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癲癇患者
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梁霄便早早起來備菜，昨天沒有開張，今天必須要把損耗掉的銀子補回來，這就是她的經營哲學，哪怕是一個小銅板，也是一點點攢出來的……
還有兩天就是春節了，所以今天是新年前夕最後一天營業，梁霄本以為家家戶戶都忙著置辦年貨，所以顧客會很少，可不成想，大清早就來了好幾位，忙得她進進出出.……
有幾位是來還銀子的，之前在這裏吃飯掛了賬，碧落村的規矩一向如此，年底攏賬，欠別人的遲早要還，如果還不上的話，梁霄也就當請他們吃了一頓火鍋罷了，但是以後想來吃飯的話，那梁霄就不予招待了……
“梁姑娘……你也知道，前段時間老母親剛剛過世，家裏實在拿不出多餘的銀錢，這些穀子你就留下吧……”
王海柱把一袋穀子放到桌案上，又一臉尷尬地搓了搓手，看來還不起銀錢的話，也可以把糧食背過來頂賬.……
“王大哥……您太客氣了，這些穀子你還是拿回去自己吃吧，欠下的銀子我也不計較了.……”
梁霄抿嘴一笑，淡淡地說……
“喲……這怎麽能行，我當初嘴饞，吃了你們家的火鍋，就不能做一個賴賬的人，這些穀子你無論如何都要收下……”
王海柱漲的滿臉通紅，他越是在這推搡，內心的尷尬程度也就越深.……
梁霄盯著他看了片刻，笑道：“好吧.……如果想吃火鍋的話，那隨時歡迎……”
穆昱陽走了過來，剛把那袋穀子扛在肩上，隻聽“撲通”一聲，王海柱砸翻了桌案，倒在地上已是人事不省了.……
梁霄見狀，急忙起身，她走到王海柱的身邊，用手探了一下他的脈搏，非常虛弱，翻看患者的眼皮一看，隻見瞳孔收縮，奄奄一息.……
“霄兒.……”
穆昱陽跑了過來，一臉焦急地喊道……
此時坐在院中的客人聽到一陣響動，便紛紛起身，打算過來看熱鬧.……
“去安撫客人……”
梁霄回過頭，低聲命令道.……
不得不說，她在如此緊急的情況下，還能保持清醒的頭腦，這體現了梁霄非常好的心理素質和遇事不慌的性格特點……
要知道，如果被外麵的客人看到了這樣一番景象，那會嚴重影響她火鍋店的生意，而且梁霄也抵擋不住群眾帶給她的諸多壓力.……
穆昱陽轉身走出了屋子，隻見一名客人已經湊了過來：“怎麽這麽大的動靜……發生什麽了……”
“唉……不小心把水缸砸碎了，年頭太多，不結實啊.……”
穆昱陽故作輕鬆地撓了撓頭發，見這名客人皺起了眉頭，穆昱陽便摟著他的肩膀往外走：“這有什麽好看的……現在屋子裏麵都是水，下不去腳了.……”
此時梁富春也從柴房那邊鑽了出來，他伸了個懶腰，跟客人們開始寒暄起來，這多多少少也緩和了他們的好奇心.……
梁富貴和梁霄合力把王海柱抬到床上，此時梁霄還不知道這名病患的具體情況，必須要仔細檢查一番才能對症下藥.……
“爹……把穆昱陽叫進來，你去招待客人.……”
梁霄並不是一個喜歡發號施令的人，特別是在自己的爹爹麵前，總感覺自己僭越了那層父女關係，但眼下情況緊急，她也沒時間去考慮其他事情了.……
片刻後，穆昱陽走了進來，他低聲問道：“怎麽回事兒.……”
梁霄沒有先進的醫療設備，她隻能從體溫、脈搏、舌苔、瞳孔、心髒跳動速度幾方麵，來做一個大概的判斷……
她抓起筆，在紙上草草地寫出一串中草藥的名字，然後遞給穆昱陽說：“按照這個單子去抓藥……快.……”
穆昱陽由於長期跟梁霄挑揀藥材，所以院子裏晾曬的草藥，他幾乎都認識了，所以也沒有多想，就走出了屋子.……
忽然……王海柱在床上劇烈抽搐起來，他翻著白眼，口吐白沫，現在梁霄可以準確地判斷出，王海柱患有癲癇，而且非常嚴重……
隻見他的嘴角已經溢出鮮血，梁霄皺緊眉頭，回過身拿起一根筷子，橫放在王海柱的牙齒之間，他已經把自己的舌頭咬出血了.……
在前世當醫生的時候，梁霄見過不少癲癇患者，他們的大多數病狀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發病之時，患者會緊緊咬住自己的舌頭，而且還做出咀嚼一樣的動作……
後來醫療團隊研發出一種抗癲癇的藥物，是一種噴霧狀的東西，隻要患者發病之時，把噴霧噴進患者嘴中，片刻間就可見效.……
但生活在古代社會的梁霄，連一台血壓儀都沒有，那種價格昂貴的噴霧也不存在，所以眼下她也沒有辦法了……
幾分鍾後，王海柱停止了抽搐，梁霄探了探他的脈搏，竟然已經停止了跳動.……
“該死.……”
梁霄罵了一聲，把耳朵貼在王海柱的胸口位置，此時他的心髒也停止了跳動，翻開眼皮，瞳孔無神，收縮成了一個小黑點……
患者已經死亡.……
梁霄無力地坐在王海柱的身旁，呆滯的目光久久停留在他的臉頰上，看來自己也不是村民們口口相傳的神醫，連一名癲癇患者都不能救治，有何臉麵自稱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呢……
穆昱陽跑了進來，他手中抓著草藥，看到梁霄一臉木訥地坐在那裏，便走過來問道：“治好了嗎.……”
梁霄搖了搖頭，沒有言語.……
穆昱陽把草藥放到桌案上，然後走到王海柱的身旁，蹲下身後，他探了探患者的鼻息，發現他已經停止了呼吸，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
穆昱陽縮回手去，瞪大了眼睛道：“他……他怎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