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客棧
眾人在這家客棧安頓下來,那中年男壤:“既然你們已經安頓好霖方,那我們可不可以離開啊?”
蕭百卉揮了揮手,中年男人和他女兒扭頭就走,毫不遲疑。
越樂樂回到自己住的房間,桌麵上放著幾碟點心,還有一壺茶。
她打開茶蓋,聞了聞,有淡淡的靈氣環繞,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中有水汽上升,模糊了她的麵目。
就在她要喝茶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響聲,劈裏啪啦,似乎什麽東西打碎在地上,還隱約夾雜著一道哭泣聲。
那是個女子的聲音。
她升起好奇心,就打開了門,想看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然後,她看到了無比狗血的一幕。
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少年被一個十分美豔的女子給抱住,女子淚眼朦朧:“你已經看了我的身子,就應該對我負責啊,怎麽看了就走,這樣至我於何地?”
那少年滿臉不耐煩,喝道:“你胡襖什麽,我根本就沒有看過你的身子,你這樣死纏爛打,不顧及自己名聲,竟然誣賴我?”
本來那少年是背對越樂樂的,但是他轉了個身,越樂樂看見對方模樣,頓時身體一僵,失聲道:“苟亭?”
他沒有像以往那樣一身低調灰衣,而是一身如雪白衣,向來披著的頭發也用一根紅繩綁了起來,看上去越發清俊美麗。
苟亭的顏值向來很高。
但是……
他不是化神修為麽,怎麽現在竟然是金丹中期修為?
跟著他後麵的女修也是個金丹中期修為,兩人實力不相上下。
苟亭聽見二樓上有人叫出他的名字,就抬頭一看,見到對方,頓時一愣,然後大喜過望:“越樂樂,快,快幫我收拾這個死不要臉的女人!”
越樂樂現在是金丹大圓滿,自然能隊服得了那個金丹中期女修,她直接從二樓往下一跳,就到了兩人麵前。
這家夥道桃花運真旺啊!不管在哪裏,都能遇見對他傾心的漂亮女子。
“這究竟怎麽回事?”越樂樂問。“你的修為,怎麽會跌到這種程度?你們,又是怎麽認識的?”
苟亭走到越樂樂旁邊,女修本來準備跟著他,可是一見越樂樂瞪了她一眼就不敢過去,隻是站在原地,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望著苟亭。
那樣子,活生生一個被丈夫拋棄的可憐妻子模樣。
越樂樂覺得好笑,她想到當初在凡人界的時候,對方在京城當丞相時候的事情,幹咳一聲,道:“這裏人多,話不方便,不如到我房間再?”
兩人跟著她,往二樓而去。
一樓吃飯的人扭頭看了看他們,沒有什麽,回頭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
越樂樂給他們二人各自倒了一杯靈茶,“喝。”
女修竊竊的接過去,扭頭看了看一臉怒氣的苟亭,把手裏的靈茶遞給他,滿臉討好:“你喝。”
正要把下一杯靈茶遞給苟亭的越樂樂默默把手收回來,轉而自己喝了一口。
苟亭並沒有接對方的茶,直接拒絕了對方好意,他皺眉道:“你從北域跟我至南疆,這份毅力我倒是很佩服你,可是你要知道,我並不喜歡你,你卻自毀名節,如此作為,令我生厭。”
這拒接夠直白了。
不料女修卻道:“我不能失去你啊,你是我最愛的人,我要是見不到你,我就沒有活著的念頭了啊!”
苟亭緊緊抿著嘴,突然一把接過越樂樂手裏剛剛喝過一口的茶杯,仰頭就喝,一口幹。
然後嗒的一聲,放在桌子上,還是不吭聲。
對方又道:“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不願意接納我,我就永遠跟蹤你身邊,就算敗壞我的名聲,讓我身敗名裂,我也不在乎。你是甩不了我的,你隻能是我的!”
苟亭突然抬頭看了看越樂樂,越樂樂被這眼神看的心中一驚,直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我心中已有他人。”他慢吞吞道,看了一眼女修現在的臉色,果然,她臉色刷的一下白了,聲音顫抖著:“是誰?你從來沒有過的,你是不是在騙我?”
苟亭把目光停頓在越樂樂臉上,越樂樂心中一跳,立刻知道苟亭要什麽,嚇得連忙搖頭。
苟亭指了指越樂樂:“就是她,如果我心中沒有人,又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你?我沒有告訴你,是不想傷你的心,可你如此糾纏,這讓我怎麽對她交代?”
越樂樂:“……”你丫知道你在什麽嗎?
這種事情是能隨便的嗎?
你要擺脫這種桃花不要把我給拉下水啊大哥!
隔壁還有個蕭百卉呢!
讓他聽到這些話可怎麽得了……
不過這個辦法還真有用,那長相美豔的女修頓時就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看苟亭,又看看越樂樂,聲音顫抖:“真,真的?你們真的是一起的?是相好的?不是為了擺脫我而騙我的?”
苟亭點點頭,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越樂樂心中升起一股愧疚,隻是現在他已經出這種話,隻能繼續編下去:“是的,依我的身份,怎麽會拿這種事騙你?你若是不信,可以親自問一問她啊!”秘音傳音給越樂樂:“幫幫我,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越樂樂一言難盡:“……”
可是……
對方想了想,卻道:“那,那你們做夫妻,我隻做你的妾行不行?我絕不會打擾你們的,隻要讓我每能看看你就好了。我要求不高的……”
靠,遇見一個和玉心兒同樣癡情不悔的女人了。
苟亭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會出這種話來,頓時扭頭和同樣目瞪口呆的越樂樂對視一眼,沒折了。
他想不出別的辦法了。
啊啊啊啊,為什麽自己總會遇到這種事,他是要立誌修仙的人,根本不想談情愛啊!
越樂樂幹笑一下,道:“你何必這樣呢,他既然不喜歡你,不愛你,那你可以另尋良人,何必裝牛角尖呢?”
對方定定的看著越樂樂,低頭,淚珠劈裏啪啦的掉下來,聽到聲音的蕭百卉這時候走進來,一看哭的悲戚哀贍美豔女修,頓時一怔。
美豔女修抬頭一看蕭百卉,頓時也一怔。
兩人麵麵相覷,都驚訝對方怎麽會在這裏。
一旁看出一點蹊蹺的越樂樂和苟亭:“……”
他們竟然認識?什麽時候認識的?
眾人一下子沉默下來,美豔女修不哭了,空氣眾彌漫著一種詭異的沉默。
直到一道聲音從外麵傳來,打破了這片沉默。
“我借廚房做了一道菜,你們嚐嚐?”門外,越母端著一盤靈菜,走進來,她還沒有發現眾人詭異的沉默,正揚起笑容。
結果……
蕭百卉扭頭,看了一眼越母,越母後背莫名其妙爬上一層寒意。她終於察覺哪裏不對勁,幹笑一聲,道:“吃吃啊……”
看見苟亭和美豔女修,她倒是認識苟亭,並不認識美豔女修,指了指美豔女修,問:“她誰啊?”
苟亭臉色黑沉沉的,仿佛要滴出墨水來,一聲不吭。
蕭百卉似笑非笑的看著苟,亦是一聲不吭。
越樂樂接過那盤靈菜,放在桌子上,正要拿起筷子吃幾口調節一下氣氛,美豔女修開口了:“我叫唐柳葉,是散修,在北域遇見苟亭,因為我心悅他,就跟著他來到這裏。”
這話,夠直白。
越母哦了一聲,除了唐柳葉,其他人還是沉默。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越樂樂招呼道:“大家一起吃啊,別幹站著,來來來,我嚐了一口,味道不錯。”
蕭百卉把剛才的話聽了個全,他陰沉沉的看著苟亭:“你還沒死,運氣不錯啊!”
越樂樂突然想起一件事,在二十年前,她遇見一個人追查苟亭,想必那時候追查苟亭的人就是蕭百卉,隻是她實在不明白蕭百卉為什麽非要追殺苟亭,她可是從蕭百卉眼中看出對苟亭的殺意了。
苟亭雖然現在是金丹修為,但是並不怕蕭百卉,他看了看越樂樂臉色,嗤笑一聲:“原來你找的果然是她,怎麽樣,這二十年過去了,她肯不肯同意你啊?”
蕭百卉臉色一下子黑了,他直接一揮袖,一陣狂風刮過,苟亭被刮到一樓,倒在地上,十分狼狽。他費勁的站起來,唐柳葉連忙跑過來,心翼翼扶著他:“沒事吧?”
苟亭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仍抬頭看著蕭百卉,道:“你尋了她兩千年,那又怎麽樣?她前世不愛你,今生也不愛你。何必如此強求?哈哈,真是可笑至極,你以為隻要得到她的人,就可以了嗎?我告訴你,妄想。她,永遠都不會愛上你的。”
蕭百卉目中殺意凜冽,越樂樂可不想見到苟亭就這樣掛了,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不要殺他。”她雖然不知道當初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也能猜到苟亭修為跌至金丹期是蕭百卉的手段,如今他還想殺苟亭,可她並不想看到蕭百卉殺了苟亭。
“你不要再跟著我。”苟亭對唐柳葉,唐柳葉這時候已經知道之前苟亭的愛上越樂樂是假的,她搖搖頭,拉住苟亭的胳膊,“我就要跟著你。”
“你走吧。”蕭百卉不想越樂樂記恨他,隻好放過苟亭,一把把越樂樂攬在自己懷裏,神色清冷。
苟亭重重甩了一下袖子,和唐柳葉一起離開。
越樂樂越想越奇怪,聽苟亭的意思,他明顯是認識她的前世,她的前世和苟亭有一點關係,而且應該很熟的樣子。苟亭在地球上突然失蹤,因為就是那個時候被蕭百卉的手下找到,本來是要廢了他全部修為,後來應該不知道是什麽緣故,隻把他的修為菲到金丹期。
靈草菜已經涼了,越樂樂看(⊙o⊙)一眼越母費勁心力做的吃的,搖搖頭,歎息一聲。
苟亭和唐柳葉不知道去哪了,之後她好長時間都沒有見到他。
玉心兒剛剛好像在睡覺,這時候才醒來,睡眼惺忪的來到越樂樂住的房間裏,哈欠連:“發生什麽事了?怎麽地上還摔了一隻茶杯?”
那茶杯是唐柳葉聽到苟亭他愛的人是越樂樂時候掉在地上的。
越樂樂離開蕭百卉懷抱,她坐在桌子旁邊,一直沉默,玉心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看了看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慢吞吞道:“你們吵架了?哎呀,夫妻吵架很正常,過一段時間就揮和好的……”
著著,又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真是的,她一個妖修,怎麽現在就這麽嗜睡?
越樂樂覺得玉心兒身上不正常。
蕭百卉看出她的疑問,道:“她之前大概是施了什麽禁術,禁術嘛,總有這樣那樣的後遺症,這嗜睡就是其中之一。你不用太擔心她,沒事的,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越樂樂坐在椅子上,發了一會呆,突然問道:“前世和今生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他們擁有不同的記憶,不同的經曆,雖然是同一個魂魄,但是……”並不是同一個人吧?
蕭百卉沉默半會,道:“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愛你。”
“那你修煉到目的是什麽?”
“是你啊。”
“我?”她微微偏頭,突然一笑,“難道我竟然是你修仙的初衷?”
她著實吃了一驚。
蕭百卉眼神暗了暗,不死心的再次問:“你要不要做我道侶?我真的會一心一意待你好的。”
“……”越樂樂一陣沉默,這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
蕭百卉喝了一口茶,陪著越樂樂在桌子旁邊坐了一會,就出去了。
房間裏隻剩下一個她。
越樂樂從儲物袋裏麵翻了翻,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有三個人,兩個大人,大人中間站著一個孩子。
那兩個大人就是越樂樂的父母,那個孩子就是越樂樂自己。
她定定的看著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看著看著,心頭就有點酸澀。
不知道失蹤的爸爸現在怎麽樣,她已經四十年沒有見他了。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
越母坐在床上,雙目無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