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誰教眼底無離恨
苒籬自從來到荌慈山內,幾乎每天都上山采草藥,將采到的草藥熬製成各種解藥丹丸。
淮庭師尊也派遣門派內的弟子都按照苒籬的吩咐采摘草藥,然後在山裏支上數十口大鍋熬煮藥漿,因為一旦慕筠宸起兵,肯定會有很多士兵傷亡,這些救命治病的藥都要提前準備才行。
辰兒看到苒籬和崆劍派弟子們每天忙碌不停,才知道慕筠宸讓苒籬來到荌慈山的真正用意,辰兒也才明白作為一個帝王的心思,要千般縝密和麵麵俱到才行。
苒籬和崆劍派弟子們在山坳裏熱火朝天的忙著,辰兒縫補好衣衫之後也去幫苒籬,苒籬便讓辰兒將弟子們采摘回來的藥草清洗幹淨,然後放在竹網上晾曬。
辰兒便去清泉下清洗草藥,看阿犀從山裏匆匆回來了,還帶回兩個女子,這兩個宮女辰兒很是麵熟,之前在慕筠宸身邊見過的,看樣子都是在宮裏的暗衛。
阿犀帶著幾位女子飛快走到苒籬這邊,苒籬遠遠看到他們也就放下手裏忙活的草藥,問道:“阿月和阿雪姑娘怎麽出宮來了?”
阿犀和兩位姑娘走到苒籬麵前,辰兒也就端著一盆草藥走過來,兩位姑娘看到辰兒便對她俯身施禮道:“屬下見過辰兒姑娘!”
辰兒忙道:“兩位姑娘遠路來此辛苦了,快起身來,不必多禮!”
苒籬又問阿犀道:“她們出宮來,可是因為宮裏出了什麽事情?”
阿犀點點頭,轉頭對兩位姑娘說道:“你們說罷!”
阿月姑娘便對苒籬和辰兒說道:“京城裏現在一片混亂,臻氏族人和賦相爺門下官者明爭暗鬥,爭奪權勢和搜刮民財,以至於禍亂百姓,現在京城和京城附近幾座城闕的百姓都怨聲載道,我們在宮裏搜尋賦相爺和臻氏族人的罪證,被柯桐發現,所以逃了出來!”
“柯桐!”
這個名字辰兒到現在還是時常能聽見,他幾乎成為慕瓏庭身邊鐵衛的代名詞,隻要有柯桐出現的地方,就是一陣陣令人驚怖的血雨腥風。
苒籬歎息說道:“慕瓏庭絕對不是昏君,但他怎麽會任由臻氏一族和賦相爺如此犯上作亂呢?”
叫做阿雪的宮女說道:“苒禦醫有所不知,宮裏在兩年前出現一個宮妃,入宮不到半年就被慕瓏庭封為寧皇貴妃,寧貴妃身受慕瓏庭的寵愛,以至於寵冠六宮無人能及,凡是寧貴妃想得到的,慕瓏庭一定會為她做到,為此慕瓏庭不惜殺了好幾個臻氏族人和賦相爺門生!”
辰兒和苒籬驚訝看了彼此一眼,苒籬說道:“這個寧皇貴妃我們聽人說過,說是慕瓏庭十分寵愛她,但是慕瓏庭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和賦相爺他們翻臉呢?”
阿月回答道:“這個寧貴妃也是泚勒族人,容貴妃入宮得寵之後,泚勒族王又將寧貴妃送進宮,不料這個女子竟得了後宮三千寵愛,她長得和辰兒姑娘.……”
不等阿月說完,阿犀和苒籬急忙給阿月使眼色,阿月忽然反應過來,原來辰兒一直都不知道宮裏出現了一位和她長相相似的女子,阿月驚覺自己說多了話,急忙咽下還沒說出來的後半句。
辰兒還好奇的聽著,忽見阿月不說了,便問道:“那女子長得和我怎麽樣?”
阿月尷尬的看著阿犀和苒籬,阿犀急忙笑道:“啊!是說那個寧貴妃和辰兒姑娘長得差不多一樣俊俏!”
辰兒斜睨阿犀一眼道:“我和宮裏的人沒有半點關係,再拿我打趣兒我就不給你縫衣服了!”阿犀見瞞過了辰兒,便笑著說道:“辰兒姑娘的威脅果然奇特,這一點別人是和你萬萬不一樣的。”
兩個宮女也都笑了,阿月便繼續說道:“這寧貴妃深受寵愛,就連坐在鳳位上的皇後也不得不對她多有避讓,其他宮妃們就更不用說了,整個宮闈內外的人大多也去應承寧貴妃,所以寧貴妃也不把賦氏和臻氏放在眼裏,肆意淩辱和謀害,京城裏就大亂起來!”
阿犀對苒籬笑道:“慕瓏庭是個聰明人,他不可能忽然瘋傻了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很有可能是他想利用這個寧貴妃來抗衡朝廷官者勢力!”
苒籬沉思著點點頭,說道:“可惜賦相爺和臻氏的勢力已經盤根錯節,慕瓏庭膽憑一個女子的力量,未必能抗衡過他們!”
阿雪說道:“前幾天,寧皇貴妃因為賦相爺門下一個官者爭買寧貴妃親信的宅邸,被寧皇貴妃私下用刑處死了,所以賦相爺震怒,逼迫慕瓏庭嚴懲寧皇貴妃和她的親信!”
苒籬冷笑道:“一個宮妃敢私下對官者用刑,這大約是慕瓏庭授意的吧!”
阿雪道:“我們還沒查到是否是慕瓏庭授意寧貴妃那麽做,但是賦相爺和朝中大臣都激憤而起,出兵逼迫慕瓏庭交出寧貴妃的親信,慕瓏庭對寧皇貴妃寵愛至極,不肯為賦相爺做主,因此京城大亂,我們也是趁亂才跑出來的!”
阿犀正要說什麽,就見慕筠宸和呈鉉將軍在眾位暗衛圍隨下,從山坡上過來,眾人急忙過去迎候慕筠宸和呈鉉,慕筠宸看到阿犀和兩位宮女回來了也有些驚訝,便帶著眾人回到廬葉居。
慕筠宸和阿犀他們自然有談不完的事情,辰兒隻好和苒籬留在山坡上熬煮藥漿,遠遠看到阿犀在院落裏正和慕筠宸爭論什麽,辰兒便含笑問苒籬道:“你們同在屏嵊的時候,可有見到阿犀和蘇縈姑娘有何往來嗎?”
苒籬淺笑看了辰兒一眼,道:“原來你也看出來了!”
辰兒笑道:“我怎麽看不出來,我隻是看阿犀每天在外麵奔忙,不知道蘇縈姑娘在屏嵊會不會太過孤單!”
苒籬笑了笑,說道:“屏嵊的人很快就會等到我們的,眼下京城內外大亂,慕朝各個城闕內人心不穩,呈鉉將軍和王爺不會錯過這個起兵良機,隻要王爺起兵,我們就必定要回屏嵊的!”
辰兒點點頭,道:“我還是希望快一點回到屏嵊,茗溪應該長得很高了,好幾年沒有看到他和雯敘,真的很想念他們!也不知道茗溪會不會想念我。”
苒籬回頭看看四周無人,悄悄對辰兒笑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
辰兒還從來沒見過苒籬的八卦臉,立刻靠近他詢問是什麽事情。
苒籬故作神秘說道:“其實,故樊已經喜歡雯敘姑娘很久了!”
辰兒懵然呆愣一下,故樊?他喜歡雯敘?
辰兒驚呆看著苒籬,問道:“那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事情,我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
苒籬笑了笑,繼續用竹棒攪動鍋裏的藥漿,一邊說道:“我在屏嵊那麽久,早就看出來了,我猜雯敘姑娘也一定知道故樊的心思,但是雯敘姑娘始終沒答應故樊,或許她是等你回去吧!”
辰兒跌足拍手道:“這個雯敘,女大當嫁呀!故樊是個多好的男兒,她等我要等到什麽時候?美得白白辜負了故樊的心思!”
苒籬輕歎道:“雯敘姑娘是個最重禮儀的,她雖然沒有了父母,但是郡主你還算是她的主子,所以雯敘姑娘一定是在等郡主你回去做主,她才會答應故樊的!”
辰兒一臉感慨說道:“這個傻姑娘,她等我幹什麽呢?我要是一輩子不回屏嵊,難道她一輩子不嫁人了不成,說起來都是我的錯,這三年來我始終在荌慈山裏,都忘了雯敘到了成親的年齡,早該找婆家的!”
苒籬看辰兒聽到這件事不但沒有高興反而難過起來,急忙勸慰道:“郡主,你不用傷心的,故樊是個可托付的男人,他對雯敘真心實意一定會等雯敘姑娘的,而且他們這三年也是一起在屏嵊安居,即便沒有結成夫妻也是朝夕相伴!倒比阿犀和蘇縈姑娘牽腸掛肚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