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往日之秘
將寶石吞入腹中實屬無奈之舉，誰讓他識海中的散魂葫蘆不聽使喚。
蘇誠現在也就勉強能控製它吞噬與儲存魂魄，估計修為太低用不了其餘功能！
辛苦修煉的妖力被寶石吸納大半，如今丹田跟經脈裏空空如也，根本沒有多少剩餘。
他今也不想頂風作案，於是便安安心心趴在地麵上開始修煉，竭力吸收著地靈氣跟日月精華來恢複自己所剩無幾的妖力。
皇宮之中靈氣同樣非常稀薄，沒有靈藥的幫助，恢複起來奇慢無比。
這就是末法時代的狀況，修士一旦出手之後很難恢複體內真氣，因此沒人會出來行走，都是呆在靈氣殘餘相對充裕的洞福地內。
夜色微涼，空中一輪彎月悄然出現，清淨柔和光芒撒向大地。
蘇誠被銀色月光籠罩，將身上的月華吸納過來，既能錘煉肉身，又能擴充經脈，增強妖力。
月華是末法時代妖修們能得到最有效的能量。
一心兩用，不光吸納月華，他還用散魂葫蘆將白日裏收取的宋掌櫃、謝管家魂魄煉化。
魂力從散魂葫蘆前端傳出來，匯聚到識海中，成為識海漩渦中的一部分！
凡人魂魄強度有限，識海往外幾乎沒有擴張。
要麽吞噬幾萬、幾十萬魂魄，要麽吞噬一些像鬼、精怪之類的特殊魂魄，否則效果不會太明顯。
“噓，點聲，這裏雖然沒護衛守著，但還是得心點。”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樓底傳來。
蘇誠不由得停下修煉，他用神識掃了一下，才發現是白樂跟空海兩人！
還準備明去找他們來履行跟妖貓白龍的約定，沒想到現在卻主動找上門來，他倒要看看這兩人到底有什麽打算。
空海抬頭看了一眼這巍峨壯觀的高樓，不解問道：“這棟樓為何會被舍棄不用呢？”
“因為這是玄宗李隆基陛下繼位之後修建的，在安史之亂之後他作為太上皇住在此地。但自從玄宗陛下仙去之後，這棟樓就不再住人，曆代唐皇對此都有所忌諱。”
白樂感慨道：“這其實是開元盛世的見證者，曾經的下第一名樓！嶽陽樓、滕王閣這些跟它都不能相提並論。玄宗陛下曾在這裏接見過多國來訪使者，在這裏為遣唐使們設宴洗塵，傳中的極樂盛宴就是在這裏舉辦！”
“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但跟我們這次過來有什麽聯係呢？”空海到底是東瀛和尚，對這些並不了解。
曾經的富麗堂皇，現在隻剩下一棟空空如也的高樓，沒有奏樂高歌沒有胡姬舞娘。
“之前春琴跳的霓裳羽衣舞跟她念的那首詩，都指向了興慶宮中的這座花萼相輝樓，昔年李白就是在這裏為貴妃娘娘寫下了雲想衣裳花想容！”白樂也是膽大包，利用腰牌帶著空海混進皇宮之中，想要解開妖貓之謎。
他推開陳舊的木門，灰塵撲麵而來，讓他忍不住扭頭咳嗽兩聲。
白樂想要寫出一首真正的詩，想要將唐玄宗李隆基跟楊貴妃的愛情故事用文字表述出來，所以才委屈自己做一個七品起居郎。
而現在一隻妖貓竟然無數次暗示李隆基跟楊貴妃的愛情故事並非想象中那麽簡單，於是他就想要探明真相，這樣才能寫出真正的《長恨歌》來！
“就算指向的是貴妃娘娘，現在這棟樓也已經衰敗，你打算在裏麵找什麽？”
“玄宗陛下當年將相關記載以及跟貴妃娘娘相關物品全部收集到花萼相輝樓中，甚至還廣招下方士想要找到貴妃的魂魄，再續前緣。隨後的幾位皇帝陛下都沒有清理其中的東西，故意冷落。”
不要問他為什麽對這棟樓如此熟悉。
作為一個合格的迷弟，白樂既然能在宮中行走，必然不會錯過這個地方。
他帶著空海來到二樓布滿灰塵的藏書閣，仰著頭看那滿牆的書，然後將木梯搭在一邊的架子上，自己爬上去拿起了一卷當年起居郎記錄的內容。
“寶十五年春，玄宗皇帝李隆基在花萼相輝樓為貴妃舉辦生日宴。當年在玄宗朝，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他在太液池內注酒七千斤，整個花萼樓外牡丹種了十萬株！萬方來朝，賓客如雲，這就叫極樂之宴。期間玄宗皇帝讓李白為貴妃寫一首詩……”
“這就是那首雲想衣裳花想容？”
李白這個人一支筆寧寫蒼生不寫權貴，從沒有過達官貴人一句好話，隻有這首《清平調》是例外！
這世間有言語形容不出的美人，又是雲又是花才能寫得出楊玉環的美。
“李白寫過無數首詩，為什麽妖貓要念這首專門寫楊玉環的詩？”空海詢問道。
白樂也愣住了，“對啊，為什麽呢？這是要念給誰聽？”
還沒等空海回答，隱藏在暗處的蘇誠就從三樓的樓梯跳到旁邊的書架上，雙眼盯著那兩人，道：“念給你聽。”
他用幻術模仿了妖貓白龍的語氣跟語調，這見麵時機剛剛好！
白樂看到神出鬼沒的黑貓後，嚇得直接往後退了兩步，直接撞在和尚空海身上，整個人都被嚇住了。
為什麽會在這裏看到那隻妖貓？難道自己一直都被監視、跟蹤？
蘇誠卻不以為意，繼續道：“你的詩跟李白一樣，也是關於貴妃的。我想讓你把這首詩寫完，寫成傳世名篇！”
“你你怎麽知道？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白樂驚訝極了，甚至有種荒謬的感覺。
反倒是空海一臉鎮靜，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你果然來了。先前賣瓜翁幻術的真相，既然瓜不是瓜，那你這貓也不是貓！”
這句話如果是對妖貓白龍來講，指不定會有所觸動。
但蘇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自己就是一隻貓了，前塵往事隻能留在過去。
“其實你的長恨歌早就寫完了吧，不過一直都不滿意。這也難怪，你寫的都是假的嘛！連李白寫給貴妃的詩也是假的。”
蘇誠的語氣裏麵充滿不屑，雖然辭藻華麗，但君王從來都是無情之人，哪裏可能有什麽珍貴的愛情。
真要愛得深沉，當初玄宗就不會將楊貴妃賜死。
真正的愛情是西楚霸王跟虞姬的愛戀，那才是蕩氣回腸！
“我寫的詩假，憑什麽敢李白的詩也是假的？”白樂身為頭號迷弟，第一個表示不滿，憤怒情緒甚至壓過恐懼，打算衝上來跟蘇誠理論一番。
“你怎麽知道李白寫詩之前沒見過貴妃？”
“我在那兒啊！”
蘇誠腦海中有妖貓白龍傳遞的記憶畫麵，仿佛身臨其境感受了一遍盛唐風光，在現場一點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