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癲疾
“小賤人，你總算是出來了……”江婉兒一把甩開紫蕭，陰惻惻地笑道：“心疼了？嗯？”
梁霄上前一步，把紫蕭拉到身後，眯了眯眸子：“江婉兒，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貴為丞相府千金，卻如鄉野潑婦、刁蠻無知.……”
“你，你說什麽？賤人！”江婉兒大吼一聲，猩紅的雙眸也盈滿了怒氣。
梁霄冷冷一笑：“我一忍再忍，不想與之計較，你卻變本加厲、步步緊逼，真以為我梁霄很好欺負？”
“對，你就是很好欺負。跟我搶羽哥哥，本小姐定不饒你.……”
江婉兒不顧形象地嘶吼著，隨後一把掐住梁霄的脖子：“去死吧賤人！”
“小姐，小姐……”
一眾丫鬟瞬間慌了神，紛紛上去拉扯.……
江婉兒直接把梁霄逼到屋內。隻聽‘嘩啦’一聲，二人撞碎了一隻花瓶.……
梁霄攥住江婉兒的頭發，用力一扯，一綹頭發被拽了下來，江婉兒吃痛，鬆開雙手去揉頭皮，梁霄趁此間隙，楊手就扇了她一耳光……
“啪！”
眾丫鬟都愣在原地，在丞相府，還沒人敢打江婉兒……
“賤人。我跟你拚了！”
江婉兒徹底失去理智，從地上撿起瓷片，朝梁霄紮了過來.……
這時，江老爺和江夫人匆匆跑了進來，見到眼前此景，二人差點嚇暈過去……
“住手！”江老爺怒吼一聲，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江婉兒哪裏會聽，動作絲毫沒有停頓，捏著碎片，直奔梁霄脖頸刺去……
但下一瞬，她似乎看到梁霄在微微冷笑，她為什麽要笑？江婉兒實在不解.……
梁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碎片刺入一旁的柱子上，與脖頸不到一指距離.……
梁霄稍稍歪過頭，脖子與鋒利的碎片剛一接觸，殷紅的血液就噴湧而出，浸染了鵝黃色的衣衫……
“你，你……”江婉兒瞪著一雙驚恐的眸子，無盡的恨意湧上心頭：“你算計我，小賤人.……”
沒錯，如果被江婉兒刺傷脖子、劃破動脈，那梁霄八成是沒救了；若是她自己蹭上去，在不失危險的前提下，還能博得老爺和夫人的同情，而且，江婉兒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霄兒，霄兒……”江老爺和江夫人驚叫一聲，紛紛跑上前來。
梁霄身子一晃，癱倒在地，‘虛弱’地喊道：“爹。娘，我脖子疼.……”
江老爺一把推開江婉兒，打橫抱起梁霄，朝臥房走去.……
“娘，這個賤人是故意的，你別相信她.……”江婉兒拉著江夫人的衣袖，顫聲解釋道。
江夫人看著眼前的女兒，頭一次感到恐懼和陌生，她抬手就打了她一巴掌，嚴厲道：“回屋去！”
江婉兒揉著臉頰，無盡的委屈溢在眼中，淚水滾滾而落：“娘，你為了那個賤人，竟然打我？嗚嗚.……”
她抹著眼淚，嗚咽道：“我長這麽大。你從未打過我，嗚嗚……”
江夫人蹙緊眉頭，心裏隱隱作痛，她捏著帕子，想幫江婉兒擦幹淚水，卻被一把打開.……
“娘，你聽好了，在江府內，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和爹自己選吧……”
江婉兒說著狠話，披頭散發、衣冠不整的模樣，與市井潑婦別無二致，這等形象，安羽可‘招架’不來.……
江老爺從臥房走了出來。恰好聽到江婉兒的這句話，他陰沉著老臉，痛心疾首：“婉兒，休要胡鬧了，她可是你的嫡親姐姐，若是再胡攪蠻纏，別怪爹心狠了.……”
江婉兒聽後，竟‘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淚水與鼻涕站在一起，看上去又髒又惡心……
“嗬嗬。嗬嗬嗬……”
她笑得癲狂，沉浸在自己的悲歡喜樂當中，濃密的發絲遮擋住臉頰，樂得江老爺心裏發毛……
江夫人放緩語氣，剛欲勸說，誰知江婉兒一把推開江夫人，直奔江老爺撲了上去：“我要殺了你們，殺光所有人……”
江老爺被撞得後退兩步，攥住江婉兒的手腕，大聲喊道：“來人啊！”
兩名侍衛快步跑了進來：“老爺！”
“把她給我關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放她出來……”
“是！”
江婉兒被帶走了，屋外響起一陣狂笑：“殺，殺光所有人，哈哈.……”
這個樣子。明顯是瘋了……
“霄兒，你怎麽樣？哪裏不舒服？”江夫人坐在床頭，臉頰上掛滿了擔憂.……
傷口已經被包上了，本身也沒多大問題，梁霄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娘。我沒事，害您擔心了……”
江夫人側過臉去，眼裏氤氳著淚水：“都是娘不好，日後，定不會讓婉兒傷到你了……”
以梁霄對江婉兒的觀察。她絕對患有癲疾，也就是人們常說的精神病.……
可縱觀江府上下，江清宸頭腦清晰、聰慧敏銳，江老爺和江夫人更是人精，唯獨江婉兒癲狂暴躁、毫無理性，這根本不是遺傳之症.……
“娘，我有一事不太清楚.……”
“霄兒盡管問……”江夫人拉著梁霄的手，臉上的寵溺絲毫不加掩飾。
梁霄把內心的疑問說了出來，江夫人聽後，深深歎了口氣：“這是我們江府最不願提及的往事了……”
原來，在江婉兒十一歲那年，跟江夫人出城賞花，誰知遇到了山賊，侍衛拚死守護，可一拳難敵二手，殺到最後，江夫人被救了出來，江婉兒卻被山賊擄走……
兩天後，江婉兒被安羽所救，並安全的送回到丞相府。自那以後，江婉兒就對安羽產生一種變態般的依賴感，從此也患上了癲疾.……
這也是為何江婉兒跑到火鍋店，與梁霄扭打的根本原因，安羽對梁霄糾纏不放，江婉兒自然不會輕饒了她……
事情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瑣碎的矛盾如磚頭一般堆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壘起高牆。而站在牆頭上的人，正是安羽.……
梁霄聞言，有些疑惑：“娘，為什麽是安羽把婉兒救出來的？”
江夫人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但隻要婉兒能安全無恙，那些過往，不提也罷.……”
江婉兒的癲疾不是持續性發作的，平日裏，她根正常人無異，但隻要受到刺激，就會變得癡傻狂暴、六親不認，甚至會傷及自身性命……
“別想那麽多了，你身體虛弱，要好好休息，娘隻怕那個紫蕭照顧不好你，以後，就讓雪瀾跟著你吧.……”
說完，江夫人朝外麵喚了一聲：“進來吧！”
隻見一名皮膚白皙、嬌俏可人小丫鬟走了進來，她福了福身子：“夫人，小姐……”
“她和小秋同時進府，一直跟在我身邊，做事麻利，人也很機靈，霄兒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她便是.……”江夫人笑著道。
梁霄眨了眨眼：“紫蕭呢？紫蕭.……”
“小姐！”
聽到梁霄的呼喚，紫蕭飛快地跑了進來，雙腳把地板踩得‘咚咚’作響，江夫人聽後，直皺眉頭……
“小姐，您叫我？”紫蕭慌張道，臉頰上的血痕已經凝固了……
看到紫蕭還在，梁霄才鬆了口氣：“娘，紫蕭年紀尚小，不懂禮儀，日後我會好好教她的……”
江夫人歎息一聲，站起身看向紫蕭和雪瀾：“日後你們要照顧好小姐的飲食起居，出了閃失，我饒不了你們.……”
“知道了夫人！”
江夫人走後，梁霄拿出自製的藥膏，塗抹在紫蕭的傷口上.……
這江婉兒，下手實在狠毒，如果臉上落下疤痕，會成為終身的陰影，更何況，紫蕭還是個未嫁人的女孩子……
丞相府外，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停下，安羽步出馬車，帶著兩名小廝，匆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