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饑不飽腹
看到莊若若過來，老漢明顯瑟縮了一下。
這自然引得莊若若心中生疑，她自然不會覺得自己麵目可憎，老漢之所以畏懼，定然是因為身旁的張二狗。
莊若若宛若沒有察覺一般，徑直上前，“老人家，你自己一人住在這嗎？家裏人呢？”
張二狗沒等老漢開口，就搶先提醒說，“李老頭，這位是京都來的二小姐，她問你話呢？趕緊給我恭敬回答。”
聞言，老漢再次哆嗦一番，“回小姐的話，這老頭我跟孫女留守家中，有一兒子，帶著他媳婦在京都有錢人家做工。這年頭，田裏荒廢，種不了幾個錢，為了一大家子吃得上飯，都去城裏打工了。”
“老人家，種田不能保證溫飽嗎？”莊若若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隻引得老漢連連擺手，“累死累活種田，到頭來連家裏人都吃不上一頓飽飯，那還能保證溫飽？小姐久居京都，自然不明白莊稼人都是靠天賞飯吃的。”
說完，老漢就低頭紮起稻草來，也不再理會莊若若。
張二狗趁機上前，一腳將老漢踢到一邊，自己則舔著臉湊上前，“二小姐，這些粗鄙之人，平白汙了您的眼，不如我帶你去村頭逛逛，那裏才種了不少花，可漂亮了。”
莊若若卻並不領情，“張二狗，我是來巡視的，又不是來遊山玩水的，你如若不樂意陪著，大可以先走，我繼續去村裏逛逛。”她隨即轉身，朝著院外走去。
張二狗立馬追了上去，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但轉瞬即逝，“瞧二小姐說的，我張二狗怎麽不樂意陪著？實在是小的害怕小姐您累著而已。”
莊若若扭頭就走，絲毫沒有理會張二狗，徑直往村裏走去。
沒走幾步，莊若若就看到一收拾整齊的院子，雖然圍欄有些破舊不堪，但還是讓莊若若眼前一亮。
察覺到莊若若的視線，張二狗二話不說抬腳將關著的木門一下子踹開，隻聽到“嘭”的一聲悶響，木門搖晃了幾下，轟然倒下。
對此莊若若不悅地皺緊眉頭，張二狗卻未曾察覺一般，搖頭晃腦地朝正屋走去，還沒等裏麵的人回應，徑直推開門。
隻看到一少婦眉頭緊攢著抬頭看過來，當看到張二狗時，眼神裏充斥著恐懼。
就連緊跟著張二狗進來的莊若若，少婦都不曾發現，“張，張二狗，你怎來了？”
“王寡婦，老子不能來嗎？”張二狗如同在家中一般隨意，徑直拉過唯一的一張椅子坐下，而王寡婦見狀，敢怒不敢言，仿佛早就習慣了張二狗的跋扈。
莊若若上前一步，“這位嬸子，冒昧打擾了，我是莊若若。”
王寡婦抬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輕點點頭，“見過二小姐， 奴家聽說京都莊府小姐來村裏了，不曾想二小姐會來我家，家裏也沒什麽好招待的，還請二小姐湊合喝點白開水吧！”
說著，王寡婦就起身走到一邊的櫥櫃裏，拿出唯一完好的瓷碗，趁她拿碗的時候，莊若若探頭一看，櫥櫃裏空空如也。
這個發現，讓莊若若柳眉再次緊蹙起，她沒想過村裏人過的竟是如此淒苦的生活，而她也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農莊裏，竟然還有人吃不飽飯。
莊若若本以為農莊裏的人，雖然辛苦，但也有所收獲，不曾想他們卻連基本的溫飽問題都無法得到保證。
突然院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緊跟著一小男孩瑟瑟縮縮地走了進來，乍一看到這麽多人，小男孩嚇得急忙縮回腦袋，在院中不知所措的站著。
莊若若也發現了小男孩，朝他招招手，“這個小男孩是……”
“回小姐的話，這是我兒子，叫胖小。他，他有些認生。”王寡婦緊張不安地連忙解釋。
張二狗則嗤笑道：“胖小怎麽還是如此膽小？叫他滾回房，別嚇到二小姐。”
“張二狗，本小姐沒那麽膽小，會被一孩子給嚇住！”莊若若不滿張二狗連番插嘴，冷聲說道，當她轉過頭，看向胖小時，臉上又堆滿了笑意，“你叫胖小嗎？可你看上去好生瘦弱。”
說著莊若若就伸手欲牽住胖小的手，可不曾想，胖小一個激靈，忙不迭的要躲開。
“滋啦”一聲，本就不牢的粗布被硬生生給扯開一道口子，莊若若很是懊惱，可在不經意發現胖小的胳膊上全都是傷痕時，她整個人都驚住了。
胖小慌張地將袖子拉下，遮蓋住手背上的傷，然後就匆匆忙忙的躲到王寡婦的身後。
見莊若若看來，王寡婦忙跪下，“莊小姐，胖小他從小就怕人，萬萬不是對小姐您不敬的……”
聞言，莊若若一愣，而張二狗卻抬手一巴掌揮了過去，王寡婦猝不及防得被扇得跌坐在地上。
“張二狗，你做何打人？”莊若若見狀，厲聲喝道。
張二狗打了人絲毫不反悔，反而還振振有詞道：“回二小姐的話，小的是替二小姐出氣，這臭小子竟然敢嚇小姐，小的自然要替小姐好好教訓一下，俗話說得好，子債母償……”
“放肆，張二狗，你給我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遍。”莊若若的火氣被徹底激發出來，她憤憤不平地指著張二狗，斥責。
張二狗很不爽，可還是轉身往外麵走，心中很是不爽，“如果不是裏正要我盯著你，你真當我想跟著你這丫頭嗎？”
可他再怎麽無知，也不敢當真得罪莊若若。
而莊若若在喝退了張二狗後，又與王寡婦閑談了一會，沒有了張二狗，王寡婦話不覺多了些。
“回小姐的話，自從丈夫死後，我就靠租種莊稼的田地謀生，這些年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我們娘兩都快吃不飽飯了……”王寡婦越說，心中愈發的悲涼。
眼看著麵前泣不成聲的女人，莊若若開始反省，“看來莊家的佃租太高了，一個兩個說吃不飽算是個例，但如果大家都如此說的話，很可能確實有問題。”
莊若若隨後也沒心思繼續走訪村民了，徑直朝著她們住的地方走去。
直到莊若若帶著下人進去，張二狗才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