公子做我家公子和小姐的夫子,那便定然是知道駱公子的為人。”說著,吳管家又笑眯眯朝著駱賓王點點頭,繼而又扭頭冷冷看向馮清源,“你如今在將軍府外如此大放厥詞,難道是對我家將軍與夫人不滿?”
“在、在下並沒有這個意思!”馮清源急急說道:“隻是、隻是……”馮清源急得額頭冒汗,卻好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句辯解的話。
吳管家冷笑一聲,不再理會這不知所謂的馮清源,轉身朝著駱賓王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將軍與夫人剛起身不久,命我先請駱公子去前廳稍等,他們很快就到了。”
“阿爺阿娘真是好懶啊!”瀚哥兒哼唧一聲,隨即便邁著小短腿跑進了將軍府中。
在瀚哥兒之後,駱賓王便跟隨管家一道進入了將軍府。
原本是想給駱賓王一個難堪,誰知自己卻成了那個難堪的人,馮清源看著施施然走進將軍府,甚至連一個眼神地懶得給自己的駱賓王,一時難免惱羞成怒。
周遭看熱鬧的百姓自然是不會去管這出醜的人是誰,何況今日有幸看到將軍府的小公子,幾乎所有的百姓都隻覺得十分心滿意足,更加不會顧及馮清源的心情。
恨恨看了眼駱賓王離開的背影,馮清源惱羞成怒地轉身離開,發誓待自己將來飛黃騰達之後,定要給這駱賓王一個好看!
不過這馮清源卻顯然沒有想到,有了瀚哥兒今日這番話,他將來官場上定然不會再有什麽太大的前途了。
很快,駱賓王便跟著吳管家來到了前廳。因著在外麵耽擱了一些時候,待到駱賓王進到前廳的時候,陳橋和李麗質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不才來晚,還請將軍和公主贖罪。”駱賓王見兩人已經到了,連忙請罪。
陳橋不在意地擺擺手,隨後又問,“聽吳伯說你一早便來了,怎麽這會兒才進來?”
聽陳橋問起,吳管家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全部告訴了陳橋。
“馮清源?什麽來頭?”陳橋說著,扭頭看去李麗質。
李麗質搖搖頭,“我從未聽過此人的名字,想來也不是什麽厲害人物。”
吳管家點頭道:“回將軍的話,馮清源乃是安州人士,馮家在安州也算得上是世族大家,作為四代單傳的獨自度孫,這馮清源自小便十分囂張跋扈,雖說來了長安城之後有所收斂,不過在麵對一些寒門學子之時,卻仍舊很是頤指氣使。”
聽到吳管家這番話,駱賓王不由深感詫異,他實在沒想到,遠在長安城的吳管家竟然會知道馮清源此人如此多的的底細。
陳橋皺皺眉頭,“他今年科舉考了多少名?”
“二甲十五名。”吳管家說道。
陳橋搖搖頭,“如此囂張跋扈之人,即便今後入朝為官,又如何能夠造福一方百姓,你這便遣人去隻會太子還有懷王一聲,任命官員可不能隻看那人的學識,人品往往要比學問更加重要啊。”
“是。”吳管家恭敬應道。
“我瞧你麵上有疑慮,有什麽想問的嗎?”陳橋扭頭見駱賓王滿臉疑惑,不由出聲問了一句。
駱賓王一驚,連忙收斂神色,沉吟片刻後說道:“即便是在下與那馮清源早有積怨,也不甚了解他的家世背景,沒想到長安城與安州相隔數百裏,吳管家卻仍舊知道的如此清楚,在下實是慚愧。”
陳橋笑了一聲,說道:“早在科舉放榜之後,吳伯便將所有中舉之人的身家背景都調查了一遍,為得便是能夠幫太子還有懷王篩選可堪重用之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吳管家才未能及時查到駱賓王此人。
“這麽說,方才瀚哥兒已經見過觀光了?”陳橋十分熟稔的直呼駱賓王表字,笑吟吟站起身來走到比起昨日來實是煥然一新的駱賓王麵前,扭頭看向吳管家,“瀚哥兒怎麽說的?”
吳管家笑眯眯說道:“想來公子對駱公子很是滿意,否則絕不會替駱公子出頭。”
陳橋滿意地點點頭,“這樣就好,否則也不知這小魔星會鬧出什麽幺蛾子。”
聽到陳橋對自己兒子如此不留情麵,李麗質無奈走到陳橋身邊,輕輕捶了一下陳橋的胳膊,“哪有像你這樣的阿爺!”
陳橋卻撇嘴說道:“你沒聽方才吳伯說嗎?那小子竟然趕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你我二人懶,實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都要。”
李麗質無奈笑笑,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吳伯,你這便觀光卻見致書齋吧,我方才已經命人帶瀚哥兒和熙丫頭過去了。”李麗質溫和地對吳管家說道,又扭頭看向駱賓王,“從今日起便有勞夫子了。”
駱賓王連忙行禮,“公主言重了,在下定不負將軍與公主所托。”
待到吳伯帶著駱賓王離開,陳橋便與李麗質乘坐馬車離開將軍府,往魏王府的方向去了。
“先前陛下便同我說,想讓我給太子、懷王還有吳王也融合基因,他說無論眼下他們如何,將來卻不知會怎樣,與其等到將來太子登基稱帝之後對黑龍軍生了疑心,倒不如將這個威脅早早剪除,順道也能讓他們兄弟之間再無任何隔閡。”
馬車中,陳橋握著李麗質的手,將先前李世民同自己所說的話告訴了李麗質。
想了好一會兒,雖然不願這樣想,可正如李世民所言,這世間從來沒有絕不會變的人心,何況待到李治真真正正坐上那張龍椅,之後的許多事便會變得身不由己起來。
“父皇說得在理,”李麗質點點頭說道:“常言都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何況是天下之主,”說著,李麗質不由輕笑一聲,“如今橋郎和黑龍軍早已經是功高蓋主,若非你早已經給父皇融合了基因,隻怕眼下的境況早已經不知成了什麽局麵。”
“既然你也這樣說,那便就這樣做吧。”陳橋握緊李麗質的手,溫柔地說道。
馬車一路慢行來到魏王府外,誰知陳橋剛一從馬車上下來,餘光便掃到不遠處的街角那裏,正有一個家仆打扮的人在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
“這屈家人還當真是堅持不懈啊。”陳橋皺著眉頭冷冷看了眼街角的方向,牽著李麗質的手往魏王府內走去。
李麗質輕歎一聲,“我一早便聽別的夫人小姐說起,如今的屈小姐已經被那屈章軟禁在家中,自那次之後,她便早已經絕了要入將軍府的心思,可那屈章卻偏偏執迷不悟,如今看來,這位屈小姐也實在是個可憐人。”
眼見李麗質生了惻隱之心,陳橋便道:“我知道你一向心軟,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畢竟是個被父親掌控著的女兒家,我還不至於同她為難。”
聽陳橋這樣說,李麗質放心的點點頭,沒再繼續說屈家的事情。
“方才聽下人來報,還當是自己聽錯了。”兩人剛走到一處院子,便見到正在外頭曬太陽的李泰正笑容滿麵看著他們,“還以為總要再過十天半個月才能再見到你們,快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