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你唱歌怎麽樣
同樣的場景再度上演，陳林興帶著二人上了樓，照樣和樓裏的鄰居熱情地打招呼。老舊的鐵鎖發出沉悶的聲音，“哢噠哢噠”響了幾聲才解開保險。
“吱呀——”
有些變形的門框和地麵摩擦，發出讓人耳朵感覺極度不舒服的噪音。
“你們進來吧。”陳林興首先踏進了屋內，走到放桌前把手裏的袋子放在上麵，從裏頭一一拿出點心後，緩步走到陳茉莉的房門前，抬手悄悄木門。
沙啞的嗓音從他的口中念出無力的話語。
“茉莉，你先出來吃早飯吧。另外，有個朋友想要見你。”
門裏，陳茉莉的腳步聲陡然停止。昏暗的房間內，女人此刻倒是顯得十分平靜，全然沒有先前那種奮死抵抗，拒不見外人的模樣。
朋友……
有些幹裂的唇瓣動了動，陳茉莉微微抬眼看著房門，心中大概是猜到了來著是誰。
“我知道了，阿爸。你去房間裏坐會兒，我想單獨和這位朋友聊聊。”
陳林興聽見女兒的話，心裏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擔憂。他有些遲疑地轉回身，望向厲璟煜麵露難色。
“厲先生，可以請你先跟我去我的房間裏小坐一會嗎？茉莉說……”
“我知道了。”厲璟煜點點頭，隨後跟著陳林興去了他的房間。
臨走前厲璟煜還對著阮亦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想告訴她，一有什麽狀況就叫自己，他會第一時間衝出來保護她的。
阮亦舒感激地回了個“OK”的手勢。
她站在原處，看著陳林興的房門被人關上，空蕩的客廳裏隻有自己站著。深吸一口氣，單手放在心口，抬腳輕慢走到陳茉莉的房前，敲響房門。
“陳小姐，你在裏麵嗎？現在外麵就我一個人了。我們可以出來聊聊天嗎？”
“哢噠！”房門開鎖的聲音代替了話語回答了阮亦舒的問題。房門被陳茉莉緩緩打開，或許是許久不見光芒，客廳裏白熾燈的光芒剛照到她的身上，陳茉莉便皺皺眉頭，抬手擋在了額前。
阮亦舒這才看清自己眼前站著的是一個身形枯瘦、頭發蓬亂的女人，抬頭再看向她的麵容，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左邊嘴角一直蔓延到右眼，麵容可謂是極其可怖。
她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哼，這就是來找我的態度嗎？”陳茉莉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一把推開阮亦舒，走到方桌前坐下，冷眼看著桌上的點心，隨後拿過一個包子塞進嘴裏。又戳開新鮮的豆漿，就著塑料吸管猛吸一大口。
阮亦舒傻愣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陳茉莉原以為她會大吼大叫，甚至是尖叫著逃離，因為所有人見到她這副樣子從房間裏出來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可是阮亦舒沒有。相反，陳茉莉看著她在片刻過後，凝神漠然地向自己走來，拉開對麵的凳子後一屁股坐下，竟然還伸手從袋子裏也拿了個包子大口咬著，時不時還擰開手上的冰飲料仰頭大灌幾口。
還真是個怪人……
或許是阮亦舒的舉動太過奇怪，陳茉莉一時間也忘了繼續吃手裏還剩下的半個包子。
她就這麽直愣地看著她。
察覺到對方異樣的目光，阮亦舒手裏的動作也還是未曾停下。隻是淡淡地看一眼坐在對麵的人後繼續啃包子。邊啃還不忘提醒她：“再不吃你手裏的包子也就要涼了。”
“呃！”陳茉莉睜大了眼睛，隨後嘴角又彎起嘲諷的笑。舉在半空中的手還是緩緩放下，半個包子也被她放在桌上不管不問。
“你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難道阿爸昨天沒有告訴你，我的樣子很可怕嗎？”
阮亦舒頭也不抬地回答道，“是很可怕那又怎樣？”
“你不會想逃跑嗎？”
“我為什麽要逃？你沒有讓我可以逃離的理由。”
“那這樣呢！”陳茉莉一拍桌子，掌風呼嘯著刮過阮亦舒的臉頰，幹瘦的手掌卻是在距離她還有兩厘米遠的時候僵硬在空中。
阮亦舒眨眨眼，微微側臉看了眼停在自己臉邊的手掌，“你是知道我剛才很熱所以才想給我扇風的嗎？謝謝。”
“什麽？”陳茉莉聽的有些慌神。她顫顫巍巍地收回手，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小舉動好像根本撼動不了眼前這個看似天真無害的女人。
另一側，厲璟煜隔著門都能聽見剛才那聲響徹天際的拍桌聲，擔心外屋的阮亦舒又會出什麽事情，快速從床上站起身就要去門外護著自家妻。
陳林興卻起身拉住他的衣袖，並搖搖頭讓他暫且按捺一下心情。稍後走去了房門邊，偷偷將房門拉開一小點距離，讓房間外二人的講話聲能更容易地飄進房內讓他們聽見。
“你是不是就沒怎麽好好吃過飯？”
忽的，阮亦舒抬頭凝望著陳茉莉的雙眼，依稀能從她還在嚼動的嘴巴裏聽出一句話。
“就算你被張雪璐那樣地對待，好好活著才是對她最好的報複不是嗎？讓她覺得你並沒有那麽容易被打倒。”
阮亦舒咽下嘴裏最後一口包子，又抬眼看著陳茉莉，半秒過後又揚起她的笑顏。
“我想陳小姐應該知道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要說什麽吧。”
“你上次說，我沒有能夠說動你的籌碼。我現在想到了。”
陳茉莉挑眉看著她，泛光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片刻之後她立刻反應過來，嘴角扯出張揚的笑，“如果你不能徹底說服我的話，我還是昨天的回答。明白了嗎？”
“可以。”阮亦舒毫不畏懼地點點頭，“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問。”
“你唱歌怎麽樣啊？”
她說話的思維跳躍的非常快，以至於陳茉莉“哈？”了一聲還沒能理解她這話的意思，歪著頭有些斷續道，“應該是可以聽聽的吧。不過沒有經過嚴格的訓練就是了。”
“那你現在想不想出道？”
“咣當！”
桌麵上的鐵製水杯被她掀翻在地，阮亦舒偏頭盯著一直在地上打滾的水杯，又看看陳茉莉黑到不行的臉色。
“怎麽，隻是一個問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