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觀不合

  夜靜了，人困了，徐曼打開手機，發現有未讀信息，打開一看，銀行賬戶上多了十萬元，驚嚇的小臉煞白，不知道是銀行係統出現問題還是天降美事，仔細想想，除了魏國強就隻有莫斌會幹這種事。


  徐曼打電話小心詢問魏國強，聽著老板一臉蒙圈的回答就知道不是他肯定是莫斌，然後又打電話問莫斌。莫斌正在氣頭上，手裏拿著徐曼退回來的鑰匙，心裏憋著氣不知道怎麽發泄，看到徐曼的電話，不由分說的接起臭罵道：“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幹嘛？”


  徐曼被莫斌的火氣嚇到，小心喊道：“莫總”心裏嘀咕道“誰得罪你了？拿我出什麽氣嘛，有話不能好好說嘛？”最後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沉默著不知如何接話。


  莫斌聽到徐曼溫柔的稱呼，欲言又止的含糊沉默，從生氣轉為委屈的說道：“徐曼，你就那麽喜歡折磨你自己嗎？你不覺得你對我很殘忍嗎？你無視我對你的好，排斥我對你的幫助，你能不能行行好，幫幫我，讓我過幾天舒心的日子？”莫斌被徐曼氣的語無倫次，分不清自己的立場，開始抱怨起徐曼來。


  徐曼覺得納悶了，自己哪裏得罪他了，他要這麽和我說？無奈的說道：“莫總，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一直都很好！”不知道又要怎麽接下去，沉默一會，看看時間，才晚上八點多，又接著說道：“莫總，現在有空嗎？我們見個麵。”


  莫斌被徐曼突然的邀約驚喜的跳起來，歡快的答應了。


  徐曼把地點選在離景苑公寓不遠的小吃店，順便點了幾個小吃等著莫斌，見莫斌滿麵春風的走來，意氣風發的樣子帶著成熟而堅毅的風進來，徐曼迎眸對視，淺淺一笑，收回冷漠，招呼莫斌坐下，羞愧的說道：“莫總，謝謝你能來，工資少，請不起山珍海味，隨便吃點。我觀察了，衛生條件不錯，味道也不錯，將就著吃點吧。”


  莫斌對於徐曼，從來隻有驚喜，從知道她會做菜，到會功夫，再到會插花，又到懂人生懂哲學，最後做人還坦誠、真實、不造作，深深折服。怎麽世上會有這麽傻的女人，虛榮都不要，張牙舞爪的活在世人麵前。


  “還沒吃飯？忙什麽忙到現在才吃飯？”莫斌款款落座，優雅大方的端起勺，象征性的吃上一小口，滿足的點點頭，欣喜的看著對麵的女人，發現徐曼根本沒有動筷的意思，遲疑的問道：“你怎麽不吃？”


  “我肚子不餓。”然後微微一笑，有些難為情的看著莫斌。


  “不餓你點這麽多吃的幹嘛？”莫斌放下勺，疑惑的看著眼前化著淡妝，清秀靚麗的女人。


  “我們不可能幹坐著不吃東西吧，這樣太尷尬，所以就隨便點了點東西。”徐曼有些靦腆，羞紅了臉，眼底的冷漠武器在莫斌麵前不敢再亮相，溫柔從容的低著頭。


  莫斌又一次被徐曼震撼，又氣又好笑的說道：“那你怎麽不選公園啊？你還真有想法！”說著想伸手揉揉她的秀發，徐曼反應很快，迅速躲閃開，隻剩莫斌那雙修長白皙的大手懸在空中，最後無奈的移到後腦搔搔自己頭。


  “莫總，謝謝你！我有能力養活我自己，我沒有理由接受你的饋贈，這卡你拿著，裏麵的錢我一分沒動。”徐曼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卡，遞給莫斌。


  莫斌看到遞過來的卡，眼底的憤怒聚集成冷笑，嘲諷的說道：“徐曼你是真清高還是故弄玄虛？能養活自己就是這樣養活自己？你說你住的是什麽地方？現在吃的又是什麽？徐曼，求你不要拒絕我的好意，我想幫你！”


  “想幫我就讓我來天恒上班吧，工資肯定比我現在高。”徐曼祈求的看著莫斌，一臉認真，不像開玩笑。


  莫斌第二次聽到徐曼想來天恒上班，心裏的疑惑凝在眉宇間，條件反射的問道：“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破格招聘你。”


  “你不是想幫我嗎？這還不是理由？”


  “不是，我要你的理由。”


  “天恒工資高，算嗎？”


  莫斌冷眼旁觀，認真審視，心裏盤算著她為什麽要隱藏真實想法，嘴上卻嘲諷的說道：“這麽喜歡錢，還我卡幹嘛？”


  徐曼冷哼一聲，站起身準備走人，畢竟今天的目的是還卡，與三觀不和的男人在一起太浪費時間，不如回去想想裝修設計的事情。


  莫斌發現徐曼準備離開，立馬站起來，拉住徐曼的手，生氣的說道：“沒說清楚為什麽就要走？坐下。”


  徐曼寡淡的瞟一眼莫斌，冷傲的說道：“沒有什麽好說的，莫總請自重。”看一眼莫斌拽著的手，力道太重，已經開始刺痛，徐曼用餘角的敵意生氣的吼道：“放手。”


  莫斌發現其他客人都看著他們，他丟不起這個人，隻好拉著徐曼往外麵走，沒想到外麵人更多，而徐曼掙紮得更厲害，最後實在沒辦法。莫斌隻好扛起徐曼往公寓走，反正離家近，想怎麽鬧就到家裏鬧，免得在外麵丟人。


  莫斌把徐曼丟到沙發上，累得脫下西服，解開領帶，由於剛運動完一臉潮紅，胸脯一上一下的快速起伏，性感的喉結不停滾動著，滿眼怒意的看著徐曼。


  徐曼被莫斌摔得頭暈，在他肩上掙紮太猛，現在也沒力氣折騰，隻是安靜的坐在鬆軟的沙發上，恐懼的看著這頭發了瘋的獅子如何發威，小心翼翼的轉動著眼睛，一身武藝根本不敢施展，怕傷了莫斌。


  “徐曼，你到底想幹嘛？一言不合就走人，你是不是想逼瘋我？”莫斌挨著徐曼坐下，隻想坐下休息，沒想到徐曼嚇得趕緊往邊上挪動，莫斌惡作劇的又靠近一點，就這樣一點點移動，他倆的距離不斷接近，徐曼隻好站起來，冷傲的看著莫斌，憤怒的吼道：“莫總，不要太過分，我說的很清楚，想進天恒就是為了錢，我隻想用自己的雙手賺錢，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施舍，求你給我留點尊嚴，好嗎？”


  莫斌呆愣半分鍾後，冷冷答道：“讓我想想。”莫斌此時的為難並不是沒道理，天恒最近銷量急劇下降，內部存在極大漏洞，競爭對手來勢洶洶，內憂外患，天恒並沒有外表那麽光鮮亮麗，已經滿目瘡痍。莫斌不願意徐曼莫名跳進這灘渾水，更不想讓徐曼看到自己失敗的樣子。


  徐曼一個機械大專生，到公司能幹嘛？做保潔？自己心疼。做銷售？性子又太孤冷。做文案？公司已經搖搖欲墜，哪有這麽多文案來做。莫斌一時為難，隻能用想想來搪塞過去。


  徐曼又一次看到莫斌的為難，冷笑著說道：“莫總，作為公司老總，安排一個人進來都這麽困難？”徐曼眼底透著渴望而譏笑的看著莫斌，眼底的清泉蕩起一絲漪漣，猜不透的狐疑和冷笑。


  莫斌湛黑的眼底透出一絲無奈，很快堆起一個甜美的笑容，演示內心的驚慌，淡定說道：“我隻要一個能打動我的真實理由。”


  徐曼冷笑著說道：“看來莫總看不起鄉妹子，消遣我啊。沒事，算了，不強人所難，再見。”徐曼匆匆走到門口，拉開門想走，又被莫斌一把拽回來，緊緊抱住，不願放手，語氣溫柔的在耳畔叮嚀：“徐曼，別走，天恒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別為難我，好嗎？我真的舍不得你受委屈，知道嗎？”


  徐曼被莫斌溫柔的話語，溫暖的懷抱蒙住，身體僵硬，腦子一片混亂，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半天，說道：“保潔員我也願意，行嗎？”說著徐曼轉身收起鋒芒，小心的看著莫斌。


  “怎麽可能幹那種？”莫斌忽然提高聲貝嚷道，心想自己的女人怎麽可能去做保潔阿姨？


  “瞧不起保潔員嗎？”徐曼忽然心靈受創，原來莫斌骨子裏的高低貴賤深入骨髓，他們之間的差距不是隔著一條河流，甚至是長江黃河那麽長，眼神悲憤的看著莫斌。


  “不是這個意思，你誤解我了。”莫斌在徐曼麵前似乎矮半截，委屈的立刻反駁，趕緊解釋。


  “那你說是什麽意思？”徐曼冷靜的看著莫斌，眼前的男人溫柔可憐，竟然讓自己恨不起來。


  “我想把你放家裏，什麽也不做，坐享天恒，願意嗎？”莫總癡情的看著徐曼，滿眼的寵溺和關愛，如此特別的告白超出內心的極限。


  徐曼聽出莫斌話裏的意思，嚇得臉頰緋紅，羞澀不安，為了破解這種尷尬局麵，徐曼冷傲說道：“莫總想找戀人啊？那我不合適啊，又老、又晦氣，行了，別消遣我了。”狠狠推開莫斌的魔爪，此時心裏害怕到極點，為了劃清界限，徐曼在心裏狠狠警告自己，如果莫斌再敢碰自己一下，馬上讓120的車來收屍。


  莫斌被徐曼狠心拒絕後傻愣著不知道如何解釋，假如立馬說愛顯得太輕浮，他們感情也沒到那程度；要是說喜歡，那顯太敷衍、隨意，最後什麽也不說，眼底湧出一暖熱流，浸濕整個眼眶，臉上痛苦的表情擰在一起，最後慢慢擠出四個字：“我喜歡你。”聲線低沉得如同十八層地獄冒出來的，害怕又卑微的隱藏起內心躁動，可惜徐曼已經聽不到了，一聲悶重的關門聲，淹沒他膽小的表白。


  莫斌失落的坐到沙發上，墨黑的眼底敷上一層薄薄的冰涼，整個人像抽空血液，慘白無力的癱在沙發上，原來初戀的心魔讓心靈鍍上一層厚厚的霧霾，愛也變得謹小慎微。


  十八歲的青蔥歲月，是無數男孩逐夢和成長的最美年華，在那個璀璨的歲月了，莫斌高傲得不可一世，優異的成績，全校體能健將，長相俊美、一雙帶電而迷人的大眼，是全院女生心中的男神。


  就是這樣完美、優秀的男人，敗在外表清純，內心肮髒不堪的秋雨手中，矯揉造作、嬌爹迷人，像水一樣溫柔衝刷著莫斌那顆堅硬的心。莫斌剛剛舉手投降，敗在石榴裙下時，言仲昊的出現揭開這個女人陰暗的麵紗，不僅腳踏兩隻船，還與商界大佬勾搭，恬不知恥的裝純情。就是在那樣的場合言仲昊與莫斌成為患難兄弟，結下深厚友誼。


  初戀的味道就是這樣的苦澀、酸楚，久經歲月侵蝕，依然毒攻肺腑，不能痊愈，至今提及愛情，仍然心有餘悸。


  莫斌微閉雙目，深呼吸、平複心情，冷靜後拿起電話，命令道：“言少，放下手裏所有工作，明天去雲南幫我查一個人，待會把她的資料e-mail給你。務必要快。”


  假如秋雨是莫斌戀愛旅程中的心魔，那徐曼就是他幸福路上的拐杖。當年徐曼爽朗的笑容，活潑可愛的性格，徹底擊破莫斌心裏陰霾，再次想擁有愛情。而再次遇見的徐曼讓莫斌心中困惑，到底是什麽樣的變故讓徐曼變成這樣？


  寒冷的北風肆意吹拂內心慌亂，隨風飛舞的秀發在空中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冷清的街道坐著三三兩兩的趕路人，徐曼慌亂不安的拚命奔跑，內心躁動不安，忽然停下腳步，狠狠扇自己幾個耳光，清醒清醒，嘲諷自己白日做夢，信以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