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壞事做盡
梁富貴頗感好奇，他盯著自己的弟弟看了片刻，才喃喃地問道：“那妝奩是古二伯的女兒留給他的，如果直接拿走，影響會很不好的……”
“哎呀……哥，你怎麽是一根筋呢.……”
梁富春皺起了眉頭，他湊到梁富貴的麵前，撇著嘴道：“那妝奩在古掌櫃的眼中，可是無比珍貴的，如果開口去借，肯定會搭人情的，你隻要拿出來，量好尺寸，心裏有個大概，就給他放回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不用搭人情，對不……”
梁富貴聽後，在心裏思忖片刻，古掌櫃雖然不是一個吝嗇的人，但隻要涉及到了他女兒的物件，古掌櫃的原則性還是很強的，但也並非借不出來妝奩，正如梁富春所說，這需要搭上好大一份人情.……
所以他覺得梁富春說得有幾分道理……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不去拿呢……”
梁富貴低聲問道。
“這不一樣啊……你是木匠鋪裏的大師傅，古掌櫃平時就很信任你，即使被他看到了也不會說什麽.……”
梁富春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但我就不一樣了，那個老古頭一直看不上我，如若被他發現，那後果是很嚴重的.……”
他浪費了好大一番口水，終於說通了梁富貴，而此時學徒郭二正站在門口偷聽著，他的嘴角上也掛著一抹奸邪陰險的笑容……
臨近傍晚時分，梁富貴起身，徑直走進了古掌櫃的臥房，這裏的裝飾非常簡潔，即使古掌櫃是靠打造家具謀生的，但他的臥房裏麵，並沒有太多的物件.……
一張櫸木桌子，可以用來吃飯，也能在案上書寫東西，四把梨木椅子，做工精致，紋理清晰，一看就是古掌櫃親自打造出來的……
靠近北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木床，兩側掛著厚厚的紫色帷幔，木床旁邊，是一張不大不小的櫃子，那隻妝奩正放在上麵……
梁富貴蠕動了一下喉結，想都沒想就把妝奩抱了出來，這個東西沉甸甸的，想必裏麵也裝著很貴重的東西，他隻希望能快點量出尺寸，然後把東西給人家還回去.……
剛走出臥房，梁富春和郭二就迎了上來，他們二人看似非常興奮，梁富春也是一把奪過了妝奩，笑著說：“哥……量尺寸這個活就交給我吧，嘿嘿……”
說完，他便和郭二走出了鋪子，很快就消失在碧落村的街道上.……
梁富貴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滿頭霧水，至少到現在他還沒認清郭二和梁富春的企圖……
“不是要量尺寸嗎……”他呢喃了一句，隨後便幹活去了.……
天色逐漸暗淡下去，可是梁富春和郭二一直都沒有回來，古二伯倒是背著雙手，滿臉焦慮地走來走去……
他已經發現自己的妝奩不見了，但又不好跟梁富貴明說，因為在碧落村當中，他是知道梁富貴的人品的，但也不能不問，眼下梁富春和郭二不見了蹤影，還沒到下工的時間，這二人到底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呢……
古二伯輕咳一聲，走到梁富貴的麵前，低聲問道：“富貴啊……你可知道他們二人做什麽去了.……”
梁富貴自知心虛，也沒抬頭，他搖搖頭說：“不知道……”
“我屋子裏的妝奩……是不是被他們兩個拿走了？”
古二伯終於說出了內心的疑惑.……
梁富貴手一哆嗦，老臉也漲得通紅，此事不應該有所隱瞞，既然妝奩是他“偷”出來的，就該承擔責任.……
於是他站起身說：“古掌櫃……那個妝奩是我拿出來的.……”
古掌櫃聽後，露出一臉驚訝的神情，老實巴交的梁富貴，怎麽會做這等偷雞摸狗之事呢.……
古二伯沉聲問道：“妝奩現在在哪兒？”
梁富貴歎口氣說：“我也不清楚……”
“不是你拿出來的嗎.……你怎麽會不清楚呢？”古二伯有些火大。
“我把妝奩交給富春了，然後他和郭二就……”
“哎呀……這簡直就是胡鬧嘛，你可知道妝奩裏麵裝的是什麽啊……”
古二伯眉宇緊蹙，蒼老的麵頰上也掛著少有的慌亂和憤懣……
梁富貴當然不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反正抱在懷裏感覺沉甸甸的，他以為是一些銀錢或者銅板，但事已至此，他也無話可說……
“那可是我老伴兒的骨灰呀，作惡呀，我可真是瞎了眼啊.……”古二伯哭天抹淚，陣陣哀嚎.……
梁富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緊緊扣著手指，沉重的悔恨湧入心頭，他怎麽會有這等善惡不分，壞事做盡的弟弟呢.……
正在這個時候，梁富春和郭二回來了，他們兩手空空，並不見妝奩，古二伯見狀，撲過去攥緊梁富春的衣領吼道：“我……我的妝奩呢？”
梁富春一臉厭惡地推開古二伯，抱緊雙臂道：“我怎會知道……”
說著，他還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梁富貴，很顯然，他們二人已經把妝奩換來的銀錢輸光了……
“富春.……還不快點說，妝奩被你弄到哪兒去了……”梁富貴上前一步，咬牙切齒地問道。
梁富春見哥哥真的動怒了，也就把妝奩賣給當鋪，然後又把銀子全部輸光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梁富貴聽後，氣得抄起一根木棍，就朝梁富春打去，郭二攔住他說：“富貴.……你這是幹什麽.……”
“滾開.……你也不是什麽好鳥，天天跟他嘀嘀咕咕，當我沒聽見嗎.……”
梁富貴氣得青筋暴露，血脈賁張，嚇得郭二也後退了一步.……
“富貴.……做人可要講良心，我又沒逼著他去賭錢，還不是他自願去的.……”郭二斜睨著梁富貴，一臉淡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