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斷定
當曹鎮的目光掃到已經死了的王亮時,臉上滿是驚訝!
「怎麼回事?是誰幹的?」
陳奕通道:「曹將軍來的正好,這人你應該認識!他是原康平城駐軍,這裡有兩封信,你也看看吧!」
曹鎮皺著眉頭接過那兩封信,一目十行的掃過之後,咬牙切齒道:「這該死的東西,竟敢勾結北蒙人,如今還算他良心未泯,否則我定親自動手將他剮了。」
浦安修插話道:「曹將軍對此好像一點都不懷疑?」
曹鎮:「有書信在此,還有什麼可懷疑的?雖然我也心痛,不敢相信王亮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只是證據確鑿,由不得我們不信。」
曹鎮滿面痛色的說出這番話,外面的許多人都面露怒意,卻又敢怒不敢言。
浦安修悠悠道:「曹將軍這麼說未免太武斷了,也有可能是別人栽贓嫁禍。」
曹鎮輕道:「浦公子未免太高看他了,他就是一個小兵,有什麼資格讓人費那麼大力氣的栽贓嫁禍?」
那幾個剛剛為王亮說話的人,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
他們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曹將軍,我以人頭擔保王亮並不是會出賣厲國之人。」
「對,我也可以作證,雖然我們只是一個小兵,卻也知道家國大義。」
「北蒙人殺了我們那麼多兄弟,此仇不共戴天,若是遇到北蒙人,只會拼個你死我活,又怎麼會因為丁點利益出賣厲國。」
曹鎮漫不經心的抖了抖手裡那兩封信,「那你告訴我這東西是哪來的?軍營里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只栽贓他?」
那幾個小兵激憤的說不出話來。
曹鎮沉聲道:「事情已經很明白,有這功夫嚼舌根都給我練兵去。」
眾人雖然不服,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垂頭喪氣的散去。
只聽人群中不時的有人咕噥兩句。
「王亮就這麼白死了,死前還要背負洗脫不去的罪名……」
「肯定是有人看他不順眼,故意栽贓嫁禍,只是這一招也太狠毒了。」
「你這麼一說,我怎麼覺得王亮的死跟薛將軍的叛城那麼相似呢!」
「我一直覺得薛將軍那麼忠正的人,不可能為了一點私利就棄城不顧,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只是曹將軍不知出於什麼目的,連說都不讓我們說。」
「曹將軍一直跟薛將軍不對盤,薛將軍死了,他自然開心,即便是假的,他也會讓這事變成真的。」
士兵間的議論,曹鎮自然聽到了,只是這麼多人,他不確定哪句話是出自什麼人之口,卻知道這些人大多都是以前薛勁手下的,現在到了他手底下,自然對他多有不服。
他眼眸微眯,在眾人之間掃了一圈,似是要記住這些人長了什麼模樣。
等人都走遠了,曹鎮才回過頭來對趙延迅道:「殿下恕罪,他們都是粗漢子,憑感覺做事說話,認為跟王亮感情不錯,突然爆出這樣的事,他們便頭一個不信,若是哪句不中聽了,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在場之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雖然知道王亮不像表面看出來那樣憨厚老實,只是曹鎮心裡肯定也有鬼。
趙延迅開口道:「這人是曹將軍的手下,既然曹將軍已經有了決斷,那本殿下就不摻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浦安修跟著趙延迅一起出來,兩人對視一眼,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便都沒有開口。
兩人走出不遠陳奕信和裴峰也都出來了。
既然趙延迅已經說了王亮是曹鎮的手下,現在人又死了,屋裡也搜查過了,便也沒必要再留下。
總之這王亮不是個好的,射殺一城主將和叛國,隨便哪個罪名都不輕。
浦安修和趙延迅密聊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天都黑了才從趙延迅那裡出來。
之後趙延迅便書信一封,讓人快馬加鞭,秘密送回京城。
浦安修回到住處,這發現屋裡黑燈瞎火的,顯然是沒有人。
浦安修只覺得心頭一凜,快步過去推開屋門,屋裡果然空蕩蕩的,薛月沒有回來。
浦安修向外看去,天都已經快黑了,薛月那性子也不可能是在朋友那裡忘了回來,這會兒還沒回來,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她心心念念的要去找他弟弟,浦安修心裡越來越不安,就怕她一個心血來潮真的走了。
連門都來不及關,浦安修轉身快步向外走去。
他焦急的四下觀察著,抓住人就問有沒有看到薛月,得到的都是搖頭說沒有。
浦安修找了兩條街都沒有看到人,他煩躁的撓了撓頭髮。
正要去多叫幾個人一起去找,朦朧的月色下,卻看到那個矮小瘦弱的身影。
浦安修焦躁的情緒終於得到安撫,提著的那口氣也終於放了下來。
「你去哪兒了?怎麼這會兒才回來?」
明明剛剛還著急的不行,真遇到人了,卻不捨得把自己的怒火發出來,下意識的便放緩了口氣。
薛月抬了抬自己受傷的那隻胳膊,「換藥。」
浦安修重重的吁了一口氣,「下次換藥一定記得叫我,傷筋動骨的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薛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說你有事不便打擾。
浦安修道:「那些事即便我不去做,也會有別人去做,而你只有我這個哥哥陪著,所以有事不用跟哥哥客氣,一定要跟哥哥說,知道嗎?」
「哦!」
雖然只得到一個字的回應,浦安修卻覺得無比滿足,至少她這是答應了。
兩人慢悠悠的往住處走去,浦安修道:「換個葯怎麼用了那麼久的時間,我記得你很早就去了呀!」
薛月不在說話,因為今日庫拓攻城,雖說厲國大勝,可是還是有許多士兵受傷,軍醫們忙著救治傷兵,她覺得自己的傷不是那麼著急,便在一邊等著了。
誰知道這一等,就過了那麼久,直到老軍醫發現了,這才給她換了葯。
薛月不說,浦安修也不追問,反正她不想說的事他從來不問,之後只要稍微找人打聽一下,便一清二楚。
把人帶回了住處,浦安修道:「都這會兒了,你肯定沒吃飯吧!你先等等我去拿飯。」
薛月點點頭,老實的坐在桌子邊。
浦安修點了油燈,讓黑暗的屋裡有了昏黃的燈光,這才出去,出去沒多久,人就回來了,手裡拎著個小籃子,裡面是兩碗菜,兩碗米飯。
「今日打了勝仗,有肉吃。」
一平碗白花花手指厚的肉片,這樣粗糙的吃食,在以前的浦安修眼裡,是連看都不屑看一眼的,現在卻成了最好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