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到手的鴨子飛了
思涵神色越發的沉了一許,隨即微微抬眸,森冷無波的凝向了那異域女子,低沉而問:“你究竟何人?來我東陵京都,是為何意?”
森冷的嗓音,透著幾分冷冽與煞氣。
大抵是不曾料到思涵會武,再加之方才被襲吃了虧,那異域女子眼角一挑,此際也不準備殺那曲青蕪了,那雙淡藍陰冷的目光直直的朝思涵望來,殺氣疼疼的問:“本姑娘此生,倒是不曾在別人手裏吃過虧,你這賤人今日踢了本姑娘手腕,惹本姑娘惱怒。但凡,你若有自知之明,便自殘一臂,本姑娘,也好……留你全屍。”
留她全屍?
不得不說,這女子好大的口氣。
思涵眼角稍稍一眯,陰沉而道:“正好,我也不喜吃虧,更愛打抱不平,你公然在我東陵行凶,將我東陵律法視為無物,我今日,自也要替天行道,免得留你禍害他人。”
異域女子冷笑一聲,滿是嘲諷陰沉的道:“就憑你?方才你贏本姑娘一回,不過是暗中偷襲,你當真以為,就憑你便能傷得本姑娘?再者,這破爛的東陵,早有一日要被東陵徹底吞了,如今在這東陵,你與本姑娘講東陵律法,豈不是諷人了些?本姑娘且讓你死得明白些,無論東陵律法如何,隻要有我墨哥哥震場,別說是你,便是你東陵宮中那母夜叉與毛頭皇帝要拿下本姑娘,自也要看我墨哥哥的意思。”
思涵瞳孔驟縮,並不曾伸手開大,僅是陰沉沉的問:“你口中所謂的墨哥哥,是誰?”
她冷傲而笑,“你不配知曉。”
這話一落,未待思涵再言話,她已是騰空而來,以手成掌,猛烈的掌風毫不客氣的朝思涵襲來。
思涵及時閃身躲避,手中的匕首也森冷猛烈的朝她招呼。
瞬時,畫舫周遭之人越看越不對勁,待得單忠澤已是將其中一名黑袍男子打落水後,眾人頓見水中浮出片片血紅。
刹那,周遭之人頓時震驚,而後急忙驚吼而呼,“殺人了殺人了!”
這話一出,周遭畫舫驚恐四散。
思涵無暇顧及,依舊招數狠烈的與那異域女子交手。
那異域女子,身手著實不凡,但兩個回合後,思涵卻知,這女子雖招數了得,但內力並未太過渾厚,且體力也未有她顏思涵持久。
待得第三個回合後,思涵也無心與她多打,僅是強行動用內力與她拚鬥,待她滿身吃力之際,思涵眼明手快的將她的手臂反扣在了身後,而她手中的匕首,也瞬時落在了她的脖子。
瞬時,異域女子眼角一僵,麵色也沉底的冷沉下來,但也是極為識相的未再動彈。
“主子!”不遠處的黑袍男子頓時驚呼,手中的長劍抑製不住的頓了一下,單忠澤手中的長劍頓時收勢不住,一劍將那黑袍男子貫穿。
“噗。”
黑袍男子驀地悶哼一聲,頓時抑製不住的張口溢血,隨即下意識的要抬劍朝單忠澤刺來,不料單忠澤頓時抽劍而避,他身子當即站立不穩,頓時抑製不住的朝後跌去,最後竟是極為恰巧的仰出了欄杆,跌落在了畫舫下的湖裏。
刹那,一道厚重的破水聲驚起,水花四濺,而待聲音平歇時,異域女子這才反應過來,隨即扭頭回來,癲狂的朝思涵怒道:“你殺了本姑娘的雙鷹!你殺了我的雙鷹!你竟敢殺了他們!”
怒吼的嗓音,悲憤猛烈,那雙淡藍的瞳孔積攢了磅礴怒意,似要將思涵與單忠澤徹底的碾碎吞並。
思涵滿麵沉寂,陰沉而道:“說,你究竟何人,來我東陵目的是何?”
異域女子滿麵盛怒,扯聲而吼,“本姑娘是誰,你這賤人無資格知曉。你且等著,待我墨哥哥來收拾你!”
這話一落,她當即扭頭,開口而喊,“墨哥……”卻僅是剛剛喊出而字,嗓音,便戛然而止。
思涵循著她的目光朝前一望,瞳孔也是縮了縮,隻見方才打鬥之前還穩穩停靠在展文翼畫舫前的那艘畫舫,此際竟了無蹤跡,徒留前方水域中的零星花燈隨著湖水層層起伏,透著幾分涼薄蒼茫之意。
異域女子眼神僵硬,麵色頓時白了白。
思涵回眸過來,陰沉無波的再度朝她問,“你口中的墨哥哥,是何人?”
說著,思緒翻轉,想了想曲青蕪的反常與這異域女子口中呼喊的‘墨’字,隨後,神色一沉,麵色也格外的嚴謹冷冽開來,隨即唇瓣一啟,再度低沉沉的補了句,“可是,東陵的攝政王,藍燁煜?”
這話一落,那異域女子猛的回頭朝思涵瞪來,怒沉沉的道:“我墨哥哥的身份,豈是你這等庸輩賤人能打聽的?你若識相,此際便鬆開本姑娘,若不識相,你且等著我日後要你性命,再屠你全家,再移平你府宅!”
思涵緊緊的扭著她的手臂,橫在她脖子上的匕首也稍稍朝她脖子上的皮膚逼近幾許,隨即低沉而道:“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隻不過,卻終歸無勇無膽,連家名都不敢自報。”
異域女子一怒,臉色越發的氣得通紅,僅是片刻,她紅唇意啟,正要大肆怒罵與威脅,隻奈何,她唇瓣動了動,卻終歸未道出話來,僅是瞳孔微微一縮,神色微轉,待半晌後,她開始煞氣騰騰的出了聲,“本姑娘曆來好麵子。便是要自報家門,自也不喜被人如此鉗製著逼問。”
說著,嗓音一挑,朝思涵挑釁道:“你不是厲害麽!有本事便先放了本姑娘,本姑娘再自報家門,隨即再與你大戰一回!若這次你再贏了本姑娘,本姑娘自是輸得心服口服,今日之事,本姑娘便也與你一筆勾銷。”
思涵神色清冷,陰沉而道:“你這話,若拿去搪塞旁人,許是奸計得逞。但你落在我手裏,豈有你做主的份兒!你既是不願自報家門,不願道出你那所謂的‘墨哥哥’是誰,無妨,隻要你人在我手裏,我,自有千百種法子,讓你主動說。”
這話一落,目光驀地朝單忠澤望來,“拿條繩子過來。”
單忠澤微怔,剛毅無波的目光朝那異域女子掃了一眼,隨即急忙朝思涵點頭,躬身朝不遠處的樓梯而去,準備尋展文翼找條長繩來。
“好生惡毒蛇蠍的女人。你且與本姑娘說,你又是何人?”正這時,那異域女子氣得咬牙切齒,陰森森的朝思涵問話。
待這話一出,瑟縮在角落裏的曲青蕪也與劉越一道朝思涵望來。
思涵麵色不變,滿眼幽遠與清寂,低沉而道:“你若有本事,便也自行去查。”
這話一落,不再言話。
正巧這時,展文翼帶著幼帝與周嬤嬤也上來了,而單忠澤,則手握長繩,跟在展文翼的後方。
思涵轉眸朝他們望去,滿麵沉寂的等著單忠澤將長繩送來,卻是刹那,單忠澤與展文翼幾人陡然駐足,紛紛臉色震驚,嘴裏不約而同的大呼,“長公主小心!”
思涵瞬時一怔,正要回頭而望,不料一枚圓珠滾落在她腳邊,脆生生的滾動聲讓人聽得膽戰心驚。
思涵瞳孔驟縮,下意識的要提著那異域女子挪身,不料身後頓時有破水之聲而來,而腳邊的那枚圓珠也陡然炸開。
瞬時,隻聞得轟的一聲,圓珠破開,濃厚的白眼繚繞,看不見周遭,思涵來不及反應,身後已突然襲來一人,捉上了她的肩膀。
她心底一沉,此際也顧不上異域女子了,當即鬆了她的手腕,隨即抬手本能的朝身後襲去,不料兩拳出去,卻打了個空,身邊有淩亂的腳步聲而起,未待她辨清襲來之人的方向,瞬時之中,便聞兩道落水之聲響起,而後,周遭,徹底恢複平靜。
白煙,依舊濃烈厚重,但卻並無味道,思涵垂眸,視線被白煙阻隔,仍是看不清周遭。
到手的鴨子,飛了。
思涵臉色陰沉得厲害,整個人立在原地不動,更一言不發。
“阿姐。”不遠處,幼帝急促擔憂的大呼。
刹那,單忠澤閃入霧中,摩挲著扣住思涵的手腕,便將她朝一旁帶去。
則是片刻,思涵出得白霧,站定在展文翼幾人身邊,幼帝急忙帶著哭腔的撲來,而後死死的抱著她的手臂,渾身發抖,似是嚇得不輕。
“長公主,您沒事吧?”展文翼滿麵陳雜,曆來溫和的嗓音也顯得發幹發緊償。
思涵回神過來,朝展文翼搖了搖頭,隨即又伸手摸了摸幼帝的頭,待幼帝略微安定下來後,她才抬眸而望,隻見前方濃烈的白霧已是散去不少,而她方才站過的地方,則是積了一潭水漬。
不得不說,方才從湖中躥出之人,的確是手法極快,未待她回神,便已從她手中帶走了那異域女子,且瞬時的躥湖而逃。
她瞳孔驟縮了縮,隨即稍稍鬆開幼帝,一言不發的朝前行至欄杆處,則見周遭湖水,早已平靜一片,而湖水之中,零星的花燈微微閃爍,不遠處,絲竹依舊,熱鬧依舊,亦如方才的一場廝殺打鬥,不過是,一場雲煙,並不真實。
“長公主,可要全城封鎖,搜索那異域女子?”正這時,單忠澤嚴謹恭敬的問出聲來。
思涵神色微動,淡漠搖頭。
待默了片刻後,她轉眸朝展文翼望來,隻道:“天色已晚,本宮與皇上倒得回宮了,今日,多謝許公子畫舫招待。”
展文翼麵色微緊,極是認真的垂眸下來,低道:“長公主無需客氣。今日出宮,倒讓長公主與皇上受驚,是微臣不曾將周遭之人查清楚,以極是嚴密周全的護衛長公主與皇上安危。今夜之事,的確是微臣失職,望長公主責罰。”
這話一落,他滿目複雜的朝思涵跪了下來。
瞬時,蜷縮在角落中的楊越與曲青蕪二人頓時震得不輕,蒼白的麵容也紛紛漫出驚色。
則是片刻,楊越二人頓時手腳並用的爬著跪了下來,顫顫抖抖的朝思涵道:“今夜,今夜多謝長公主救命之恩。”
思涵麵無表情的朝他二人一掃,隨即將目光直直的凝向曲青蕪,低沉道:“身為女子,若連自己都不自愛,更別提能得真愛。更何況,攝政王此人,人麵獸心,姑娘還是潔身自好點,切莫被他的表象給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