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願意交代
深夜的牢房裏，郝仁聽著獄友均勻而平穩的呼吸聲，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睜著眼，抬頭仰望漆黑的天花板，腦子裏的思緒不斷翻騰，忽然縱身躍起，粗糙的大手捂住王東的嘴，不停晃動搖醒王東。
王東從睡夢中驚醒，驚慌失措的瞪大雙眼看著眼前腦門上被黑暗籠罩著的男人，擔心的眨巴著眼睛傳遞友好。
郝仁狠狠抽出王東枕頭，從芯子裏拿出徐曼照片，小聲問道：“這個女人和你是什麽關係？”
王東驚喜的看著黑子，心中沉重的大石終於落地，原來黑子已經注意到他了，又一次眨巴著眼睛傳遞著友好。
“她是你什麽人？”郝仁開始隻是覺得湊巧，獄中也能遇到熟人，慢慢接觸中總感覺二毛是有目的的接近自己。
郝仁細心觀察中發現這個男人圍繞著的問題都是四五年前的一位故人，覺得蹊蹺，直到不經意間看到徐曼的照片，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二毛潛伏在自己身邊的目的是為了故人的女人。
王東一臉淡定的看著郝仁，抬起黝黑的大手指指捂著的手，示意放手才好交流，猜不出黑子意欲為何的一臉平靜說道：“她是我用命守護的女人。你認識？”
郝仁先是一驚，然後狐疑的審視著眼前黝黑壯實的男人，不信的問道：“你們認識多久了，就大言不慚說這種大話？”冷哼中有些不自信。
“黑子，你是聰明人，肯定猜出我進來的目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麽？能不能告訴我！”王東心急的說道。
黑子憂鬱的看一眼暗無天日的黑暗，深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的說道：“幫我個忙！”說完黑子拽著王東向結實的牆壁撞上，竟然大聲呼救：“救命，有人自殘！”
寂靜的牢房裏瞬間亂成一團，獄友圍觀，警察跑來救助，而王東似乎明白什麽，一個勁往牆壁上撞，無論黑子如何用力拉回都於事無補。
警察很快帶著王東前去救治，而郝仁作為證人也被帶去問話，牢房瞬間恢複安靜，其他犯人麵麵相覷的不能理解，一臉不關己事的冷默，繼續躺下睡覺。
王東被帶到醫療室，一個勁說“我要見蔣處長，快，我有重大發現。”拽著他的警察先前打好招呼，聽說有發現立刻通知蔣嘉傑進來。
郝仁像沒事人一樣，冷冷坐在詢問室，一句話也不說，玩玩手指甲，慢慢喝口水，優哉遊哉隨意觀察著詢問室，好奇的雙眼咕嚕咕嚕亂看，一句話也沒有，怎麽問也不說一句話。
兩位審問員使出渾身解術也沒聽到郝仁一句正經的話，突然門開了，蔣嘉傑風塵仆仆、意氣風發的站在門口，冷傲的看一眼，對著同事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我來！”說著淡定的坐下，認真的審視眼前這位頑固分子。
“你不就是等我來嗎？說吧，想說什麽我聽著！”蔣嘉傑一副洗耳恭聽的認真模樣。
郝仁猶豫一會，疑惑的說道：“你認識徐曼？”忽然立直身子，認真的盯著蔣嘉傑看，似乎想從他的眼底讀出不一樣的答案。
蔣嘉傑不緊不慢的看著郝仁，冷冷說道：“繞這麽大的彎子不就想保護徐曼嗎？”戲虐的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說出一個電話號碼，冷靜又睿智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郝仁說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郝仁聽到電話號碼那刻，徹底臣服於眼前高冷又智慧的男人，忽然站起聲，凳子也被狠狠拽起，金屬材質的鐵凳牽扯著每一寸肌膚，肉撕裂的聲音都能聽到，絲毫不在乎的說道：“徐曼有危險，一定得保護好她！這輩子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毀了她的幸福與平靜。”說著淚眼婆娑的痛哭起來，傷心欲絕的悲痛樣，整個人陷入一種深深的自責中。
蔣嘉傑強忍著激動的站起聲，溫柔的遞給他紙巾，冷靜的問道：“前因後果，詳細說出來，不能有任何隱瞞。”
“我交代，在這段時間裏我也看清楚看明白了，除了政府，誰也不可能真正關心一位病殘的老人。我坦白。”黑子深深吸口氣，準備從頭交代案底。
蔣嘉傑準備好一切錄音設備，看著沉思中的黑子慢慢開口陳述整個事實。
一場孤獨而悔恨的陳述，平靜而內疚的辭藻讓整個房間空靈而有生命，似乎連空氣都能感受到肝腸寸斷的悔意和滿心遺憾。
蔣嘉傑粗濃的眉宇間擰成一條線，整個人陷入一種外界刺激的陣痛和心碎，隔著空氣也能感受到關路銘思念中疼痛而亡，心口像被千斤重石壓著，喘息都是艱難。湛黑的眼眸帶著仇視的看著眼前帶有悔意而悲傷欲絕的男人，雙手拽緊，細微的灰塵也被蹂躪得精疲力盡。
郝仁悔恨的闡述完，深深吸一口氣，抬眼對上蔣處長那雙刺入心脾的毒辣眼眸，後背一陣發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緊張又害怕的說道：“蔣處長，我知道我對不起徐曼，請你們一定保護好她！”
說著想站起身，又被鐵凳撕扯得生疼，不由得咧著嘴，強忍著疼痛的傻笑。
蔣嘉傑平複內心的痛恨，平靜說道：“保護每一位公民是我們的職責，你放心好了！”說著站起身憂傷的離開這個房間。
郝仁被安排到獨立獄房，安心的等候同夥落網，一臉懺悔的看著天花板發愣，似乎這樣毫無壓力的日子太期待了。
蔣嘉傑安排好工作，快速驅車離開，心急如焚趕往徐曼家。
懷孕月份越來越大，徐曼也越來越不舒服，整個晚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安分，內髒像被吹大的氣球撐脹，渾身酸痛難忍，而一旁的莫斌更是陪著徐曼一起承受這份痛苦，心疼的安慰著。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看著漸漸入睡的徐曼，莫斌揉揉太陽穴，滿身疲憊的起身準備洗漱，桌上的電話不停震動，莫斌凝眉看一眼，快速走到陽台小聲接起電話。
掛了電話，莫斌換身衣服立馬出門，門前的黑色轎車安靜的等候著，莫斌紳士拉開車門，轎車立馬飛馳出別墅區。
莫斌一臉亢奮的坐在蔣嘉傑麵前，布滿紅血絲的眼底透著興奮的看著眼前一臉疲憊的男人，小心的問道：“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