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濃酒不醉人
予詞當然知道慕瓏庭是因為陌翎才肯看自己,邏舟早就將陌翎和慕瓏庭從前的點滴細節都告訴了予詞,予詞便利用憫惜草接近慕瓏庭,這一招果然靈驗,予詞見慕瓏庭對陌翎曾經送給他的憫惜草都深念不忘,可想而知陌翎在慕瓏庭心裏有多重。
予詞心內冷笑,這個男人,將是她窮盡任何手段都得不到的男人,因為他的心裏,已經被另一個女人的身影完全占據,予詞不屑於和另一個女人爭奪男人,何況還是個死去的女人。
看到慕瓏庭對憫惜草念念不忘,予詞就一定打定主意,她要報複所有曾經踩底她的人,即便她今生注定是慕瓏庭的後宮妃嬪,她也要用盡自己的手段,利用臻大學士,利用邏舟,利用天下所有她能利用的讓你,讓自己成為天下最尊榮的女人。
慕瓏庭緩緩喝下一口茶,道:“不錯,是憫惜草的味道,略帶幹澀,回味甘甜!”
予詞笑了笑,說道:“皇上覺得憫惜草回位甘甜,卻不知泚勒更有兩一種草藥,入口綿軟香醇,泡製在濃酒之中可令就想清洌無比,最是沁香悠遠,令人回味無窮的!皇上若是相信奴婢,奴婢就釀酒給皇上品嚐一番如何?”
“哦?”
慕瓏庭果然有了幾分好奇,他從來沒有聽陌湘,或是陌翎,還有容貴妃說過泚勒有這種東西,於是問道:“怎的有這種好物,朕竟從未聽聞?”
予詞盈眸流轉,淺笑道:“這種草藥是我自己發現的,我們泚勒的人都知道憫惜草珍貴,卻鮮少有人知道另一種皎月藤,那是我們這些不受人待見的奴仆才能采到的藤蔓,所以很少有族人知道!”
慕瓏庭疑惑不解:“既然如此珍貴,為何很少人知道?”
予詞微微冷笑:“不敢隱瞞皇上,予詞自幼父母早逝無人疼愛,處處受人白眼欺淩,部族裏最是讓人不屑的事情才會讓我去做,我從幾位老族人口中得知這種皎月藤的好處,不過泚勒部族裏這種藤蔓很少,我們都用來救自己的性命,怎麽會告訴其他尊貴的族人呢?”
予詞這一番話就是針對慕瓏庭心病說的,處處找人欺淩白眼,就是慕瓏庭的成長經曆一般相同,慕瓏庭對予詞更多了幾分疑惑,問道:“你不是容貴妃的妹妹麽,怎麽說是受人欺淩的奴婢?”
“回稟皇上,我並非族王親生女兒,在他們眼裏自然是個不入眼的奴婢,我聽到他們說,因為我長得像一個什麽人,所以族王他們才讓我來到宮裏,服侍容貴妃姐姐!”
予詞這一番話當真又狠又毒,既在慕瓏庭麵前揭穿她自己知道長相和陌翎相似的緣故,一麵將來慕瓏庭因這件事耿耿於懷防備自己,二則有將刀劍對準泚勒部族,讓慕瓏庭以為泚勒部族狼子野心,用予詞來迷惑慕瓏庭,予詞自己卻將所有暗罪推的一幹二淨,裝成純白無辜的樣子。
慕瓏庭原本看到予詞的麵容也有這樣想法,現在被予詞直言說出來,心裏反而覺得說不出的痛快,不由淺淺一笑道:“可惜他們算錯了朕心思,朕!是不會被任何人左右的!”
予詞應承道:“皇上的聖意豈是他們那些凡夫俗子能猜到的呢,皇上如果不嫌棄奴婢粗苯,奴婢就去禦花園裏采摘一些皎月藤來為皇上泡酒,奴婢入宮來看到禦花園裏竟有好多皎月藤,可是天賦珍翠,在泚勒很少生長的皎月藤,這裏竟然有好多!”
“哦?在哪裏?”
慕瓏庭的心思已經不知不覺開始跟隨予詞,予詞笑道:“就在禦花園湖畔的山坡上,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那裏長了很多皎月藤!”
予詞鶯聲曆曆說著,慕瓏庭目光裏的興趣兒越來越濃,這個女孩子隻是乍一看和陌翎有點相似,但陌翎清靈,予詞妖嬈,完全是不一樣的姑娘。
邏舟在慕瓏庭身邊多年,他知道慕瓏庭對陌翎的喜愛有多深,也知道慕瓏庭希望陌翎是一個什麽樣的姑娘,他沒有猜錯,予詞這樣的女子,尤其是一個和陌翎有相似容顏的妖嬈女子,才是慕瓏庭真正夢寐以求的。
慕瓏庭合上麵前的奏折,道:“朕竟不知這種東西,隨你去看看!”
說著,慕瓏庭放下奏折起身和予詞走出大殿,慕瓏庭屏退邏舟等侍衛,和予詞單獨兩人向禦花園湖畔行去,慢慢走到山坡上的幽僻之地,予詞指著在假山後麵睡完裏浮遊的一片草藤說道:“皇上你看,就在那裏,我去給皇上采摘!”
慕瓏庭剛想阻止予詞,說讓侍衛們去就行了,卻見予詞高高卷起衣袖,快走兩步就走近湖水裏去了,此刻雖然是初夏,但湖水還是冷的,就見予詞慢慢向湖水深處走去,一直到湖水沒過脖頸的地方,才夠到兩串草藤。
予詞抓住草藤在慢慢走回來,慕瓏庭站在湖水邊說道:“小心些,別摔了!”
“皇上放心吧!我在泚勒的時候,這種水塘每天都要走是好幾次呢!”
說著話,予詞已經走到岸邊,將手裏的草藤遞給慕瓏庭看,說道:“皇上你看,就是這種草藤,你如果相信奴婢,我就給你摘一片嚐一嚐!”
慕瓏庭有些猶豫地看著那水淋淋圓形小葉片,問道:“這個,真能吃嗎?”
予詞見慕瓏庭懷疑,便自己摘下兩片直接放進嘴裏吃下去,說道:“我們泚勒都是風沙地,所以這種在水裏藤蔓很少,族裏的老人家都說,這種藤蔓可治百病,是最珍貴的東西!”
予詞摘下一片葉子,去湖水清泉下洗幹淨,放在慕瓏庭嘴邊,說道:“皇上你嚐一嚐!”
慕瓏庭遲遲疑疑吃下一片,果然入口綿軟,很有幾分沁甜的香氣,予詞看到慕瓏庭真的吃下去了,歡喜的拍手歡笑:“皇上真的相信我,原來慕朝的皇帝是個好人!”
聽到這句話,慕瓏庭眼下葉片問道:“怎麽有人告訴你朕是壞人嗎?”
“那到沒有!”
予詞回答的很利落,道:“隻不過我以為皇上會是個很可怕的人,會像,會像我們泚勒山裏的獅子一樣,怒吼一聲,天下的人都要伏在皇上腳下瑟瑟發抖,那樣的男人,當然會可怕了,可是我沒想到皇上原來這樣好!”
慕瓏庭太久太久沒有聽一個姑娘這樣說話,他看了太多賦汐樾的綿裏藏針,雲柔的唯唯諾諾,陌翎的委曲求全,也被陌翎的絕情傷透心,但是現在,他竟然遇到了予詞。
予詞是慕瓏庭喜歡的不染纖塵,就那樣仿若天地靈秀聚集而成的妖媚明豔,天生的嫋娜生姿,一顰一笑,一言一行都風情無限,令人欲罷不能。
一陣夜風浮來,予詞忽的打了個冷戰,慕瓏庭才看到予詞渾身都是濕透的,一身青蘿衣衫都貼服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上,慕瓏庭便將自己披風披在予詞身上,道:“這個東西是不錯,明天朕交給禦醫看看,若果然可食用,你便給朕釀製濃酒,如何?”
予詞被慕瓏庭的披風包裹住,抬頭看著慕瓏庭雙眸,問道:“皇上說話當真嗎?可不許敷衍奴婢?”
那張讓慕瓏庭魂牽夢縈的麵孔,在幽暗夜色下更加相似,那雙浸透星光的雙眸好似曾經慕瓏庭最熟悉的眼眸,慕瓏庭雙手還拽住披風上的綢帶,和予詞鼻息相近站在一起,沉醉在那雙眼眸之中。
予詞也靜靜看著慕瓏庭,輕輕問道:“皇上,你是在看奴婢,還是在看那個和我很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