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視察工作
裝修工作接近尾聲，飯店雖隻進行微調，事事上心，精益求精，沒有當初的奢華，總體感覺是溫馨與祥和，多了一分家的溫暖，讓人想走進，慢慢品味人生百態，體會生活裏的酸甜苦辣。
“小斌，周末沒事，去看看飯店什麽情況吧？”魏國強翹著腳，叼著煙，一副悠閑自得的樣子，語氣平淡無奇，簡單到無力反駁。
“表哥，你成天安排工作讓我做，我真沒時間談戀愛了？”莫斌本想撒撒嬌，看到魏國強毫無表情的麵孔，聲音逐漸變弱。
“你喜歡女人？”魏國強清淡語調掩飾不了不可逾越的霸道。
“其實我喜歡男人，但是你小姨接受不了啊，不然個人問題早解決了。”莫斌幽暗的眼底透出邪魅的笑容，玩笑中不失心機的避重就輕，巧妙轉移話題。
“行了，不要憑了，趕緊看看店裏成什麽樣了，我好籌劃後期工作。”魏國強沒工夫與莫斌閑侃，著急徐曼改變風格後的效果，雖已看過效果圖，但總歸還是擔心。徐曼做事穩重，畢竟不了解，心中難免不安。
莫斌心裏嘀咕著：就你忙，我公司還一堆爛事等著我處理呢，你還真和我不客氣？拿我當小工使喚啊？還有你徐曼，真夠厲害的，這麽長時間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關心關心我是否安好？都是一群沒良心的。
莫斌披起風衣，靈眸閃動，箭步出門，走路帶風，恢複平時冷酷的麵容，屏蔽外界一切侵擾。
“徐曼，你思想獨到，眼光特別，你看看，經過調整後，整個飯店裝修風格都變了。”裝修師傅杏眸陶醉，像初開的櫻花，張揚而靈動。
“主要是你畫的好，色彩搭配得不錯。”
“你學什麽專業的？在這當監工確實屈才，不如來我們公司吧？”
徐曼回眸一笑，清冽動人，繼續吃著自己的盒飯，笑而不語，時而不破，專業人士的肯定，讓徐曼心底泛起一絲得意。
“你過獎了，我哪會什麽設計，網上找的。”
“不可能，抄襲與原創我都分不清，那我白幹設計這麽多年，相信我，跳槽吧！你有這個實力。”師傅雙手握緊飯盒，厚厚眼鏡下一雙帶著奢望的眼神等待著徐曼，緊繃的圓臉逼出一層紅暈，像蛻了皮的櫻桃，可愛無比。
徐曼秋眸相望，一臉稚氣，清秀俊朗，毫無心機，單純善良，沒經曆過大風浪的大男孩，淺淺一笑，感激自嘲道：“那是你的功勞，我可不敢邀功。”
莫斌隔著櫥窗，瞪眸凝視，徐曼與師傅們圍坐一起，愉快的交談，大口吃著飯，胃裏泛酸，心頭隱隱作痛，這就是你冷落我的理由？不知他們聊到什麽高興的事，徐曼溫柔一笑，清麗脫俗的俊俏模樣更加迷人，莫斌欣慰的笑了，至少徐曼不再板著臉，裝出一副冷血無情的樣子，莫斌滿足了。
莫斌修長幹淨的大手扶著方向盤，深邃的眼底注視著櫥窗裏的女人，看到她又一次爽朗的笑靨，嘴角露出迷人的酒窩，有意無意訴說這不公的世道，滿足的吃飯相，掩蓋住生活的緊迫，還有隨遇而安的做事態度。
莫斌決定不再偽裝，不再壓抑感情，用真心實意打動徐曼冰封的心。
莫斌似乎沒有發現，從第一次遇見徐曼，他的情緒和思維都被徐曼牽引，自己不知不覺中陷入徐曼樂觀、活潑的世界裏，總想徜徉飛翔，不願再離開。再次遇見的輕薄隻為消遣與試探，最後發現徐曼還是當初那個純粹、幹淨的女人。
愛情有時來的很湊巧，不是你需要就出現，而是出現得防不勝防。
釋迦摩尼說過：這輩子與誰見麵，成為誰的誰，都是上天注定的，我們沒有辦法改變，隻能欣然接受。
一向高傲成功的男人，讓他突然降低身份，追隨女人，莫斌心裏還是有些不屑，更多的是放不下麵子。坐在車上，悄悄看著櫥窗裏甜美交談的徐曼，內心早已天人交戰，不斷鼓勵自己戰勝懦弱和膽怯，別擔心被拒，慌亂的尋找掩飾道具，最終一無所獲，隻好強硬著頭皮往前衝，這麽美好的女子，再不爭取真就沒機會了。
莫斌心裏活動結束，強迫自己麵對現實，進行實際演練，快速跳下車，拿出毅然赴死的決心，靈眸一動，裝出意外的表情，傻愣愣的喊道：“徐曼。”
“你好，莫總，歡迎指導工作。”
說著立刻放下手裏的飯盒，用手慌忙擦擦嘴，禮貌而嚴肅的站起來，向莫斌打招呼。
徐曼此時沒有過多的想法，剛剛平靜的心情，由於莫斌的出現，又一次打亂心裏平衡，麵靨紅潤，心慌意亂。
“不用這麽討好我，我不是你老板。”莫斌垂眼掃視徐曼一秒，嘴角的辣椒皮固執的不願下地，傲然堅守著嘴邊。莫斌本想幫她拭去，看她傲慢無禮，又放棄，繼續觀察飯店。
徐曼回到沉默狀態，隨著莫斌的視察不停跟進，眼前的男人到底是善於玩弄感情，還是消遣自己？徐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麽長時間的冷靜，她已經放棄任何男人好感，做一個禁欲的女人，守住愛路銘的最後一道防線。可是看到莫斌，心裏又開始搖擺不定，她恨現在的自己。
“你怎麽把飯店風格改成這樣了？你老板知道嗎？”莫斌越走越歡喜，這還是原來的飯店嗎？怎麽猶如森林，沁心自然，舒適安逸，有種家的安心。
“知道，我讓老板看過效果圖的，他同意了！”
“太有趣了，這些鄉土氣是你設計的？”莫斌故意激怒徐曼，語調帶著傲人的蔑視。
徐曼聽到鄉土氣時，心裏浪打沙灘，很不是滋味了，無意中看到設計師怒火般的眼神，徐曼想壓下這場戰役，連連說到道：“城市人住慣了洋樓，突然換換風格，換換鄉土口味，這樣更有噱頭，更有宣傳價值。”
“誰給你的膽？你在開什麽玩笑？”
“莫總，我聽老板的吩咐。”
莫斌想激怒徐曼，受不了在自己麵前的那份淡然。但是徐曼太冷靜，冷靜得有些無處下手。更可氣的是徐曼隻對自己一人冷漠，對別人已經開始熱情和歡愉，莫斌心裏更加生氣。
追女人對於莫斌來說，就像一個塊新領域，曾經開發過，但是經營不善，半道就關門大吉，還被數落沒情趣，最後心裏留下一道陰影，現在也還杯弓蛇影。
“走，陪我吃飯，順便講講你的理念我聽聽。”莫斌說出這句話時，臉都紅了，慌忙轉過頭與師傅們打招呼。
突如其來的邀請讓徐曼受寵若驚，但是徐曼理智的回答道：“我吃飽了，看也看了，還想聽什麽意見就在這說吧。”
莫斌哪管這麽多規矩和客套，拉著徐曼就往外走，徐曼像隻流浪貓，一路被主人硬扯著回家，一臉驚恐的看著莫斌的背影。
裝修師傅看著徐曼被拽走，心裏擔心、害怕徐曼有危險，生怕改動風格惹怒老板，遷怒徐曼。但從他們十指相扣，老板眼底隱藏著的愛意，徐曼羞紅的臉蛋，明白個大概，放心的讓其拉走。
莫斌拉著徐曼的手，兩人濕熱的汗液交融在一起，柔滑而白皙的小手，軟軟的、綿綿的，剛勁而修長的手指牽著就不願鬆開。莫斌徹底燃燒了心中壓抑的情感，他想據為己有。
莫斌閃過臭警察也曾這樣拉著徐曼的手，心裏醋瓶打翻，越想越氣，不知不覺用力猛握。
徐曼不清不楚被老公之外的第二個男人牽著，好久沒有感受過男人的溫度，她恍惚間留念這雙大手，竟然意.淫了這雙手，她想抱抱這個男人，好好感受來自男人的溫度。但握著的手，刺疼感強烈到想奮力掙紮，手腕也被莫斌捏出道道手指印，真心的痛的不行。
徐曼下意識抽出小手，掙脫他的大手，愣愣的站在車旁，疑惑的看著莫斌。
“愣著幹嘛？上車啊，吃飯去。”
“莫總，我吃過了！”不停的揉捏自己刺痛的手腕。
“那看著我吃，快點！”莫斌湛黑的眼底鄙見徐曼手腕上的紅暈，眉心緊鎖，擔心剛剛的力道是否傷了徐曼，溫柔說道：“是不是剛剛弄疼你了，對不起！”
徐曼驚恐的瞪大那雙迷人的大眼，很快羞澀的低下頭，臉頰緋紅，咬緊嘴唇，用力過猛，嚐到一股鹹鹹的血腥味。
莫斌搶過徐曼的手拿在手心細看，心疼的幫她哈哈氣，委屈又溫柔的說道：“誰讓別人牽你手了，我同意了嗎？”
徐曼嚇得趕緊抽出自己的小手，不懂這話什麽意思，也不敢多想。環顧一眼這輛高檔、幹淨的豪華車，再看看自己油料髒汙，一身囧樣，最後看看莫斌英俊瀟灑，一雙忽閃地述說著有的沒的深邃眼眸，折射出一副俊美男子的成熟穩重，徐曼猶豫了，這樣的搭配實在格格不入。
“莫總，具體進度你也看了，你自己去吃吧！”
說著轉身就想走，莫斌眼疾手快抓住她不放。
“莫總，你看看我穿成這樣，把你車弄髒了，不劃算。”
“你想得美，把外套脫下來，外翻墊在屁股下。”莫斌迎眸瞪上徐曼逃避的目光，一副不可商量的表情。
徐曼真的沒有辦法，隻能小心翼翼的脫下外套，整理整齊放在座位上，自己悄悄的坐上去。
“沒有做過車嗎？係好安全帶，還是要我幫你？”
徐曼再沒反抗的資本，隻好聽話照做。
“莫總，讓不熟悉的人看著你吃飯你不別扭嗎？”徐曼內心是抗拒的，如此不搭的兩個人硬要強綁在一起，自己如此排斥，對方攻勢依然不減。
“你是嗎？”莫斌冷冷冒出一句，明眸一鄙，又恢複平靜的表情，還是猜不透的眼神。
“莫總我明顯感受到敵意，我好像沒拿你工資幹活吧？”徐曼小聲反駁，心生畏意。
“我有股份。”莫斌冷不丁拋出一句，又送一個惡狠狠眼神，煩躁的想這確實是個話多的女人。
徐曼嚇得冷汗直冒，官大一級壓死人，原來就是這個理。
徐曼再不敢抱怨，也不再聊天，更不嘮叨。瞬間車內靜得隻能聽到他們均勻的呼吸聲，靜得尷尬。莫斌也感到氣氛怪異，空氣中彌漫著曖昧氣息，打開音樂，放著一首過時的傷感情歌。
寄人籬下，即使受迫，也隻能強忍，尊嚴、麵子統統不存在。因為地位懸殊，存在話語權的不對等。隻有擁有絕對權力，或者駕馭誌高的資本，自私、占有都不為過。現在的徐曼不管打工、還是查案，都處於金字塔最底層，被奴役，被摧殘，也隻能忍氣吞聲。
窗外的城市快速的閃過，還沒來得及看清早已退出很遠，霓虹閃爍，燈火輝煌。從繁華的都市一路狂奔，慢慢路燈變得昏暗，路麵車輛減少，眼前的落敗讓人後怕。窗外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名的鳥淒慘的叫著，聽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湧。
徐曼一直看向窗外，外麵的風景不停變換，最後漆黑一片。徐曼緊張起來，不知道莫斌想帶她去哪？
她內心害怕了！
自從病好以後，徐曼很討厭黑色，黑夜吞噬所有生靈，包括一個人的存在。黑夜解放所有思想，白天不敢想的在黑暗中可以肆意妄為。
徐曼恐懼了，她想老公，想家人，想念原來安逸的生活。她現在也沒有搞清楚是什麽毀了她原來的一切，她痛恨現在的自己。
空調開得太大，徐曼緊緊的抱著自己，一小隻蜷縮在座位上。
莫斌看到徐曼頭頂的冷汗，蜷縮抱手的微微打著寒顫，心口收緊，隱隱作痛，立刻停穩車，脫下身上的西服，幫她蓋上，然後開大暖氣，升高車內溫度，溫柔說道：“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很快就到了。”
寬敞的商務車，由於不明身份、關係的兩人顯得狹小而緊密，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獨處，不懂雙方的呼吸頻率，難免尷尬。
以前有小翔在，調節氣氛、緩解情緒，今天徐曼緊張，傳染了莫斌，跟著也不自在起來。
莫斌看到她與其他男子在一起，心裏就酸澀難忍，心口絞痛。今天看到她與設計師輕鬆愉悅的交談，內心又不平衡了，不知道為什麽想要強迫她，是心裏的懲罰還是想給多年的堅持一個信心？他隻知道既然下定決心去愛，就必須對徐曼好，對她負責。
“快到了，今天帶你來吃最正宗的山雞火鍋，很好吃。”
“對不起，莫總，我吃過了。”聲音如縫隙中發出，低沉而微弱。
莫斌內心掙紮，受不了徐曼的冷漠和排斥。他想告訴她，他們是舊相識，他願意天天看到她，願意帶她到天恒上班，願意一輩子寵溺她！
可是莫斌膽怯了，聽到徐曼不耐煩的抵觸，心裏又開始搖擺，害怕又一次被狠心拒絕。莫斌心裏做著強烈的鬥爭，在愛情麵前，商業巨子也成感情矮子。
莫斌把車平穩停在一戶仿古屋建築的農家旁，門緊鎖，院落漆黑一片，破敗的木門上貼著告示：裝修中，請見諒！
“看來你沒口福了，停業裝修中！”
莫斌筆挺有神的身形，轉向徐曼，一道黑影蓋在身上，一陣壓迫感襲來，呼吸困難。
“走吧，換一家。”徐曼淡淡說完，頭也不回的跳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