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應該怎麽做
扶住她的人是唐子修。
安佳亦很奇怪:“你怎麽在這裏?”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裏?”唐子修將她的身體扶正,非常紳士的笑笑,“好久不見,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安佳亦更疑惑,看看唐子修,又轉頭看看郝璐璐衝出來的那個方向,眼神古怪的落在他臉上,若有所思:“你女朋友為什麽哭?”
唐子修的臉色變了變:“我跟她分手了。”
果然啊,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不定性,四五個月就是大限,超出一年的簡直就是奇跡。
安佳亦看看開著紅色保時捷豪車離去的郝璐璐,掩不住眼裏對他風流的一絲鄙夷,重複:“分手了?”
就因為分手所以弄哭了郝璐璐?
他點頭,並沒有任何對美人的愧疚。
“可是,”她疑惑的看他,“可是郝小姐不是懷孕了嗎?”
唐子修靜默下去,心裏暗自回答,正是因為這個女人懷孕了,所以才跟她分手的。
但是,要怎麽告訴安佳亦郝璐璐懷上的根本就是跟唐家沒有任何關係的孩子?
他遲疑著,臉上的神色悄悄變化。
安佳亦盯著他看了幾秒,之後抿了抿唇:“算我多話,謝謝你扶我這下,我先走了。”
沒必要跟唐子修在這邊囉囉嗦嗦,況且還是他跟郝璐璐不歡而散的時候,萬一被人看見,八卦著八卦著,搞不好就把她八卦成了討人厭的第三者,到時候她可是躺著中槍的。
思來想去都覺得還是趕緊閃掉最明智,沒有搭乘唐子修那拉風的豪車,自己依舊是坐著公交車回家。
這樣的線路適合觀光遊覽,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細細的回想,覺得郝璐璐果然是個漂亮的女人。
搞不好蘇徹當年是被迷得暈頭轉向的,不過就是不曉得蘇徹暈頭轉向是一副什麽樣子,現在是不是清醒過來。
她有點好笑,為了自己的胡思亂想而覺得好笑,但是也隱隱覺得蘇徹的過去令她覺得介懷。
總是在心裏安慰自己說蘇徹是自己的丈夫,以後的十年,二十年,一輩子,已經注定了是自己的丈夫,已經無法更改,可是心裏就是覺得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自從見到郝璐璐之後,就總是覺得不安全,甚至覺得,總有一天,郝璐璐會把蘇徹搶走。
她看著窗外霓虹,沉默而失神。
……
同樣是夜,蘇徹看著漸漸黑去的天幕,有些擔心獨自加班坐車回家的妻子,手中的電話撥過去,那邊沉默了一會兒才接起來。
“還沒到家?”
“坐過了站。”
“……”他有點黑線,對她如此粗神經的妻子而感到無語,不過卻馬上就淡淡皺眉,關切的指揮,“你在下一站下車,告訴我你在什麽地方,我會馬上去接你。”
“這個……”
“你不會不認識站牌的,對吧?”這是多麽充滿鼓勵的問話啊。
可惜安佳亦很沒情趣:“我可以再坐回去,你不要擔心,離車子回車站還早得很。”
沒錯,到十點也不過是還有兩個小時而已,還能坐至少半個城市,但是現在怎麽可能再坐回來?
“你下車,下車我去接你。”說的很堅持,很冷定。
讓安佳亦瞬間就覺得不管怎麽樣推脫,蘇徹都不會給她反駁的餘地,也果然就是這樣,蘇徹很快掛斷了電話。
她對著手機裏的忙音隻能無奈的歎息。
蘇徹放下手機之後就去房間衣櫥裏找安佳亦的外套,那件大紅色的外套是在結婚後買的,安佳亦對紅色不是很喜歡,因為穿上紅色總讓她沉默委婉的氣質瞬間就變得有些張揚起來。
她不適合這麽張揚的顏色,她隻適合幹淨又內斂溫和的顏色,可他卻喜歡她雪白膚色在喜氣的中國紅下襯托出來的嬌羞。
唇角帶笑的提著外套出門,打開房門,邁步往外,腳下的褲管突然被什麽東西抓住:“阿徹……”
那聲音無助而脆弱,帶著一點點哭腔。
他一怔,有些不可思議的低頭。
郝璐璐帶著淚痕的臉就這麽撞進她的眼中。
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美麗又熟悉的前女友已經被他請進了房內,將手邊的咖啡遞給她。
她點點頭接下:“謝謝。”
但是那精巧的白瓷咖啡杯卻被她接過後不動聲色的放在了手邊的桌子上。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如此平靜的讓她進房,或者動手端咖啡給她,隻覺得在上次的相遇之後,兩人不知不覺間就除去了那層尷尬。
前女友的身份令他已經不在看重,他隻知道這是一個朋友。
一個需要他保守秘密的朋友。
作為這樣的朋友,他沒有絕情拒絕的資本。
畢竟,她遭遇了不幸。
而自己,卻沒有辦法幫助她。
“謝謝你願意讓我進門。”
“我一直認為我們還是朋友。”他淡淡回應他,“你放心,我對你的事情隻字未提,這個秘密我會一直帶進棺材。”
郝璐璐有些感動,雙手握在一起,仿佛在極力忍耐著上湧的淚水,最後隻是用力點了點頭,表示對他的信任。
“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安佳亦還被晾在大馬路上,他得去把她接回來。
“我跟唐子修分手了,能讓我多呆一會兒嗎?”她拉住他的手,表情無助而悲傷。
蘇徹黝黑的雙眼看著她:“發生了什麽?”
郝璐璐咬了咬下唇,之後在他抽手的時候,才將自己的手重新抽回去,難以啟齒的擠出四個字:“我懷孕了。”
懷孕了……
他覺得心頭猛地顫了一下,手指都在不由自主的發僵:“……多久了?”
“三個多月,醫生說很健康。”
蘇徹的眉宇沉下去:“那就是說,不是唐子修的。”
郝璐璐難堪的點點頭,聲音柔柔的:“你不用擔心……我什麽都不會說出去,我會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後麵的話越說越不對勁,蘇徹的眉頭攏起:“你在說什麽?這個孩子你還想要生下來嗎?必須要打掉,從你打算隱瞞那件事情開始就應該……”
他有些激動,房門卻嘭的一聲被打開,兩人的話頭都止住。
驚愕的順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過去,門口,安佳亦靜靜看著他們:“應該怎麽做?”
她的聲音涼涼的,靜靜地,就像是冰山上的雪水留下來,沒有一點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