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山雨欲來
慕瓏庭讓侍衛去開鎖,一邊對呈鉉大將軍笑道:“隻是不知父皇為何忽然要提審罪囚呢?還勞動大將軍深夜過來親自帶人?”
“臣下也不知底細,皇上的聖意臣下萬萬不敢揣測!”
呈鉉笑著,回答的滴水不漏,慕瓏庭也笑了笑,說道:“隻是父皇要明早提審,怎麽今晚就要把罪囚帶走?”
“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說這兩個罪囚甚是要緊,以防不測今晚就要帶走!”
說話間,幾個侍衛已經把兩名悍匪押過來,交給呈鉉驗明正身後帶走了。
邏舟低聲對慕瓏庭說道:“王爺,不對勁,皇上忽然提審悍匪,一定是收到什麽密報了!”
慕瓏庭點點頭:“呈鉉不是我們的人,一絲風聲也不肯吐露,你盡快去查明原因,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是!但是今晚的事情要透露給展濂王爺嗎?”
“不用!切勿走走漏任何消息!”
“是!”
邏舟告退,帶著一眾禦林軍匆匆離去。
慕瓏庭回到自己寢殿內一夜未眠,皇上忽然親自審訊竹風寨的山匪定有隱情,若不是慕筠宸查出了什麽蛛絲馬跡,就是慕展濂暗中動手,這兩種可能都會對慕瓏庭不利。
邏舟快天亮了才回來,急忙告知慕瓏庭他打探到的內情,原來是竹風寨的二尊主憫爾桐被皇上的人抓去了,憫爾桐為求活命,對皇上說了慕展濂和竹風寨密謀殺害九皇子茗溪一事,皇上龍顏大怒,已經令人把慕展濂押入大殿審問了。
慕瓏庭勃然變色,呆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好半晌問邏舟道:“憫爾桐可說出與你和本王有關之事?”
“還沒聽說,屬下和王爺為防不測,從不曾親自和竹風寨的人接觸,隻要慕展濂不說,竹風寨的人是咬不到王爺身上的!”
“哼!”
慕瓏庭冷笑:“慕展濂如何肯自己去死,他定會把本王拉下水,邏舟,你叫禦林軍的人小心應對,這一次不是輕鬆能化解的!”
“是!屬下明白!”
邏舟深知事情緊要,立刻出去準備應對之策。
不出慕瓏庭所料,皇上那邊很快來人召慕瓏庭入宮問話,慕瓏庭心裏已經做好對應言辭,從容不迫去見皇上。
行宮正殿之上,皇上龍顏威怒,慕展濂和憫爾桐跪於殿下,賦相爺和呈鉉大將軍都在,就連慕筠宸也在。
慕瓏庭對慕筠宸的出現稍有意外,心裏猜測慕筠宸的出現一定和憫爾桐有關,這一下事情可不妙了。
慕瓏庭強自鎮定對皇上施禮,皇上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了當說道:“竹風寨悍匪咬定你和展濂謀害茗溪,你有何答言!”
“父皇,慕展濂一派胡言,兒臣在伏誅竹風寨悍匪之前,從未和他們見過麵,兒臣冤枉,是慕展濂誣陷兒臣,請父皇明鑒!”
“慕瓏庭!你別狡辯!”
慕展濂氣急敗壞地對慕瓏庭喊叫:“是你利用本我去聯絡竹風寨的山匪謀殺九弟茗溪,若不是你出謀劃策,我一個遊手好閑的人,怎麽會得知九弟茗溪和各個轎輦的排序位置?父皇,都是慕瓏庭一手利用兒臣一手策劃,兒臣深受蒙蔽,實在冤枉啊!”
“混賬!”
皇上重重一拍桌案雷霆震怒:“你們身為皇子貴胄,竟然私聯悍匪謀殺親弟弟!你們.……”
皇上一句話未說完,便因急怒攻心連聲喘氣大咳起來,賦相爺和呈祥等人急忙上前安撫皇上。
好半天,皇上才緩下氣息,對慕展濂說道:“你說!事實究竟如何?”
慕展濂回頭看著慕瓏庭和慕筠宸,說道:“父皇,兩位皇兄見父皇龍體不適,心生奪位之念久矣,兒臣擔心父皇和九弟安危,暗中查探多時,之前赫閣大人的死就是慕瓏庭和慕筠宸聯手所為,他們得知赫閣私下募兵一事,卻不肯對父皇稟明,而是暗中謀殺赫閣要奪取他私募的五萬兵馬,已備奪位之用,這一次也是他們為了滅兒臣的口,要冤陷兒臣,請父皇明鑒!”
皇上聽見赫閣被謀殺之前竟然敢私下募兵,而且慕筠宸和慕瓏庭都有奪位之意,原本就身病體弱的皇上登時一口氣哽在喉中,臉色慘白著說不出話來。
幸好有翁禦醫等人圍隨在側,見此情形立刻來給皇上醫治,皇上緩了大半天,才用手指著慕展濂,問道:“你可有證據?”
“有!兒臣從慕瓏庭寢殿裏找到了被他殺害的宮女簌霜屍身,簌霜是慕筠宸親兵襄梧的手下,赫閣暗中募兵被襄梧發現,襄梧抓住赫閣把柄威脅他交出所招募的兵馬,正好被慕瓏庭發現,於是慕瓏庭便派禦林軍誅殺襄梧和赫閣,所以赫閣被淹死在水塘裏,而襄梧逃走下落不明!”
“宮女簌霜屍身何在?”
“此刻就在垂花門外,父皇可隨時命人驗明正身!”
慕瓏庭見慕展濂言之鑿鑿,信口開河,心裏驟然慌亂一團,賦相爺和呈鉉站在旁邊一言不發,神色間都不露絲毫痕跡。
皇上陰冷看著慕筠宸和慕瓏庭,問道:“你們有何話說?”
慕瓏庭不知道慕展濂所言是真是假,不敢輕易開口辯駁,生恐被他抓住把柄反咬一口,就永遠無法洗脫罪責了。
但就見慕筠宸很是悠閑站起身,身姿款款拱手說道:“回稟父皇,兒臣手下親兵襄梧失蹤多時,兒臣也曾經派人四處尋找,但並未找到,但有一事請父皇明鑒,襄梧並非兒臣自幼親隨,而是父皇當年賜個兒臣二十一名親隨之意,他所行之事兒臣全部知曉,還望父皇明鑒!”
皇上和慕展濂,還有慕瓏庭都是一愣,不錯,當年皇太後去世後,慕筠宸開始有了自己宮殿單獨居住,皇上特命呈鉉將軍尋來而是一名功夫精湛的少年保護慕筠宸,襄梧去慕筠宸身邊不到三年,所以襄梧和慕筠宸確實沒有什麽太多牽連。
皇上思慮著看了看呈鉉將軍,呈鉉大將軍出位說道:“襄梧是臣下從皇上親兵侍衛中選出,是臣下辨人不明,還望皇上責罰!”
皇上這時候自然不會責罰呈鉉大將軍,而且襄梧出自自己的侍衛軍中,若要罪根溯源豈非要追到皇上自己頭上,所以皇上先讓慕筠宸歸座,然後看著慕瓏庭問道:“你可有何辯解?”
“父皇,慕展濂他圖謀皇位居心叵測,兒臣被他蒙蔽算計多時,眼下他越是證據確鑿,越是說明他籌謀多時,兒臣對幾位弟弟從未有防備和謀害之念,今日隻是瓏庭實屬無辜,還王父皇明鑒!”
慕筠宸低頭隱隱一笑,慕瓏庭確實聰明,他在沒弄清實際情況之前,不肯多說一句,唯恐掉進慕展濂的險境,而是轉身用手足之情欺騙皇上,皇上最是仁念之人,在事實未查清之前,不會給慕瓏庭定罪,慕瓏庭也就有很多時間翻身!
果然,就如慕瓏庭和慕筠宸所料,皇上病體難持,無法在短時間內查明真相,便喝令將慕展濂囚禁殿閣軟禁起來,而慕瓏庭則軟禁在寢殿,但仍可以指揮禦林軍巡守宮闈等事。
最沒受牽連的就是慕筠宸了,被皇上怒責兩句,仍讓他回宮養病,沒有被軟禁和責罰。
一場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雷霆震怒,就在皇上聲聲痛咳中暫且按下,皇上病患激發,很快一大群禦醫圍上來為皇上診治,就這樣,除了慕展濂被囚禁之外,慕筠宸幾乎沒受任何牽連。
但這一切都是表麵之像,其實慕瓏庭和慕筠宸才是最驚恐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