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鏖戰
金鏢師見江霄兒爬上來，滿麵驚慌，“江掌櫃，這裏危險，您快躲起來啊！”
“無妨！”江霄兒皺了皺眉，隱隱有些詫異。
這些人到底是誰？為何要進攻山莊？
隻聽‘嗖’的一聲，一支弓箭破風而來，流星閃電一般，迅疾如光……
“江掌櫃小心！”
金鏢師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江霄兒，以血肉之軀擋在她麵前。
“噗……”
鋒利的箭鏃刺破皮肉，摜入金鏢師的胸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金鏢師雙腿發軟，跪在地上。
“金鏢師，金鏢師……”
江霄兒喚了兩聲，伸手點住金鏢師的穴位，“撐住！”
“江……江掌櫃。您，您快走吧！咳咳……”嘴裏的血沫子泉湧一般噴薄而出，浸染了他的衣襟，“方才我已經讓人從後山溜了出去，回到京城搬救兵了，咳咳.……”
江霄兒點了點頭。“來人，把他送到門房去！”
登時跑來兩人，把金鏢師抬了下去.……
寥常青的手下前仆後繼，仿佛永遠也殺不完，壁虎一般攀在牆上，一點點往上移動著。
江霄兒攥著弩機，對準下方就射了四發銀針。
兩名士兵慘叫一聲掉了下去，其他人見狀，大聲呼喊，“快看，江霄兒在城牆上，抓住她.……”
“抓住江霄兒。賞黃金百兩，宅院一套！”寥常青揮舞手中的長劍，冷冷一笑，“先到先得！”
士兵們聽後，像打了雞血似的，不管不顧地向上爬去，已經有七八人立在牆頭上，跟鏢師們拚殺在一起.……
江霄兒的弩機隻能發射四根銀針，眼下已彈盡糧絕，她隻好撿起一把匕首，臨危不懼地站在眾人前頭。
“能動的，把人都給我砍下去！”江霄兒大聲命令道。
“是！”
鏢師們解決掉眼前的對手，拉滿弓弦，對準牆下瘋狂射擊.……
但他們畢竟勢單力薄、人數有限，沒支撐多久，士兵們便蜂擁而上，目標直指江霄兒。
一時間，高牆上血流成河、殺伐震天，屍體橫七豎八的疊在牆頭，體內鮮血汩汩而出，染紅了整個夜色.……
“保護江掌櫃！”
不知誰喊了一聲，讓所剩無幾的鏢師把江霄兒團團圍住，刀劍對外，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高牆之下，一道人影從草窠中快速奔出，寒光閃爍之間，斬殺了寥常青的駿馬。
一聲淒慘的嘶鳴，戰馬倒地，寥常青騰空而起，攥緊手中長劍，與黑影血戰在一起。
“叮叮.……”
刀劍碰撞，火花飛舞，士兵們讓出一片空地，高舉火把，照亮了來者的臉頰……
此人正是觀察敵情的莫風，眼見大小姐性命不保。便快速出手，舍命相救。
懂得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莫風雙眸淬滿了殺氣，哪怕命喪於此，也在所不惜。
揮舞長刀，橫掃寥常青的腳下，後者淩空飛起，長劍舉過頭頂，直奔莫風揮砍而來……
“殺！”
“叮……”
莫風橫刀格擋，後退數步，才穩穩停下。
而就在這時，人群中的兩名士兵拿起弓箭，對準莫風就射了過去.……
莫風冷眸一眯，勘勘躲過第一發的襲擊，卻被第二發弓箭刺穿了右腿，他一個踉蹌跪在地上，胸脯起起伏伏。劇烈喘息。
寥常青喉間發出一連串陰險的笑聲，走到莫風麵前，“你是江丞相的貼身護衛吧？”
莫風瞪著一雙厲眸，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並未言語.……
“嘖嘖，你這大內高手，也不過如此嘛！”寥常青挑了挑眉，“現在我就給你個痛快，然後再活捉你們大小姐，讓我這群弟兄‘解解乏’，哈哈，哈哈哈……”
“狗賊，拿命來！”莫風眼眶猩紅，剛掄起長刀，就被兩名士兵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高牆下方的一幕，落在江霄兒眼中，她攥緊匕首。刺入一名士兵的咽喉中，隨後趴在牆頭上大聲呼喊，“莫風，是你嗎？”
莫風臉上沾著血水，聲音鏗鏘有力，“大小姐，屬下失職，不能保護你了。”
江霄兒聞言，搶過鏢師手中的弓箭，對準牆下就射了一發.……
“噗！”
“啊……”挾製莫風的士兵嚎叫一聲，倒地身亡。
寥常青見狀，抬頭瞪著江霄兒。“賤人，我看你還能撐到幾時？”
“誰派你來的？”江霄兒再次拉滿弓弦，厲聲問道。
“嗬嗬.……”寥常青冷笑一聲，“自然是想殺你的人了。”
江霄兒勾起嘴角，“好一條走狗。今天，你若是殺不死我，日後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話音落下，手中箭鏃已然發射出去，隻聽‘叮’地一聲，寥常青擋過一箭，命令手下，“愣著幹什麽？給我殺了那娘們！”
就在這時，遠方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如沉雲之中的悶雷，如鼙鼓喧天，如滔滔江水，如萬馬奔騰，朝山莊這邊急速湧來.……
莫風擠出一絲笑容。“終於來了！”
“你說什麽？”寥常青蹙緊眉頭，臉上掛滿了恐慌。
“嗖嗖嗖……”
幾百支弓箭如狂風閃電，雨點一般落在人群之中，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牆上攀爬的士兵紛紛掉落……
整個高牆之下，儼然成為屍山血海。宛若地獄一般的景象。
幾十展印有‘江’字的旌旗在寒風中飛舞飄搖，丞相府三百名府兵策馬而來，聲震九霄，眨眼間便與寥常青的部下廝殺在一起.……
“保護大小姐，保護莫統領！”
“是！”
三十多名府兵把身受重傷的莫風圍攏起來，以絕對的人數優勢。將殘餘的賊子逼入牆角……
邵廣一召集鏢局的所有人手，大概五十多名鏢師，以極快的速度衝到山門處，將試圖躲藏的賊人斬殺殆盡。
天空破曉，一輪紅日照亮東方，沉積了一夜的烏雲，在晨光的映射下，悄然散去，隻餘溫暖的熱量灑向人間.……
寥常青渾身是血，躲在牆根下戰戰兢兢，臉上的淩厲和凶狠，早已化成灰燼。
“打開山門！”江霄兒走下高牆，吩咐活下來的鏢師道。
厚重的鬆木大門被緩緩推開，江霄兒抬手摸了摸頭上淩亂的發髻，慢慢走了出去……
府兵們見到江霄兒後，齊齊半跪在地，“拜見大小姐！”
江霄兒擺了擺手，“諸位辛苦了。過會兒進莊用膳，好酒好肉管夠！”
府兵們聽後，喜上心頭，齊聲高呼，“謝謝大小姐！”
走到莫風麵前，看了看他的傷勢，江霄兒才鬆了口氣。“把莫統領抬進去。”
“是！”
處理好一應事務，江霄兒背著雙手，來到寥常青麵前.……
還剩下二十多名餘孽，皆一臉惶恐地看著江霄兒，全身顫抖不止。
“大小姐，這些人該如何處置？”一旁的侍衛幽幽問道。
江霄兒盯著寥常青看了片刻，麵無表情道：“寥常青留下，其餘賊子，斬！”
“遵命！”
百十名府兵衝上前去，提起鋼刀，痛殺開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噗……”
“啊……”
隻在眨眼間。圍在寥常青身邊的士兵盡數斬殺，隻餘他孤身一人站在原地，哆哆嗦嗦地看著江霄兒。
“江……江小姐，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就饒了我吧！”說完，寥常青‘撲騰’一聲跪了下去，給江霄兒連連磕頭。
江霄兒激戰一夜，此時容顏憔悴、四肢乏力，但雙眸卻炯炯有神，“我是不是說過，今日你若殺不死我，我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寥常青不敢點頭，默默跪在地上，噤若寒蟬.……
江霄兒朝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的俯視寥常青，“再問你最後一遍，誰派你來的？”
寥常青踟躕半晌，抬起頭道：“我若是說了，江小姐可留在下一條性命？”
“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講條件！”江霄兒蹙彎柳眉，銀針在手，慢慢逼向寥常青。
後者嚇得冷汗橫流，顫聲道：“是程貴妃讓我來的。”
江霄兒聞言，心裏一悸，冷聲問道：“程貴妃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