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最後的天機
司主大人淡淡一笑:“老朽去哪裏都可以,不過再老朽離開之前,會陪伴郡主你走完慕朝最後一段路,老朽答應過師父,要保護好你的一生。”
“大人的師父?”
辰兒心底忽然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疑惑,頓時好像陷入巨大的曆史漩渦之中,她自從來到慕朝之後就認定了自己的穿越身份,所以辰兒從來沒有想過其他的人回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因為她來到慕朝之前的事情,實際上來說都是另外一個人的命運,和她沒有什麽關係,但是知道現在這一刻,她才忽然發現自己能穿越成為陌翎絕對不是機緣巧合,更不是意外,而是天意。
辰兒想到這裏不禁渾身發冷,打氣冷顫來。
為什麽她會成為陌翎?之前的陌翎究竟是誰?那個“陌翎”究竟有怎樣的命運?
辰兒她才想到問一問為什麽?為什麽司主大人的師父會知道自己的一切,就算他過世之後還留下弟子來幫助自己?
司主大人仰望天空笑了笑,對辰兒道:“郡主,或許你已經聽說過,郡主剛剛降生時,泚勒族的巫醫預言郡主會給泚勒族帶去屠族之禍,滅頂之災。”
辰兒怔怔望著司主大人,不錯,這番話辰兒曾經聽慕瓏庭說過。
但,這一切和司主大人的師父有什麽關係?
難道說?
辰兒眼眸裏出現驚疑和震驚,司主大人道:“不錯,正如郡主所猜測,那位巫醫就是老朽的師父。”
辰兒這一晚連續曆經幾個晴天霹靂,身子一晃差點摔倒,急忙扶住身邊的石案才站穩腳步。
司主大人緩緩說道:“當年,師父他參透天機,得知泚勒族將會遭遇一場滅之禍,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會有一個人來阻擋這場慘禍發生,讓曆史回歸原本。師父演算天機之後得知這個人就是你,陌翎郡主。”
辰兒站在石案旁發呆,仿似從前那些森森迷霧都開始逐漸退散清晰。
司主大人繼續說道:“但那時候的郡主並不是師父要等的人,在郡主你來到慕朝之前,師父要將陌翎郡主安全送到慕朝,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預言。
辰兒終於明白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禁低頭悲涼笑了起來,說道:“原來都是同一個人,將陌翎郡主自於死地的也是他,再慕朝留下弟子幫我度過難關的也是他。”
“不錯,郡主,生生死死,來來去去之間希望郡主能明白,隻要你珍惜你能珍惜的,哪怕隻有一刻,一秒,也都會成為永遠。”
辰兒長歎一聲,笑了,這一次笑容,是真正舒解心懷的笑容:“多謝司主大人提點,我懂了。”
司主大人也終於放心,轉身離去。
這一夜,辰躺在床榻上輾轉難眠,生離死別在即,辰兒怎麽也睡不著。
好容易挨到天快亮的時候,辰兒終於朦朦朧朧睡著片刻。
睡夢中,似乎慕筠宸就在麵前,他的手掌正輕撫辰兒臉龐,他手心的溫度撫在臉龐上那樣真實,辰兒抬手去抓慕筠宸的手掌,好似真的抓到了。
驀地,辰兒醒來,發現慕筠宸竟然真的就坐在麵前,他穿了一身金絲蟒袍,頭戴玉冠,正含笑坐在辰兒身邊看著她。
辰兒瞪大眼睛看著慕筠宸,天還沒亮,他已經穿好要上朝的衣裳,他這是?
看著懵怔的辰兒,慕筠宸寵溺給辰兒蓋好被子,笑道:“是不是夢見朕了?夢裏還喚朕的名字!”
辰兒緩緩坐起身來看著慕筠宸,一時間無數的言語,無數生死感歎都迸發出來,可是辰兒說不出一句話,她伸開手臂就緊緊抱住慕筠宸,一任淚痕染濕慕筠宸的衣衫。
慕筠宸也緊抱住辰兒,低聲說道:“對不起,辰兒,昨夜朕留宿了畫春殿,辰兒,對不起,對不起。”
辰兒也說不明白自己究竟因為什麽這樣悲切,慕筠宸身為帝王,他不可能將滿宮嬪妃都冷凍在那裏不理會,何況辰兒離開慕朝的時間近在眼前,可是辰兒心裏就是難過,
縱然辰兒不能對慕筠宸說出任何真相,她就是有無數委屈和難過要傾訴再慕筠宸懷裏。
慕筠宸的語氣裏自責萬分,好像他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辰兒眼見慕筠宸對自己深情恩重一如往昔,心裏那股悲戚終於慢慢平靜下來。
她決定,隻要慕筠宸心裏還有她,她不會再關注後宮任何宮妃的奸詐計策,不在計較任何名利得失,隻求能再離開慕朝,離開慕筠宸之前好好陪他一場。
想到這裏,辰兒慢慢抬起頭來問道:“天還沒亮,你怎麽來舞絮宮?”
“朕心裏想你,想到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不如這個時候就來看看你。”
辰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皇上這樣來,靜妃會難過的。”
“朕顧不得了!”
慕筠宸輕聲道:“朕曾經答應過你,朕的懷抱和心裏都隻有你一個人,而今朕的懷抱不能留給你一個人,但心是,朕的心是你一個人的。”
“有他這份心,真的足夠了!”
這句話盤旋在辰兒心裏,她含淚笑了笑:“皇上穿上朝服是要去上朝嗎?這麽早?”
慕筠宸點點頭:“漠疆傳來戰事消息,朕已經命令群臣來堂商議戰策,大臣們會在半個時辰後入宮,朕先來看看你。”
辰兒急忙起身吩咐宮女們去給皇上準備早茶和早膳,辰兒知道,慕筠宸這一上朝議事可能就會忘了吃早膳,於是舞絮宮裏都忙碌起來。
慕筠宸再辰兒陪伴下用過早膳,安安穩穩上朝去了。
而畫春殿裏的檀語蘭正冷清清靠在窗欄邊沉默著。
自從慕筠宸離開畫春殿後,檀語蘭就一直坐在窗前,趙嬤嬤看不下去了勸說道:“娘娘,窗子前有冷風,仔細吹了風寒。”
檀語蘭幽幽說道:“嬤嬤,你說那個辰兒究竟有什麽好?為什麽皇上對她那麽眷戀不舍,就算來到畫春殿裏宿夜,天不亮也會去舞絮宮看她一眼。”
趙嬤嬤咬牙道:“那個狐狸精有什麽好?不過會使些狐媚手段罷了,從前的寧瑞皇帝不就是被這個狐狸精迷得不分南北,才丟了寧瑞江山,而今娘娘你可要多幾個心眼,要找機會除掉那個狐媚子。”
檀語蘭搖頭道:“除不掉的,你沒看到麽?辰兒當年就算離開了寧瑞皇帝,寧瑞皇帝也對她念念不忘,還因此寵幸另一個更厲害的妖妃,我們沒有辦法的,沒有任何辦法的。”
趙嬤嬤聽檀語蘭說起前朝的寧皇貴妃,心裏也著實膽寒一下,不錯,若是用辰兒和寧皇貴妃相比較,還是讓辰兒活著吧,別真的來了一個寧皇貴妃那樣的妖妃,整個後宮就沒有任何人活著的落腳地。
檀語蘭見趙嬤嬤也沉默下去,心裏不由冷笑一下,原來深宮的夜,這樣冷啊。
宮裏所有動靜,都在遲依菡的掌控之下。
珊兒將皇上半夜離開畫春殿去見辰兒的事情告訴遲依菡,遲依菡淡淡說道:“且都讓她們樂幾天吧!算總賬的時候在最後呢。”
珊兒走進遲依菡說道:“娘娘,咱們利用禎貴人的事情不會被人發現吧?”
遲依菡冷冷看著珊兒,問道:“咱們?本宮做了什麽?”
珊兒一怔,忙換個說法道:“娘娘,奴婢利用禎貴人在酒裏參入霜葉草漿的事情不會被人發現吧?”
遲依菡起身靠近珊兒雙眸裏透出寒冰,珊兒被遲依菡的樣子嚇住,不覺後退一步,說道:“娘娘,奴婢是做錯什麽了嗎?”
遲依菡陰冷獰笑:“珊兒,你跟著我也許多年了,難道還不明白本宮嗎?告訴你,本宮什麽都沒做過,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要丟也是丟你的命,你做的事情如果被人發現就會丟了性命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