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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雞飛狗跳

  天牢位於丞相府的東南一角,與靈鬆苑毗鄰,穿過一條破舊低矮的長廊,便可看到牢房的輪廓。


  “大小姐,夫人有令,您不能進去!”牢房門口,一名侍衛攔住江霄兒,臉上掛著一絲無奈。


  江霄兒救人心切,用力推了侍衛一把,吼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開!”


  “大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您還是請回吧!”


  江霄兒眯了眯眸子,冷笑一聲:“你叫張五吧,羅湘園的小桃,你可認識?”


  一聽到小桃的名字,張五麵色一慌,側過臉去:“不。不認識……”


  “不認識才怪!”紫蕭瞪著張五,撇了撇嘴:“相府內,誰不知道小桃已經定親了,你卻色膽包天,私下裏跟她幽會,若此事傳到夫人耳中。你可知道什麽後果?”


  “我,我隻是……”張五低下頭,支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江霄兒上前一步:“隻是什麽?若想保住腦袋,就給我讓開,不然.……”


  張五猶豫片刻,隻好側過身,放二人進去了。


  牢房內,陰冷潮濕,空氣中飄蕩著一縷酸臭的氣味兒,時至冬季,這裏無任何取暖措施,就連火盆都不曾見到。


  滿地的草屑和血漬。每向前走一步,江霄兒都感到頭皮發麻,當初她就在這個地方,差點命喪黃泉,江婉兒下手狠毒,萬一把內心的憤恨都發泄在銳寒身上,那就糟了。


  忽然,一陣慘叫聲從裏側傳來,紫蕭皺了皺眉:“小姐,這,這好像是梁大伯的聲音。”


  江霄兒來不及多想,快步跑了過去。


  一間牢房內,矗立著三個木頭樁子,梁富貴、梁銳寒和雪瀾,依次被綁在上麵,江婉兒手握皮鞭,猩紅著眸子,嘴裏發出一連串猙獰的笑聲。


  雪瀾站在一旁,替江婉兒拭去額角的汗珠:“小姐,您打累了,歇一歇吧!”


  “滾開,本小姐還沒打過癮呢!”


  說著,江婉兒掄起鞭子,朝梁銳寒的臉上甩去,江霄兒見狀,緊走幾步,想要去奪鞭子,不料江婉兒下手太快,一鞭子抽到江霄兒的肩膀上,瞬時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嗬,小賤人,你終於來了!”


  江婉兒扭曲著麵頰,陰惻惻笑道:“怎麽?心疼你那個野種弟弟了?”


  江霄兒看著滿身血痕的三人,內心的火氣升到頭頂,她迎著江婉兒的目光,咬牙道:“把他們放下來!”


  “呸。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對我發號施令?”


  江婉兒啐了口唾沫,其刁鑽刻薄、傲慢無禮的神態,與市井潑婦並無二致。


  江霄兒勾了勾嘴角,走到江婉兒麵前,一把奪過鞭子,楊手就甩了她一記耳光。


  “啪!”


  清脆的響聲在牢房內回蕩著,江婉兒一個趔趄,撞到如月的懷中。


  “大膽!”


  如月扶穩江婉兒,欲要上前理論,誰知江霄兒掄起鞭子,對準二人就抽了起來。


  “啪!啪……”


  “哎喲!疼,疼.……”


  如月擋在江婉兒身前,脖頸處,瞬間綻放出兩道帶血的鞭痕。


  “小賤人,你瘋了嗎?這可是娘的命令!”江婉兒躲在如月身後,尖叫道。


  江霄兒揚鞭的手一頓,哂笑道:“若是不你對娘誣言佞語,娘又怎會關押銳寒和雪瀾?”


  她緊緊攥著鞭子。氣得全身發抖、怒火難消:“江婉兒,拜托你適可而止,若真惹惱了我,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本以為搬到靈鬆苑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打擾、得休便休,而你卻接二連三、變本加厲地與我作對,真以為我默不作聲,就很好欺負了?”


  江婉兒從如月身後探出頭來,翻了個白眼:“小賤人,這是你咎由自取,純屬活該,未經爹娘的允許,就把梁富貴的野種接到相府,是你……”


  “啪!”


  不等江婉兒把話說完,江霄兒掄起鞭子就甩到她頭皮上,霎時間,一抹血流滑過臉頰。模糊了江婉兒的視線。


  “賤人,我殺了你!”


  江婉兒的情緒徹底失控,推開如月就朝江霄兒撲了過來,後者躲避不及,被她撞倒在地,二人不顧形象地扭打起來。


  “大小姐!”


  “二小姐!”


  如月和紫蕭驚呼一聲,紛紛上前拉扯。


  見江婉兒明顯落了下風,如月咬咬牙,伸手去掐江霄兒的脖子,下一瞬,被紫蕭攔住了。


  “你這賤婢,竟敢偷襲大小姐!”紫蕭紅著眼眶。推了如月一把。


  如月也不甘示弱:“嗬,小妖怪,你也有資格在這裏狺狺吠語?”


  “你,你說什麽,我整死你!”


  二人也不管自家小姐了,如陰陽兩極的磁鐵,緊緊糾纏在一起,相互撕扯著頭發和衣襟。


  牢房外,江老爺和江夫人急匆匆趕來,走到鐵柵欄前,見到這般景象,二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江府的兩位小姐,怎麽又打在一起了?


  “住手,都給我住手!”江老爺怒斥一聲,吩咐下人去拉架。


  紫蕭和如月很快被拽開了,但相府的兩位千金,似乎有著血海深仇一般。打得難舍難分、驚天動地。


  二人的臉頰上、脖子上、胸口處,均殘留著數道血檁子,頭發被扯得亂如蒿草,金簪寶釵搖搖欲墜,裙擺上沾著血跡,披風也被拽得七零八落、狼狽不堪。


  “還不快住手?”


  江老爺黑著老臉。氣得牙根發癢,他親自上前,將二人分開。


  江夫人不忍直視,轉過身去,擦了擦眼裏的淚花。


  “爹,娘。你可得給我做主啊,這個小賤人竟然打我,嗚嗚.……”


  江婉兒爬起身,也不顧自身的形象,撲入江老爺的懷中,在頭皮上捋了一把鮮血:“爹爹你看,這就是那個小賤人打得,女兒委屈啊,委屈.……”


  這般說著,淚水已奪眶而出,但目光卻一直瞥向江霄兒,幾不可聞地勾起嘴角。


  “快去把傅太醫請來!”江老爺吩咐道。


  “是!”


  看著梁富貴幾人綁在木樁上,江老爺頗感詫異,瞥了江夫人一眼:“這是怎麽回事兒?”


  “老爺,這.……”江夫人絞著手中的繡帕,竟不知如何解釋了。


  江婉兒拉著江老爺的胳膊,一指江霄兒:“爹爹,都怪她,擅自接梁銳寒那個野種進府,一點規矩都不懂,我才.……”


  “放肆!”


  江老爺大發雷霆,一把甩開江婉兒:“你鬼迷心竅了?嗯?”


  “爹爹,我.……”


  “霄兒剛回府不久,你打也打了。罵了罵了,還想怎麽著?做為相府的二千金,你哪有一點名門小姐、大家閨秀的樣子?咳咳……”


  江老爺氣得直咳嗽,雙眸中也閃爍著憤怒的火光。


  江夫人趕忙扶住他:“老爺,您仔細著身子。”


  “還有你!”江老爺抽出胳膊,怒視江夫人:“你是當家主母,不從中調解也就罷了,怎能縱容女兒間反目成仇,鬧得江府上下雞飛狗跳、不得安寧,你糊塗了?”


  “爹!”江霄兒整理好衣物,走上前去:“此事與娘無關,是我一人做主接銳寒進府的。隻要放了他們,我願意承擔所有責任!”


  “小賤人,你沒資格講條件!”江婉兒捏著拳頭,謾罵道。


  “婉兒,住嘴!”


  江老爺已被擾得心亂如麻,吩咐如月:“把小姐扶回去!”


  “是!”


  “爹,那梁富貴跟我們江府有著刻骨仇恨,你一定要殺了他啊,殺了他……”


  “拉出去!”


  又走來兩名小廝,廢了好大勁兒才把江婉兒拽出去。


  直到這時,江老爺才看向江霄兒:“針對梁富貴一事,我一直沒說什麽,但不代表我心裏沒數。霄兒進府不久,爹本不想為難你,但你也該自知,相府是有底線的,你頻頻僭越,無視府規,爹也很難給你做主!”


  說完,江老爺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梁銳寒,歎息一聲:“從今兒個起,這孩子就暫時留在靈鬆苑吧!”


  “老爺,這怎麽能行?”


  江夫人蹙緊眉頭,拉著江老爺的衣袖:“老爺,那孩子可是梁富貴的野種啊!”


  “別說了,我做出的決定,便不會輕易改變!”江老爺一甩寬袖,轉身走了出去。


  羅湘園內。


  江婉兒雷霆震怒、火冒三丈,橫掃了桌案上的所有茶具和筆硯,怒聲嘶吼:“賤人,早晚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小姐,小姐!”如月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臉上掛著一抹欣喜。


  “有屁快放!”江婉兒白了她一眼,順勢坐在藤椅上。


  如月湊了過來:“小姐,馮秀蘭找到了!”


  江婉兒愣了一瞬,隨後狂笑起來:“哈哈,好,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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