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毀容
厲璟煜坐在副駕駛，阮亦舒則安心坐在後座，雙手抱緊放在胸前，憂慮的情緒分明寫在她小巧的臉上。
陳林興從後視鏡看見了坐在後座小姑娘的神色，恍惚間好似是看見了陳茉莉的模樣。
輕笑一聲道，“不用擔心，我可不會誘拐你們兩人。再說了，我真的圖謀不軌，厲先生難道還打不過我這個糟老頭子嗎？”
阮亦舒自然是知道這是陳警官勸慰自己而說的玩笑話，但心裏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來。
“不，我知道陳警官你是好人。”阮亦舒搖搖頭，太過迫切地想向對方告知自己的想法，身子忍不住微微向前傾稍許，雙手搭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半張著嘴巴想要解釋。
“哈哈哈，阮小姐不用多說，我都知道的。”陳警官再度眯起眼睛，慈祥和藹的笑容再度回到他的麵容，先前那種疏離感也蕩然無存。
厲璟煜也轉過頭來看著陳林興，宛若刀刻般的麵容此時表情也柔和了不少。“陳警官，你說要帶我們去見的人，是不是就是陳小姐？”
“是啊。”陳林興點點頭，“剛才我是不是隻告訴了你們我是在出事之後才找到的茉莉？”
二人同時“嗯”一聲。
“我應該沒說，我接到通知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臉上被人劃花了……”陳林興握著方向盤的指骨微微用力，關節處是肉眼可見的慘白。深呼吸一口氣，他在努力地平息自己狂跳的心髒。時隔那麽久，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觸目驚心。“我在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時，就覺得茉莉是出了意外了。隻是不知道……”
陳林興再也說不下去，眼白微微泛黃的雙目無聲地淌下一行淚。“我當時就看著茉莉滿臉是血地倒在地上，身上還有被人強暴過的痕跡……”
他都不敢想她當時究竟經曆了什麽，顫抖著身子和同事將女兒送去了醫院，一直陪著她到天明。
“那，那些對她做壞事的人呢？總該是要被抓起來的吧！”阮亦舒也被陳林興的話語感染，心裏升起一股無名怒火。
不管這些是不是張雪璐的手筆，那些人就是有罪，就是應該受到法律的製裁才對！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憤怒，厲璟煜伸手將阮亦舒扶著座位的手包裹進自己的掌心，用動作告訴她自己會永遠保護她。
陳林興的餘光瞥見這溫馨的一幕，嘴角露出舒心的笑容來，“你們二位的感情還真的是很好啊。”
“呃，謝……謝謝。”阮亦舒聽聞，羞得臉都一直紅到了耳根。她想從男人的包裹中抽出手，稍一用力卻發現對方死死抓著自己，抬眼望去時正對上他含笑的雙目。
好吧，喜歡抓著就抓著。阮亦舒衝他做了個鬼臉。
“到了。”
陳林興說了兩字後，一腳刹車停住了車。
厲璟煜和阮亦舒紛紛看向車窗外，發現車子停在一處偏僻的小宅前。
從外表看上去，這明顯就是一棟年久失修的老宅子，牆壁白漆都有些脫落，露出淺灰的磚瓦內層。
“這裏，就是我的家。”
陳林興下了車，單手扶著車門，看向小樓的神色是那般複雜。
厲璟煜和阮亦舒也跟著下了車，靜靜地站在車旁邊看著陳林興顯得落寞的背影。
“啊，對不起，我又想起老伴兒了。”陳林興驚覺回神，對著二人抱歉一笑後便將他們引入室內。
不得不說雖然從外麵看上去這棟樓還是很破舊，樓道也同樣殘破，可是樓裏的住戶也還有不少，大家似乎也是陳警官的老相識。開著門見到他也會很熱情地同他打招呼，一句“老陳午安”便足夠讓這個年過六十的老人露出笑容。
“老陳，他們是你的客人嗎？”一位看上去和陳林興關係很不錯的大媽手裏拿著雞毛撣子從門裏走出來，眼神含笑地看著跟在陳林興身後的一男一女。
阮亦舒看著她手裏拿著的雞毛撣子，想起了小時候被它挨打的情形，免不了往後縮了縮。
倒是陳林興嗬嗬一笑，停下腳步簡單與她寒酸幾句，道別之後又領著二人回了自己家。
趁著掏兜拿鑰匙開門的空蕩，陳林興也願意與這兩個年輕人多說幾句話，都是些有關這個小區這個棟樓的瑣事。
開了門，他將二人引進客廳，兩室一廳的房子並不是很大，卻剛好能容得下一對老夫妻帶著一個女兒。
陳警官分別替二人倒了水，又走到裏邊一個緊閉的房間前，抬手輕敲房門，聲音沙啞地對著門說道，“茉莉，是阿爸回來了，我有兩個朋友想見見你，可以嗎？”
可房裏卻傳來女人歇斯揭底的尖叫。
“不！讓他們走！我不想見任何人！”
女人刺耳的尖叫聲伴隨著物品被粗暴地丟到門上發出的碰撞聲，可是讓陳林興後退幾步。
陳林興折過身，滿麵愁容地看向站在身後的兩人。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想必二位也都看見了，茉莉她，現在不想見人。要不你們先坐著，有什麽問題問我就好了。”
“嗯……”
厲璟煜本想再爭取一下，但卻被阮亦舒攔下，點頭應下了陳林興的話茬，拉過厲璟煜坐在座椅上。
“陳警官，我想知道，陳茉莉她是不是之前有參加過一檔選秀節目，靠著自己的實力衝到了決賽，可是在決賽前一天被爆出毆打選手的醜聞，就此失去了比賽資格，從此也就放棄了她出道的夢想？”
“是的。”陳林興拿過茶杯，掀開蓋子猛喝了一大口，冰涼的茶水卻是不能緩解他內心的煩躁。放下茶杯，陳林興告訴二人，不光如此，陳茉莉的臉被劃傷後，就連S市最好的整容醫院都沒有辦法，隻能在臉上留下一道醜陋的疤痕。從此，原本樂觀開朗的女孩就這樣被迫整天陰沉著臉，整日躲在房間裏拒不見人，甚至是陳警官夫婦也都很難得才能見上一麵。
陳林興的妻子也因此換上了抑鬱症，沒過多久便撒手人寰，隻留下老陳一人帶著陳茉莉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