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是受虐狂
“……為什麽不住我買給你的公寓……”她說家的時候，冷瀟然突然忍不住這麽問了出來，但是很快就收住了自己的話，覺得這些問題問得十分的多餘，反倒讓情況變得十分尷尬。
殷素柔扯了扯嘴角，知道這是他口誤，提的一句不想說的話，於是轉了話題問道：“要喝東西嗎？我看看……我有卡布奇諾，要喝嗎？”
冷瀟然不屑的哼了一下，說：“我才不喝這種垃圾。”
“那就沒法子了，我這兒就這樣，要是冷總嫌棄的話，請回吧。”殷素柔終於也表現出些許的不耐煩，她了解冷瀟然是什麽樣的人，但是也並非十分待見他這種高高在上的調調。
才入家門沒多久，冷瀟然被下了逐客令，原本就滿腦子不爽的他，現在更加的不舒服了，步步逼近殷素柔，幾乎要貼到了她的身子上，可是她還是能毫不畏懼的仰著腦袋與他直視。“殷素柔，不要在和我玩欲擒故縱這一套，我受夠了！”
“冷瀟然，你沒有必要這樣看我，當然你這樣看我我也沒有什麽可說的，我們已經不是孩子了，那個時候我們還年輕，我有多的夢想，當夢想和情感不能相互協調時，我就不知該如何抉擇，現在我們都已經長大，明白什麽對人生才是更為重要的，如果我知道會有那樣的後果……”
“你寧可選從來沒有認識過我是嗎？！”
“……”麵對冷瀟然的問題，殷素柔沉默了，仿佛在思考，思考要不要回答他這個問題，回答好了，說不定今天，包括以前的所有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但是回答不好，以他冷瀟然的個性，他是否會把她撕個粉碎，不得而知。
殷素柔沉默了一會兒回答：“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愛上你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好的事。如果我知道寒的死是我們相愛的後果，我倒希望，他從未認識過我。不過人生沒有如果，我回來也更加不是為了改變或者挽回這個如果，因為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讓我感到遺憾。”
麵對殷素柔這番告白，冷瀟然繃緊了唇顎，握著拳頭，恨不得把身邊所有可以捶碎的東西都給砸了，可是他竟然有了舍不得的感覺，因為身邊的所有東西裏，包括著她，他曾經為之心動的那朵罌粟。
“你這是在狡辯。”
“我是在坦白，你不是想談談嗎？你不是在質疑我出現的理由原因嗎？那我就告訴你，今天你們的婚姻會有這樣的結果都是我造成的，你也不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她的身上，因為她才是陪你走完下半生的人。”
話罷，冷瀟然推了一把身邊的椅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殷素柔走到門口，不是要去追他，就是把那咿呀作響的房門關上。她靜靜地走到某個抽屜旁，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了一張照片，拿著照片環繞式的轉了一圈，對比自己的家。
那是冷瀟然送她的第一套公寓，兩人曾經在那裏偷偷摸摸地度過了一小段開心的日子。
至少是冷瀟然覺得開心的日子。她入住的第一天時拍下了這張照片，從那一刻起，她就告訴自己，她永遠也不要離開那裏，永遠也不要回到這裏。
結果曆經了的時間，他竟然痛苦到把她公寓的所在變成了自己的後宮。
殷素柔微微地笑了，回來以前，她本以為自己要做的事情會很難，但是現在看來，可能比她想象的還要簡單。
“冷瀟然……不管是寒還是夏雪柔，沒有人能阻止我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你，始終是我的囊中物。”
冷瀟然覺得自己幾乎是逃著離開那個陰暗小小的空間的，那種地方，惡心得讓他窒息。
她怎麽可以住那種地方，雖然那是她父母的家，雖然他們認識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的家庭環境是那個樣子，但是他不是給她買了房子，寫的是她的名字，她竟然寧可住那種惡心的貧民窟，也不肯回到他們曾經生活的地方，她以為她是什麽。
離開殷素柔的家之後，他回到了小區，卻沒有走回住著夏雪柔的房子，倒是走到了其中的一棟樓。
這一棟樓全年都是安靜的，也從來沒有看見過其中任何的一家人開過燈，但總是有人按時來打掃，所以一點黴味也沒有。
他上到了十三樓，打開其中一扇房門，她喜歡十三，喜歡別人不敢觸及的東西，喜歡讓人窒息的感覺，喜歡來自地獄的生物，所以她特別的喜歡他。
冷瀟然走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們曾經生活在這裏的痕跡已經不複存在，但是每一件家具都充滿了她的影子，那時他才十六歲，就和同樣隻有十六歲的殷素柔，在這個地方足足偷了半年的情。
後來不知道是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冷瀟寒，在他們翻滾於床單之間時被冷瀟寒看到，冷瀟寒也不會幾乎絕望的跑走，更不會有之後的醉酒駕車身亡的悲劇發生。
所以她說的沒錯，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後來，她走了，為了忘了她，他就把所有的女人都聚集在了這個地方，無非就是想提醒自己，她沒有什麽特別的，不管是誰，隻要她願意與他冷瀟然滾床單，她都可以住進這個地方，隻不過她殷素柔碰巧是開創者罷了。
他離開了那棟大樓，立刻命人安排他的地產公司把這個地方給賣了，然後轉身走進了附近的移動另一棟樓裏。
回到夏雪柔的住所，房子裏一片黑暗也一片安寧。
她出去了？冷瀟然想。她敢嗎？還是終於受不了他然後不顧家人的逃跑了，所以說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無私的人，他知道夏家是怎樣對待這個私生女的，他那麽做也不過是戳穿夏雪柔假偉大的真麵目罷了。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他見房間裏沒有人，本想離開，可是又忍不住想去房間看一眼。之前房間的某個角落裏，那個放眼可以看清整張床的地方，一團小小的白白的人影貓在那兒，夏雪柔環著雙膝，靠在牆上，腦袋枕著自己的雙手，臉紅紅幹幹的，是眼淚流淌過的效果。
她還在，她竟然還在。他這麽對她，她還留在這兒做什麽，她是受虐狂嗎？
他十分輕緩地走到小人兒的身邊，似乎怕吵醒她，可是他本來就打算叫醒她的，有何必在乎她被腳步聲吵醒：“喂，夏雪柔？”
他的聲音仿佛炸彈般投下，炸醒了睡眠很淺的夏雪柔，她抬眼看到眼前這個冷峻的男人頂著神一樣的麵孔，內心卻和惡魔一樣黑暗殘缺，但是她卻腦袋沉重得怎麽也沒有辦法徹底的清醒。
“你還在這兒幹什麽，為什麽不跑，為什麽不離開這個地方！”冷瀟然低聲地，語氣卻十分嚴肅地問道。
“爸爸……不要傷害我的家人……求你……他們是我唯一的親人……”
她在意識十分模糊的情況下回答了他的問題，就好像是酒後吐真言，冷瀟然怔了怔，心中有萬千的思緒湧上心頭。
他一把橫抱起夏雪柔，她的嘴裏卻一直呢喃，“不要傷害我爸爸……我和你睡覺……你別傷害我爸爸……”
冷瀟然蹙了蹙眉，道：“你是妓女嗎？就知道拿身體作為交換條件。”對，如果是用身體換取自己想得到的東西，那和妓女有什麽不同，他突然很不希望她是這個樣子的人。
把她抱回床上，把趴趴塞進她的懷裏，這晚他沒有抱著她睡，而是回到了冷氏雲頂，也沒有叫別的女人，隻是自己一個人，獨自過了一夜。
夏雪柔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敲門聲持續了很久，她還以為自己是幻覺，試問為什麽有門鈴不用要敲門呢？
她睜開眼睛，自己抱著趴趴在書房的大床上睡著，她明明記得她昨晚是在那個角落等他回來的呀，怎麽會回到了書房的床上呢。
敲門聲還在持續，她急忙下床答應，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打扮亮麗的殷素柔。
而她的臉上還有昨天因為哭泣留下的疙瘩，頭發倒還好，因為她的頭發十分的順滑，即便是剛剛睡醒，隻要稍微的扒兩下也會和梳過一般。
她打開門，殷素柔看到還是睡眼惺忪的她，第一句就是：“好漂亮的頭發。”
夏雪柔急忙點頭是了兩聲，把她引進屋子，讓她自便，自己則轉身進入了洗手間趕忙的洗漱。
殷素柔朝洗手間裏喊了一句，說：“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房子嗎？”
夏雪柔嘴裏喊著牙刷，十分含糊的回答道：“可以。”等她在出來的時候，卻在沒有在大廳裏看到殷素柔的影子。
她一個個房間看了一遍，最後在臥室看到殷素柔對著窗戶外的另一棟樓發呆。
夏雪柔走到她的身邊說：“素柔姐，你在看什麽呢？”
殷素柔這才回過神來，微笑著對她說：“沒什麽，我以前住這對麵。”她指著臥室正對的那間房說。“不過已經有十年沒有回來了，好奇就多看了兩眼。”
夏雪柔住十一樓，可是因為樓下建了一層便利店，和一層雜物房，所以她的樓層高度與對樓的十三樓差不多高。
夏雪柔愣了愣，她聽說隔壁樓是這個小區最老的一棟樓之一，但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隔壁的那棟樓有人出沒過，偶爾還會因為隔壁太過安靜而感到十分的可怕，幸好每天都是由冷瀟然抱著入睡的，這才讓她稍微的有了一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