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且待春歸
付疏這一番不客氣的冷嘲熱諷,即便是個好脾氣的也覺得沒臉,何況是蘇良翼這樣有暴力傾向的人?
他那張本就不怎麽出眾的臉上肌肉扭曲著,像是抽了筋一般,想怒又不敢怒。
不知道是不是離婚後的日子不大好過,讓他易怒的脾氣也收斂了些,他竟然硬生生壓住了即將爆發的怒火,扯出個猙獰的笑容說:“我知道從前是我對不起你,付疏,但媽和弟弟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麽能是這個態度?”
要麽怎麽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蘇良翼話音剛落,於豔麗和付天添就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一臉委屈地哭了起來。
同是天涯厚臉皮,相逢何必曾相識。
早知道這三個人湊在一起沒那麽好解決,付疏也不慌,看向劉阿姨說:“劉阿姨,麻煩您關個門,倒杯牛奶去看著沐沐睡覺吧。”
按理說家裏有這種醜事,一般人是不會把外人留在家裏的,畢竟那就是讓人現場看笑話呢。
不過付疏到不這麽覺得,一來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丟臉的,二來蘇沐自己在屋裏她並不放心。
劉阿姨顯然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她能摻和的,關門後倒了杯牛奶,進了蘇沐的房間後直接把門反鎖,手腳十分麻利。
看她鎖了門,付疏這才將目光收回來,不屑地掃過三個不速之客,冷漠地說:“有什麽事最好快點說,我沒有時間看你們演戲,如果幾位沒有住處的話,我想警察局很願意收留你們。”
“付疏,你怎麽這麽說話!我是你親娘啊,你有了錢給家裏拿點,幫襯幫襯你弟弟不是應該的嗎?”於豔麗吼道。
她從小就看不上自己生的丫頭片子,在老家時想怎麽作踐就怎麽作踐,要不是付疏性子雖軟,但還算有點主意,隻怕連大學都上不了,被扣在家換彩禮。
自從蘇沐那事發生之後,於豔麗更覺得自己的女兒丟人。
連生兒子都能生出來個雜種,要不是兩家不住在一個城市,丟人沒丟到她們村,她隻怕要打死對不要臉的母子。
喜歡男人,那不就是變態嗎?
再加上後來離婚的事,她簡直就像跟付疏斷絕母女關係了。
要不是女婿告訴她,自己這個不要臉的女兒發達了,她早就眼不見心不煩,再也不去惹閑氣了。
可偏偏老天爺瞎了眼,這麽一個狼心狗肺的女兒竟然能開起公司,而她的心肝寶貝大兒子卻連份工作都找不到。
公司是什麽,她不知道。
但是村裏小賣鋪的老板每回見了她都牛轟轟的,恨不得鼻孔甩到天上去,公司肯定比小賣鋪賺錢多吧?
而且女婿說了,他們不僅能要到很多錢,公司都是付疏的,給天添安排份工作自然不成問題。
可於豔麗想得比他美多了,既然那公司是付疏的,她現在又離了婚,那公司不就是他們付家的嗎?
別說安排份工作,她就合該有點眼色把老板的位置讓出來,讓天添去幹。
天添那麽聰明,肯定比她幹得好!
反正她一個女人早晚要嫁出去的,那公司豈不是也要跟著她嫁出去了?
於豔麗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的,那都是她們家天添的東西,怎麽能讓這個不孝女帶走?
所以說,不要臉的人邏輯總能完美自洽,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麽問題。
跟她相處了二十多年,付疏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想法,無非就是想要錢。
諷刺地勾了勾唇,她平靜地看向於豔麗,語氣冷淡:“在我還沒有跟你斷絕關係前,的確是有義務支付一定的養老費用,這樣吧,你和爸兩個人,一個月給三千,如果有特殊情況另算。”
一個月三千,聽著並不多,但其實在付家那個小村裏,已經是一份很可觀的收入了。
況且這也隻是日常花銷,如果有疾病或者其他緊急情況,付疏都會另外支付,一點都沒有虧了付家二老。
其實就付偉業和於豔麗對她做的事,她不給養老費都有理,但一來沐疏正在上升期,她不想因為這些事分心,二來光腳的怕不要命的,就怕一分不給他們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來。
聽到三千塊,於豔麗眼睛一亮,但很快就平靜下來,一臉苦大仇深地說:“你現在發達了,就拿爹媽不當人了是不?才三千塊,你這是在打發要飯的麽!”
聽到這話,連韓修都氣笑了,諷刺道:“可沒見哪個要飯的有這好運氣,您麻煩知道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也去試試。”
想他一個月工資也就幾千塊錢,這於豔麗竟然獅子大開口,平白得三千塊都還覺得少。
於豔麗自然知道三千塊已經不少了,可那隻是對他們來說,她聽蘇良翼的意思,付疏每個月可以賺好幾萬呢,才給他們三千,這跟打發要飯的有什麽區別?
她咬咬牙,勉為其難地說:“你賺那麽多,憑什麽就給我三千?兩萬,一個子兒都不能少!”
原以為要和付疏你來我往砍價,最低也不能少於一萬,沒想到付疏隻是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竟然笑著點頭答應了:“好啊。”
母子倆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得意的光。
付疏當然沒有那麽好心,看著他們小人得誌的模樣,緩緩開口:“我是女兒,每個月給兩萬,付天添是兒子,給的隻能多不能少吧?不過看在他年紀比我小的份上,我也就不計較了,也給兩萬,想來你們都沒有意見吧?”
母子倆的笑容就這麽僵在了臉上。
付天添最先反應過來,指著付疏叫道:“付疏,你他媽瘋了吧!”
“怎麽,你是斷手斷腳還是腦殘智障?我一嫁過人的女兒每個月給家兩萬,你一分不給是想顯示你是個廢物麽?”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付疏今天說話格外地犀利。
付天添平日裏就是個幹啥啥不行的二流子,村裏人背後說他壞話,當麵卻不敢的,還要在於豔麗麵前誇他長得有福氣。
如今被人當麵說是廢物,他哪能忍受得了?揮著拳頭就朝付疏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