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無藥可救
都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安佳亦去機場之後才發現,今天演戲的不止是她自己一個,有人已經占了場子。
她四顧周圍,看那些穿行如梭的行人中是不是有萊迪那張熟悉的麵孔,結果發現一個優雅的女人在跟一個淡定的男人談分手,男人不同意,她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
她沒有被雷的外焦裏嫩,因為直覺告訴她好戲還在後麵。
結果也真的跟推測的一模一樣,最後那女人大概打了那個男人十來個巴掌,之所以這個男人被打了十幾個巴掌,引起各位旅客小夥伴們的圍觀,完全是因為這男人自作自受。
每次那女人打完,他都會犯賤的說:“再狠點,再狠點……”
最後,那女人哭著撲到了那男人的懷裏,然後跟對方抵死糾纏,吻的特別狂亂。
估計分手這件事也隻能延期辦理了。
這邊結束之後,那邊還有一個女人為了攔住即將起飛的這班飛機,裝作得了絕症,想要見飛機上戀人的最後一麵。
幾分鍾後,那個女人被背了出來。
安佳亦甚至還看見,那女人睜開半隻眼睛看了看周圍是否有人發現她演戲。
經過前兩場成功的挽回案例,安佳亦深呼吸了一口氣,緊緊的等待著。
身後,突然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背:“阿姨?”
安佳亦驚詫的扭頭,穿著薑黃色風衣的少年發絲鬆散的笑眼看她:“真是阿姨啊,我還以為是認錯人了。”
她心裏有點沒底,幹笑了一下:“你還沒走?”
“兩點鍾的航班,現在……還有十五分鍾三十秒……”他說的很認真,仿佛是在掐表計時一樣。
“還來得及請你喝杯咖啡嗎?”
萊迪很高興的答應了,仿佛覺得她能來送他就已經非常的意外。
兩個人在飛機場裏的咖啡廳裏,速溶咖啡的味道沒有現場研磨的味道好,但是一樣能起到提神的效果。
安佳亦試著去跟他談話:“這次離開什麽時候再回來?”
“我覺得,暫時不會回來了,我想好好完成學業,然後跟阿慕結婚。”
真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好少年。
她歎氣:“如果……事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麽順利,你要怎麽辦?”
沒錯,學業未滿可以完成,但是戀人已逝,這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圓滿的事情。
“我覺得隻要肯努力的話,都能順利完成的吧。”他很有信心的微笑,像是一個沒有經受過挫折的小孩。
安佳亦看著他這樣單純的笑容,忽然覺得有種憐憫從心底悄悄的升騰起來。
“你好像很喜歡那個叫做何慕的女孩。”
“沒錯,”他坦然的承認,好像想到了美好的戀愛時光,臉上都是一種煥發的澄淨容光,“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很溫柔的人……
她心裏暗暗苦笑,可是他不知道那女孩已經死掉了。
萊迪低頭和咖啡,安佳亦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光滑的桌麵,除此之外就沒有了別的動作,也沒有別的話。
“我喜歡溫柔的女孩子,”他看著安佳亦,忽然開口,“阿亦也是很溫柔的人。”
“如果我年輕十歲的話就跟你談戀愛。”她開著玩笑。
萊迪一怔,看著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議,也似乎是有些被嚇到,過了好久才好笑的笑起來:“為什麽要年輕十歲呢?”
“因為十年前我還沒有遇見我現在的老公。”她嘴角暈染了溫柔的笑意。
“你老公……”他看著她臉上的微笑,有點發愣,“為什麽會讓你覺得喜歡?”
安佳亦莞爾:“這不需要理由,萊迪。”
萊迪垂下眼睛,手指放在腿上,握緊了一下。
安佳亦看了看手表,還有七分鍾,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間,你在這裏等我,一定要等我。”
安佳亦轉身走開,身影消失,身後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優雅的落座。
“怎樣,這次死心了嗎?”
對麵這個少年的麵容很熟悉,近期頻繁的出現在電視上的網遊廣告裏,甚至他代言的飲料海報就貼在這家咖啡廳的牆上。
沒錯,是殿君。
他在國內的好朋友,死黨,還可以說成是狼狽為奸的狐朋狗友。
殿君那張臉美豔妖嬈,沒有太過女氣,不上妝的時候更是有著身為男性的英氣。
殿君作為他的摯友,從出生在同一個醫院,到後來母親做了萊迪的保姆,跟萊迪一起從小玩到大的時間有十幾年。
就算是後來母親辭去了作為萊迪保姆的職務,他們回國之後,萊迪也依舊與他聯係。
他知道萊迪對安佳亦的興致在哪裏,也知道萊迪現在已經不是玩玩而已。
他卻並不讚成萊迪繼續下去。
“你應該回美國。”
“可是何慕已經死了!”他衝他怒吼,眼睛發紅,表情有些猙獰。
殿君啞口無言:“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麽?”
“阿亦很溫柔。”他語氣又恢複平靜。
“你拿她當做是替代品?”殿君不讚同的看他。
他不否認,一張漂亮的混血臉孔很平靜,眼波淡淡的:“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殿君笑他,“她可是有夫之婦,他比你至少大了十歲,你以為她會像你這麽不現實?她會真的跟你談戀愛,跟你好?你能娶她?你能……”
“我能。”他抬眼,眼神認真的有些固執。
殿君一時怔住,表情凝滯了好久,才出聲警告他:“她不喜歡你。”
“她來攔我了。”他直視他,像個孩子被關心他的人在意一樣開心。
“那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已經得知悉何慕死訊的情況下,如果她知道你一直在騙她,她絕對不會靠近你一步。”殿君還是極力想要勸他停止現在在做的事情。
他卻冷冷看著他,淡漠的開口:“我不會讓她知道的。”
“你最好現在就收手,至少讓他對你留下一個好印象。”
“我不會收手的。”
殿君幾乎被他逼瘋,忍不住斥責:“萊迪,你太任性了。”
“就算你說我無藥可救也沒有關係,我要留下來。”他固執的起身,然後在殿君驚訝的注視下走出咖啡廳。
殿君眼神複雜的看著他——也許他真的是到了無藥可救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