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最後的真相
雯敘也是頭一次聽說這樣的說法,但辰兒卻看著那件衣衫低頭不語,雯敘問道:“郡主,你想什麽呢?”
辰兒沉吟著說道:“這衣衫既然是阿秀嬤嬤做的,那就是她在宮裏得到了極其珍貴的雲錦綢,用來給蕎嶦做了衣裳,但是阿秀的雲錦綢,是從哪裏來的呢?”
雯敘說道:“雲錦綢是皇太後專門賜給有皇嗣的宮妃們的,當年皇後,嫻妃和楹妃,還有純貴妃她們都每人得到一塊雲錦絲綢的綢絹,旁人別說絲絹了,就是一條布條也分不到的!”
繯琴便說道:“阿秀在嫻妃身邊那麽多年,後來有為楹妃娘娘做事,嫻妃和楹妃她們身邊有雲錦綢,而後被阿秀嬤嬤帶出宮也是有可能的!”
辰兒一直低頭細看衣衫上的雲錦綢,忽然她在其中一個衣袖的邊角旁發現一叢用極細絲線繡的墨蘭,辰兒回驟然想起當時楹妃娘娘自盡之後,在大殿上自己和群臣爭辯的時候,皇後娘娘曾經說過,她那幅雲錦綢絲絹上繡的是一朵墨蘭,而嫻妃娘娘的絲絹上是一朵芙蓉。
辰兒心底突然湧起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她低頭細看那從墨蘭,不錯,就是墨蘭,辰兒記得,阿秀嬤嬤說過,她是因為偷盜皇後娘娘的東西才被楹妃威脅的,能威脅性命的東西,自然是無比珍貴的東西,那麽很有可能就是這幅雲錦絲綢。
但是,好像還有什麽事情讓辰兒心神慌亂,一時間也說不上來她究竟想到了什麽事情,辰兒便壓下心緒,和繯琴等人開始分苒籬送來的藥丸,一邊也開始忙著做飯菜,因為故樊明天一早還要趕回陣前去。
晚間,雯敘哄茗溪入睡了,葉伯伯和蘇伯伯也回到他們自己院落,辰兒獨自一人坐在房間裏給慕筠宸縫製衣衫,一針一線縫著,辰兒心裏惦念著慕筠宸,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麽,辰兒忽然想到,筠宸的娘親蓴貴人殞命後,所有東西都被封存下葬了,連這幅極珍貴絲絹也不曾給慕筠宸留下。
想到這裏,辰兒心裏再次出現白天時候說不清的感覺,一種似乎發現了什麽卻抓不住重點的感覺,辰兒索性放下針細細追思,楹妃娘娘在臨死前,手裏拿著的明明是自己的絲絹,但是她卻說那是嫻妃的絲絹,為什麽,為什麽她要那麽說呢?
辰兒拿起白天那件用雲錦綢縫製的小衣衫,仔細看著上麵那朵墨蘭,想到楹妃將絲絹放在辰兒手裏的時候說道“這是她臨死前死命想要抓在手裏的絲絹!她還想要用這塊絲絹給皇上留下我害她的證據,這就是我扳開她的手指,從她手裏奪出來的絲絹!”
辰兒一直認為楹妃娘娘這番話是在故意轉移她的視線,就是為了讓辰兒在不知不覺下抓住短刀的刀柄,可現在回想起來,當時楹妃也是心思混亂的,她這番話也許是真話。
如果是真話,很可能就是嫻妃臨死前,在場的是人是楹妃,而不是阿秀!
那麽,也就是楹妃可能真的從嫻妃手裏拿走了芙蓉絲絹,而後很可能也被阿秀盜走了。
想到這裏,辰兒渾身發冷起來,她強自按下混亂思緒,慢慢抽絲剝繭的回想,她在東籬涯審問阿秀嬤嬤的時候,阿秀嬤嬤一開始看到冤魂索命很害怕,她顫抖著說: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是楹妃折磨你,不是我害死的你!
而後來,辰兒故意說自己是蓴貴人,但是阿秀嬤嬤在以為冤魂是蓴貴人的時候,居然又改口說:原來是你,原來竟是你!
當時辰兒自己也有些緊張,所以並沒有細細分辨阿秀嬤嬤這兩個反應的怪異之處,但很顯然她以為蓴貴人來索命的時候,並不那麽害怕了,也就是表明,害死蓴貴人的不是阿秀嬤嬤,而是嫻妃,所以阿秀嬤嬤並不害怕嫻妃索命。
那麽,她一開始對索命冤魂的出現分外恐慌是怎麽回事?她當時以為麵前的冤魂是誰?
辰兒當時說阿秀給了自己星幽草,阿秀的星幽草都是為嫻妃害人準備的,以此推測,阿秀嬤嬤八成會認為是嫻妃去找她算賬,是嫻妃知道了楹妃用阿秀害她,所以阿秀認為嫻妃會找自己索命。
所以秀嬤嬤才會驚恐下說的“你別過來!不是我害死的你!”
這句話很古怪,辰兒想不通,明明就是阿秀被楹妃威逼利用了嫻妃,她怎麽會對嫻妃說不是她害死了嫻妃呢?
但是,如果把楹妃娘娘和阿秀嬤嬤兩件事放在一起看的話,就能猜出大概,宮裏人都說嫻妃死的很慘,宮裏很多人都說過,嫻妃死的時候皇後娘娘並不在當場,而是內殿司的幾個老嬤嬤下手要了嫻妃的命。
可楹妃居然說嫻妃臨死前奪走她的絲絹,意圖給皇上留下楹妃的罪證,可惜最後被楹妃發現,還扳開嫻妃的手指將絲絹奪了回去,那麽折磨死嫻妃的不是阿秀,也不是內殿司的老嬤嬤,而是楹妃娘娘本人。
一直以來,皇後娘娘都是無辜的,所有慘絕人寰的惡毒之事都是楹妃做的,她就是想讓宮闈大亂,就是想讓慕筠宸和皇後,還有慕瓏庭三方勢力搏殺爭鬥,從而為慕展濂登上皇位鋪路!
辰兒跌坐的在地上,楹妃和慕展濂都死了,他們都死了那麽久,可是慕瓏庭和慕筠宸還在廝殺,他們直到現在都沒能擺脫楹妃娘娘設下的毒局。
辰兒看著那件小衣衫落淚不止,阿秀嬤嬤絕不會用嫻妃或是楹妃占滿血跡的東西給蕎嶦做衣衫,所以這衣衫上的雲錦綢一定是姑母的,而姑母到死都不知道楹妃在背後究竟做了多少惡事!
想通這一切,辰兒忽然聽到輕微的敲門聲,是蘇縈的聲音在門外問道:“辰兒姐姐,是我!”
辰兒飛快兩下試幹淚痕站起身開門,蘇縈含笑站在門口,問道:“我看姐姐房裏燭光還亮著,姐姐怎麽還沒睡?”辰兒讓蘇縈進來說話,回答道:“我在看王爺的書信,所以還沒睡,你呢?這麽晚怎麽還過來了?”
蘇縈有些害羞模樣坐下說道:“我看到雯敘姑娘那樣手巧,會給故樊大哥做劍穗子,我看著很好看,辰兒姐姐可不可教教我,我也……”
辰兒明白了蘇縈是想給阿犀做一個定情之物,便笑道:“那個東西,我也不太會,我從來也沒給王爺弄過什麽東西,不如明天我們去找雯敘,讓她教給你!”
蘇縈笑道:“雯敘姑娘總是和繯琴姑娘在一起,繯琴姑娘會取笑我的!”
“她敢!”
辰兒給蘇縈壯膽道:“繯琴敢取笑你,我重重打她!”
於是兩個人商議定跟雯敘學著做劍穗子,送給阿犀和慕筠宸。
天亮後,辰兒和繯琴等人打點好給慕筠宸他們送去的東西,送走故樊離開之後,繯琴,蘇縈和辰兒一同跟雯敘學習做劍穗子,這個東西看著簡單做起來還挺費勁,辰兒紮了無數次手,被繯琴好頓嘲笑。
她們都不曾察覺,邏舟已經在山坡遠處悄悄畫好他們莊院所在的位置,暗中讓手下的人手快馬加鞭會宮去稟報給皇上,讓皇上點派兵馬過來抓人。
邏舟在等在慕瓏庭兵馬過來之前繼續監視村居,他生恐被暗衛發現不敢靠近村居,所以也看不清楚農舍內的女子都有誰,不過時常出門迎送故樊的雯敘,還有來回走動在蘇家和農舍的蘇縈,都被邏舟看到了。
邏舟看到雯敘之後更加確定是雯敘帶走了茗溪,如此一來,邏舟能同時抓走茗溪和慕筠宸的女人,就可以在戰勢上逼迫慕筠宸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