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我要做正妃
安羽被江霄兒一番話‘懟’得啞口無言，憤怒的火氣掛在臉上，讓他嘴角肌肉不停的抽搐。
“羽王，你今日過來提親，為何會兩手空空？連最基本的聘禮都沒準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江老爺怒視安羽，甕聲甕氣道。
安羽翹起二郎腿，抬手撣了撣衣擺上的塵埃，冷笑一聲，“有什麽過分的？三小姐已經是本王的人，至於那些繁冗的禮節和規矩，就都免了吧！區區一個下賤的庶女，憑借殘敗之軀，還想風光出嫁不成？”
“你，你……”江老爺怒目圓瞪。氣得說不出話來。
江夫人也是滿麵陰霾，心裏把江景兒罵得狗血淋頭，那個不要臉的庶女，為了一晌貪歡和嫁入皇室，竟讓丞相府蒙上這般恥辱……
“對了！”安羽勾起嘴角。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這三小姐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唯有這肚子特別爭氣，本王隻垂憐她三四次而已，嘖嘖，她就懷上了。”
說到這裏，安羽直視江老爺，笑得愈發得意，“江丞相，你生養的閨女。是不是肚子都很爭氣啊，嗬嗬……”
“羽王，你不要得寸進尺，咳咳.……”江老爺顫抖著胡須，隻感覺怒火燃遍全身，胸口也脹痛的厲害。
江霄兒拍了拍江老爺的手背，“爹爹莫要動怒！”
“是啊！江丞相何必這般火大？”安羽噙著一抹極其欠揍的笑容，冷冷掃了江老爺一眼，“這往後值得你發怒的地方多著呢，若整日愁眉苦臉、怒火難消，江丞相氣也氣不過來啊！”
“羽王！”江霄兒眯了眯眸子，不慌不忙道：“今日是來談論景兒婚事的，羽王這般狺狺狂吠，倒真符合你王爺的身份。”
“江霄兒！”安羽一拍桌案，怒聲吼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
“羽王，你若不想談論此事，就快點回去吧，我們可沒時間跟你虛耗著。”江霄兒雲淡風輕的呷了口茶，隨後又補充一句，“更何況，我們丞相府不歡迎野狗進來吠語！”
“你……”安羽瞪圓了眼珠子，臊得滿臉通紅。
有些話江老爺和江夫人不便言說，隻有江霄兒才能毫無忌憚的怒懟回去，如今安羽跟丞相府徹底撕破臉麵，那些微薄的禮儀也不必顧忌了……
“七日後，本王會派轎子過來，讓三小姐準備準備吧，告辭！”安羽扔下這句話，便帶著元禾闊步離去。
江老爺哆嗦著雙唇。臉上糾成一團，剛站起身，隻覺得胸口發悶，‘噗’的一聲便吐了口鮮血……
“老爺！”
“爹！”
江夫人和江霄兒趕忙上前，扶住江老爺，“爹，您怒火攻心，還是回屋歇息吧，孩兒去給您煎藥！”
江夫人痛心疾首、滿臉哀戚，“老爺，您仔細著身子啊，莫要被那個逆女氣壞了！”
“我沒事，咳咳.……”江老爺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麵容憔悴道：“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生養出這麽不知廉恥的女兒。把我們江家的臉都丟盡了，咳咳……”
“爹，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況且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既然景兒一心想要嫁入王府，如今美夢成真，咱們應該祝福她才對！”江霄兒淡淡道。
江老爺一生所維護的名譽和聲望，被江景兒徹底毀掉，如今安羽又踩在地上用力碾壓，這比扇他耳光還要恥辱……
與此同時，黒鸝園內。
江景兒站在銅鏡前，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精心描摹的眼線如同柳葉一般，彎起一道醉人的弧度，嬌俏的臉上上透著淡淡紅暈。美眸流盼，頻頻看向門外，希望安羽能見一見自己。
“娘，羽王今日過來，真的是提親的嗎？”江景兒一臉期待的問道。
明氏滿麵哀愁的點點頭，眼裏掛滿了惆悵和絕望……
江景兒抿了抿嘴，“那羽王為何不來看我？”
丫鬟月喬站在一旁，悻悻道：“看什麽？人家羽王都走了，哪有時間看你？”
這黒鸝園的丫鬟從不把明氏母女放在眼裏，別說洗衣做飯、打掃房間了。很多時候，都是明氏反過來伺候她……
“真的嗎？羽王真的走了？”江景兒眨了眨眼，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月喬懶得回答，翻了個白眼，便回屋休息去了。
“景兒，既然羽王已經答應娶你，就別計較這些小事了。”明氏說著，從床下拿出一隻破舊的木匣子，吹了吹上麵的灰塵，而後緩緩打開。
可見裏麵裝著不少雜物，有一些金銀首飾和發黃的地契，明氏展開紙張，上下掃了一眼，隨後塞到江景兒的手中，“這幢房子雖然不值錢。但也是娘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景兒拿好。”
說完，明氏又把木匣當中的首飾倒了出來，微微歎了口氣，“這些首飾。是娘當年的嫁妝，景兒都拿去吧！”
“娘……”江景兒眼裏閃爍著淚花，拉起明氏的手，“你把這些東西都送給我，你自個兒用什麽？”
明氏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娘用不著了……”
江景兒聽後，麵色一慌，緊緊攥著明氏的手，“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傻丫頭，娘怎會做傻事呢？隻要景兒能在王府過得幸福美滿，娘就很開心了。”明氏抬手揉了揉江景兒的頭，眼裏溢滿了慈愛和不舍。
江景兒默默垂下眸子，心裏極其忐忑，“娘，我爹會不會恨我啊？”
“說什麽胡話？父女之間哪來的深仇大恨？等你在王府站穩腳跟，反過來幫襯你爹，他也會高興的。”
“真的嗎？”江景兒眨巴著一雙天真的眸子，似乎很難相信一般，再次確認道。
明氏輕輕頷首，沒有言語。
七日後，到了江景兒出嫁的日子，本以為整個相府都會張燈結彩、懸掛紅花、歡喜臨門，誰知卻比江景兒想象中的還要冷清……
荒蕪的黒鸝園一如既往的破敗蕭條，就連門楣上的燈籠都殘破不堪。斜歪著春日的涼風中，發出‘嗚嗚嗚’的怪叫。
明氏一大早就幫江景兒梳妝打扮，看著鏡中的女兒，明氏的心都快碎了，她能想象到江景兒嫁入王府會是何種境遇，隻求羽王能真心待她，讓她開開心心生活便好……
成親之日，連一套像樣的嫁衣都沒有，更別說十裏紅妝、財寶滿車了，主院那邊毫無動靜。就連府內的下人都是一臉漠然，絲毫不關心三小姐是否出嫁。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明氏帶著江景兒來到主院正堂，給江老爺和江夫人行告別禮……
江景兒心裏透著一抹喜悅，她終於解脫丞相府的束縛，並心甘情願地嫁給羽王，多少女孩想要躋身於皇室，卻隻能在夢中實現，而她，卻夢想成真了。
“景兒拜別爹爹、家母！”江景兒跪在地上，慢悠悠的磕頭，臉上掛滿了得意和自豪。
江老爺冷哼一聲，連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站起身便走了出去……
江夫人抬了抬下巴，臉上的嫌棄和厭惡不加掩飾，“王府的轎子已經到了，嫁過去後，要做好妾的本分，莫要逾越王府的規矩。”
“你說什麽？妾？”江景兒猛然抬起頭來，表情瞬間呆滯。
江夫人蹙緊眉頭，“當然是妾，難道你還想做王妃不成？”
“可是.……可是羽王已經答應我了，要納我為正妃，怎麽可能是妾呢？”江景兒徹底淩亂，心裏布滿了恐慌。
一旁的明氏倒沒有太大的反應，她一早就料到安羽不會信守承諾，於是撫了撫江景兒的後背，“景兒，咱們走吧，娘送你出府！”
江景兒一把甩開明氏，跪走到江夫人麵前，哭唧唧道：“家母，我不要做妾，我要做正妃，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