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深夜離家
淩晨三點。
安佳亦頭發散亂的敲開牛萌萌的家門，牛萌萌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佳亦，你這是怎麽了？”
程輝跟在牛萌萌的後麵。
安佳亦的頭發有些微淩亂，衣服穿得不夠厚，眼睛漆黑卻蒙著一層水霧，看起來就像是已經哭過，連鼻尖都已經發紅。
“我能在你家住一晚嗎？”
“發生什麽……嘔……”程輝的話還沒有說完，牛萌萌就狠狠一個屈肘給他遞到了肚子上。
“程輝你去睡書房，佳亦，來來來，我把被窩暖了，可暖可暖了。”牛萌萌給程輝使眼色，然後把安佳亦拉近自己家。
窗外，夜黑風高，冷風淩冽的有些刺人。
蘇徹坐在剛剛還趟過安佳亦的那張床上，一個人關了燈，在夜幕裏回想安佳亦推開她衝出去的整個過程。
她向來都是一個不善於掩飾的人，但他從未真心討厭過。
他喜歡她笨拙的掩藏，也喜歡她小心翼翼查看他臉色後因為沒被他發現拆穿而有的那點慶幸的小動作。
但是，他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曾經對他死心塌地的安佳亦會對他撒謊。
而且，隱瞞的，還是與另外一個男人吃飯交往的事情。
他或許沒有做到最理智，但是卻出於一個男人的本能而生起了從未有過的憤怒感。
他的妻子，背著他跟另一個男人吃飯約會。
而且，從另一個男人的手裏接過了那麽暴露的衣服禮物。
最可笑的，她穿上那種東西來斟酌著勾引她。
她以前是否做過這種事情？
跟唐子修又是什麽關係？
她是否在他不在H市的這段時間裏有過其它的感情經曆？
是不是，有另一個男人跟他一樣親吻過她，擁抱了她？
就像是被無數暗黑的觸手所控製，他自己也無法停止的想要去驗證。
結果，出乎意料。
她眼神漸漸找回意識的時候，狠狠的推開他，然後穿上衣服倉皇離開。
他自然不會允許，追過去將她抱在懷裏，她小小的身體一直在發抖，眼淚流下來落在她的手背上，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軟弱。
“蘇徹，你放開。”
“阿亦對不起……”
“如果你是真的在反省自己的行為，現在，馬上放開。”
“抱歉，我不能放。”他明白她，也了解她，如果他放手，她絕對會立刻，馬上離開。
“我不會原諒你的。”
“可以，但你現在要記住，你是我老婆。”把她抱起來，想要將她放在床上，卻遭到她的反抗。
她狠狠用力一把推開他，因為太過激動而喘息不平：“別拿這個當借口，就算跟我結婚你也根本就不愛我。”
如果真愛，不會舍得傷害。
更不會捕風捉影的懷疑，也不會像是當年那樣連個招呼都不打的就拋棄她。
所以，他不是真的愛她。
或許，她又被當了一次擋箭牌。
或許，蘇徹隻是想要借助她來忘掉某個女人。
太多的或許，讓她一刻都無法從他身邊待下去，看他好像被戳中心髒一樣的屈膝坐在地上，隻能倉促的穿上衣服跑出去。
像個鬼魂一樣花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兜兜轉轉去牛萌萌家裏借宿。
安佳亦有些失魂落魄，進屋之後一直緘默不語。
牛萌萌試探的問她，小心翼翼的：“佳亦，發生什麽事情？”
其實在牛萌萌看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太過嚴重的事情，照安佳亦現在這幅失魂落魄雙眼無神的模樣狀態來說，多半是之前勾引蘇徹的計劃失敗了。
再糟糕一點，就是安佳亦真的試探出蘇徹對她沒性趣。
那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於是，牛萌萌再接再厲的安慰她：“佳亦，不瞞你說，其實蘇徹這個人真的是挺理智的，理性大於感性的男人才是好男人，你撿到寶了。”
不這麽說要怎麽說？
說蘇徹根本對她沒那方麵的想法？
牛萌萌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麽蘇徹既然前一晚肯主動，後一晚為啥就讓安佳亦失魂落魄一副失敗的慘象？
她還是試著給這對夫妻解除矛盾：“佳亦，蘇徹既然幹淨利落的跟你領了結婚證，就是打算以後跟你好好過日子了，他現在不動你，很可能覺得你可能撐不住……”
安佳亦看過來，那眼神挺空洞滲人的。
牛萌萌咧了一下嘴，迅速的說完下半句：“蘇徹肯定是試著讓你適應狀態以後再進入正軌的。”
安佳亦對她的話沒有太大反應，又轉回頭繼續發呆，令人毛骨悚然。
房間裏靜靜的，程輝想要進來抱被子跟枕頭去睡書房，牛萌萌狠瞪他一眼：“滾出去。”
沒看見安佳亦現在狀態不佳，少來瞎湊合。
程輝摸摸鼻子，看安佳亦一眼，乖巧的遵從老婆大人的命令，灰溜溜的走了。
房門一關上，牛萌萌就把自己的睡衣拿出來，放在床麵上，然後獻寶似的碰她胳膊一下：“不要使小性子了，佳亦，這是我新買的睡衣，高級貨色，給你穿一晚。”
安佳亦依舊沒動，跟一尊佛像一樣，仿佛七情六欲什麽的全被她屏蔽了。
牛萌萌隱約覺得不對頭，要是按照平時的安佳亦，這會兒鐵定要把睡衣抖開奚落她一番。
但是，這次安佳亦沒動。
這不是什麽好現象。
牛萌萌一寸一寸的打量她的身體，忽然看見她手腕上一道紅色的痕跡，看起來像是被什麽人狠狠的抓住過很長時間。
她一驚，拉住她的手：“你跟蘇徹吵架了？”
安佳亦這才有反應，抬手對她翹起大拇指——聰明。
牛萌萌舌頭都要直了，連忙問她：“為什麽啊？”
安佳亦對蘇徹那可是恨不得百依百順的倒貼上去的啊，怎麽可能會吵架？
安佳亦往床上一趟，用被子蒙住自己，悶悶的出聲：“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牛萌萌嘴都要歪了，不肯放過她，硬把她從被子裏挖出來，隻不過挖出來以後就呆了。
安佳亦的脖子上，肩膀上，那是什麽？
手指往她衣領出稍微拉了一下，牛萌萌馬上鬆開她，倒抽一口涼氣，眼珠都要爆出來：“你脖子上這片小草莓是蘇徹弄得？”
安佳亦微微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回想一下，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兒。
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點點頭。
哪裏想牛萌萌居然一把摟住她，跟中了彩票一樣歡欣鼓舞的對蘇徹大加讚賞：“想不到人家蘇徹跟畫中仙似的，必要的時候也能這麽激烈啊。”
安佳亦把她撥開，表情一點都不高興。
牛萌萌用胳膊捅她，笑的不懷好意：“該不會是人家蘇徹哪方麵太強，你撐不了揍人了吧？”
安佳亦嘴角抽搐了一下：“別這麽下三濫。”
“那是因為什麽？”牛萌萌一臉不解。
接著安佳亦把事情的整個過程說了一遍，牛萌萌那邊越聽越興奮，到最後的時候一把抱住她的手：“蘇徹肯定是吃醋了？”
“你不了解他，”安佳亦平靜的往床上一趟，眼睛看著天花板，“蘇徹從我認識他的那天開始就是一個獨占欲很強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喜歡，他說要的就是他的，我當年跟他交往的時候並不是做他女朋友的最佳人選，他有意英文係的那個校花，可惜那女人跟他表白被拒之後的第二天就馬上接受了校長兒子的求愛，真是可惜。”
“那女人要是知道蘇徹把她列入到女友人選，現在一定後悔死。”牛萌萌在旁邊惋惜。
安佳亦笑了一下，閉上眼：“蘇徹要的女人，不一定是愛的那一個，隻不過因為合適他的生活而已。”
蘇徹的理智，簡直堪稱是無情。
“那你打算怎麽辦？”
“我既然合適，為什麽不配合他？”
也許，合適也是一種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