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人在哪裏
外麵會有人知道她不見了嗎？
她唯一打通的電話，那人卻沒有接。
他會覺得奇怪，還是隻認為是自己不識趣的糾纏？
黑暗將人的難過無限放大，阮亦舒承認自己的難過有一半是來自那兩通沒人理會的電話。
誰有能真的不介意自己沒有人在乎呢？
又冷又餓的阮亦舒盡量蜷縮自己，迷迷糊糊感覺自己看到了久違的母親。
媽媽，我好冷。
啪嗒，一滴淚落在灰塵裏。
阮亦舒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她聽了許久沒有沒有動靜的外麵漸漸有了嘈雜的人聲。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臉陰沉的厲沉希，快步流星，身後拖著拖著一個黑裙女生，動作間沒有半點客氣，“她人在哪裏？”
厲小少爺動了怒氣，身後跟著的一群人裏連親妹子厲馨馨也被嚇到，不敢上前說話，但暗暗在心裏埋怨阮亦舒那個闖禍精毀了自己的生日聚會。
在黑裙女生的指路下，厲沉希站在儲藏室外，一腳踹開門，見到蜷縮在地的女人，瞳孔一縮。
厲沉希抓起冰冷的手，“阮亦舒！阮亦舒！你別給我找麻煩，醒醒！”
一旁哆哆嗦嗦的女生說：“她好像暈過去了。”
厲沉希黑著臉罵了一句髒話，把人橫抱起來，嗬圍觀的人：“看什麽看，去把醫生叫來！”
阮亦舒發起高燒，三十九度，醫生給她打過針，人仍舊高燒著，嘴唇幹裂。
醫生說：“今晚得注意一點，要是體溫一直沒降下來，就得隔半個小時測一下體溫。而且病人有些脫水，拿棉簽給她濕一濕嘴唇。”
人沒事就行，厲馨馨在一旁多嘴：“多事，沒小姐命偏偏有個小姐身子。”
隨即被厲沉希冷眼刮到：“你還嫌自己闖的禍不夠大嗎？她要是死了，生日過成忌日你開心了？”
厲馨馨臉上無光，鼻腔出氣，憤憤離開臥室。
厲沉希躺會椅子，強壓著這一天的不耐煩，狠狠掐了一把眉心，睜眼去看床上病得不清醒的女人，從旁拿起水杯和醫用棉簽，在她蒼白幹裂的嘴唇上抹了抹。
這是厲沉希第一次發現，這女人唇型挺漂亮。
其實阮亦舒長得不差，厲沉希一直把她當倒貼的女人，沒正眼瞧過罷了。
“唔。”
厲沉希馬上冷下臉，但看女人沒醒，隻是夢囈，臉上神色稍鬆。突然起了點心思附身去聽她在說什麽。
阮亦舒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難受。
“三十九度，當然難受。你是不是蠢，別人叫你，你就進去。”厲沉希戳了一下她燒紅的臉，觸感柔軟細膩，讓人心底有一絲不合時宜的旖旎。
厲沉希像對著一個新發現的玩具，又掐了把她細滑的臉。
而阮亦舒身體裏像燒著一把手，有冰冷地東西貼近，就下意識靠近，虛軟無力的手也攥住了那像是冰冷玉石的東西。
厲沉希被燙了一下，飛快把手抽回來。
阮亦舒像個被搶了糖的小孩，細細淡淡的眉眼都皺起來，滿是委屈。
厲沉希屈指彈了下她的腦門，說：“比平時可愛多了嘛。”
厲沉希發了善心，在坐著玩手機之前，屈尊降貴去浴室擰了一條毛巾，搭在她滾燙的額頭上。
阮亦舒昏昏沉沉一夜，虛弱的睜開眼，房間裏窗簾半拉著，外麵太陽已經下山了。
這是哪？
腦袋仍舊昏昏沉沉，四肢也酸軟，阮亦舒茫然地偏過頭，見到床邊支著額的男人，臉色大變，謔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抱著被子戒備的看著厲沉希。
像一隻受了傷，渾身是刺的小狼。
厲沉希本帶著點稀薄笑意的眼睛冷淡下來，逼近她蒼白的臉：“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救命恩人？昨晚的畫麵倏而闖回腦海，阮亦舒手指微微蜷起，也沒心思去探究後麵發生了什麽。
她抬起頭，臉上布滿了厭惡，“如果不是因為你妹妹，我又怎麽會被關進冷藏室裏，差點沒命？”
厲沉希臉色微僵，在這件事情上，他們家的確理虧。
就在這片刻間，阮亦舒已經掀開被子落地，她沒有廢話，繞過厲沉希就要離開，但是後者哪那麽容易作罷。
他伸手拽住阮亦舒，沉聲道，“就算我妹妹做錯了事情，但我救了你是事實，你連句謝意都沒有？”
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阮亦舒氣的腦袋陣陣發昏，她狠狠抽手，盯著厲沉希的眼睛，字字頓停道，“好啊，我謝謝你昨晚大發慈悲，把我從冷藏室裏救出來，另外，還請你轉告厲馨馨，我阮亦舒，就算一輩子嫁不出去，也不會進你們厲家大門。”
“滿意了嗎，滿意了就請你出去。”
她說的太過堅決，讓厲沉希感覺到自己從頭到尾被嫌棄的徹底，不知道為何，他心裏有種強烈的不甘願升起。
但轉瞬間，他就為這種情緒找到了原因。
阮亦舒不過是個家裏快要破產的女人罷了，哪來的資格嫌棄他，厲沉希聲音陰鶩，“誰給你的資格，反過來嫌棄我？”
阮亦舒回答的很迅速，她說，“並沒有，我隻是覺得，配不上厲公子而已。”
她這不軟不硬的態度，差點將厲沉希氣的心肌梗塞，自尊心使他氣的轉頭就想走，但偏偏腿腳生根了一般，半天沒有挪動絲毫。
可這樣下去，豈不是給阮亦舒臉了？厲沉希想著，張口說道，“爺爺規定的期限還沒到，就算你想結束，也得等時間到了再說。”
阮亦舒臉上明顯露出排斥。
厲沉希怎麽可能再給她嫌棄自己的機會，當即冷聲道，“還有，這段關係，輪不到你來說結束！”
他什麽意思？難道是剛才被駁了麵子，要伺機報複？阮亦舒心裏隱隱動怒，連帶著聲音也僵硬起來，“抱歉，我沒有那麽多時間來陪你玩，如果你想得到厲爺爺的首肯，等回去後，我可以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如實告知，到時候，他自然不會再強迫，還能還你自由。”
“你敢！”厲沉希惱羞成怒道。
他惡狠狠盯著阮亦舒，恨不能伸手掐死這女人算了，他屈尊降貴願意跟她接觸一段時間，居然還敢拿出厲馨馨做的事情來威脅他。
念頭轉動間，厲沉希還有些微微遷怒厲馨馨，臭丫頭，閑著沒事，非要欺負人幹什麽。
阮亦舒反問，“我為什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