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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心頭猛跳

  思涵驚得不輕,心頭猛跳,慌亂之間,她猛的伸手入他的嘴裏,準備摳食,卻是正當這時,國師突然將她拂到一旁,隨即修長的手指在幼帝後背猛點幾下。


  瞬時,幼帝側身垂頭,當即幹嘔,一時,嘴裏的東西當即嘔出,待得一切完畢後,他抑製不住的咳嗽起來,身子顫顫抖抖,咳嗽不止。


  思涵滿目慌然,麵露心疼,待要下意識的再度踏步靠近,不料足下未動,國師已突然吩咐,“為皇上倒杯茶吧。”


  幽遠的嗓音,清冷從容。


  這話入耳,如同清澗一般,莫名讓人定心。


  思涵這才全然回神,神智回攏,待得轉眸朝國師望去時,則見國師正一手扶著幼帝,一手捏著幼帝的龍袍,而他那雙幽遠的瞳孔,則正朝思涵望著,那皺紋橫亙的麵容,也極為難得的卷出了幾許厚重與擔憂。


  思涵朝他對視一眼,而後便故作自然的垂眸,隨即緩緩往前兩步,伸手倒茶。


  待得茶水滿杯時,幼帝終於是止住了咳嗽。


  思涵麵色也逐漸放鬆下來,轉眸朝幼帝望來,則見他白著的臉已是稍稍恢複了紅潤,整個人,也已稍稍恢複了平靜。


  見他如此,心底越發釋然,思涵強行按捺心神,指尖微動,將手中的茶盞遞在了幼帝麵前。


  “瑋兒先喝些茶,潤潤嗓。”她溫潤平和的道。


  這話一落,幼帝不曾伸手接杯,但緊著眉頭猶豫片刻後,終歸還是伸手過來接了,隨即便稍稍仰頭,就著手中的茶水猛灌。


  待得一切完畢,他放下空杯,突然扭頭朝國師道:“國師,朕已飽了,可否先下桌去看書了?方才那本論語,朕還不曾看完兩頁,想在今夜睡下之前,將那兩頁看完。”


  思涵瞳孔一縮,落在幼帝麵上的目光微微一深。


  國師滿目幽遠的朝幼帝望來,凝了片刻,卻是終歸不曾阻攔,僅是薄唇一啟,緩道:“可。待皇上與長公主好生言道後,便可去書桌旁看書了。”


  幼帝恭敬點頭,轉頭朝思涵望來,卻也僅是迅速掃了一眼,而後便垂眸下來,低低而道:“瑋兒去看書了,皇姐與國師,慢慢用膳。”


  這話一落,幼帝渾然不曾耽擱,小小的身子當即略微靈巧的躥下圓凳,隨後便迅速踏步至不遠處的禦桌旁坐下了。


  一時,周遭氣氛再度恢複了沉寂,無聲無息之中,厚重壓抑。


  眼見自家幼帝都開始翻開書頁,而後垂眸認真看書後,思涵瞳孔一縮,終歸是回頭過來,思緒翻轉搖曳,心境壓抑,待得目光觸及麵前的滿桌膳食後,卻也越發的未有食欲。


  “膳食雖有些涼了,但尚可入口。這些年來,為師也極少與思涵同桌而食,而今便趁此次機會,你我師徒,再好生同桌而食,好生聚聚。”正這時,國師那幽遠的嗓音微微而來。


  這話入耳,思涵卻眉頭微蹙,並無要照做之意。


  “國師這話倒也有些過了,你與本宮之言,從無真正拜師之儀,便也無師徒關係這種說法。再者,本宮念國師年長,是以不追究國師喚本宮名諱之意,本宮已如此優待,也不對國師追究前塵往事,是以,也望國師好生應本宮之意,一心教導與輔佐皇上。若是,此番歸去道行山後,皇上再出了任何岔子,那時,便也別怪本宮不念舊情,欺負國師年長了。”


  這話,她說得有些直白,雖語氣森冷硬實,但卻無疑是偽裝威儀而言道出來的。


  當日東陵國破之際,雖怨恨國師不曾親自出來救國,但這種怨恨,也隨著時間的久遠而逐漸消散,隻奈何,心底對國師的怨恨並未太濃了,但她顏思涵,卻也終歸是不願在國師麵前太過低頭。


  說是她倔強也好,亦或是要麵子也罷,而今深究,倒也沒什麽意義,隻不過,唯獨一點便是,她顏思涵如今,莫要與任何人太過親近才是,免得被情所擾,束手束腳,而對待這國師,自也要點到即可,不可太過倚重與依賴。


  而今她算是明白了,人活在世,隻有自己才能真正靠得住,其餘之人,信得過便信,信不過便不信,與人稍稍保持距離,卻也並非是壞事。


  思緒翻騰搖曳,麵色,也越發的複雜幽遠。


  “皇上那裏,那放心便是。”


  正這時,國師低沉無波的出了聲。


  思涵不再言話,也不再抬眸觀他,僅是故作自然的點頭,隨即便緩緩執了筷子,兀自用膳。


  此番並無食欲,入口的菜,也無意識味同嚼蠟。


  幾口菜肴下肚,思涵無心再食,僅是自然而然的放下筷子,清冷淡漠而道:“皇上,便交給國師了。此際天色已晚,本宮,便先回鳳棲宮了。”


  這話一落,國師並不言話。


  思涵眉頭稍稍一蹙,候了片刻後,隨即便按捺心神一番,正要兀自起身,不料,足下未及動作,國師便已平緩而道:“為師……我送你。”


  思涵瞳孔一縮,清冷而道:“不必了。國師在此守好皇上,便是幫了本宮最大的忙。”


  這話,她說得清冷而又幹脆,甚至未待尾音全數落下,她便已迅速起身,故作淡定的朝不遠處的殿門踏步而去。


  整個過程,氣氛清幽,然而,身後之中,卻再無任何聲響揚出,待得踏出殿門後,思涵終歸是再度駐足,待得猶豫片刻,回頭一觀之際,則見那禦桌旁端然而坐的幼帝,正靜靜埋頭看書,不曾朝她,望來一眼。


  親情之間,能疏離至此,倒也是悲戚涼薄了。


  思涵瞳孔越發一縮,眉頭也緊蹙開來,隨即也無心再呆,僅是轉眸朝一旁候著的周嬤嬤望來,低沉而道:“關門吧。”


  這話一出,周嬤嬤與幾名宮奴不再耽擱,當即立在殿門外緩緩合門。


  待得殿門全數合上,吱呀厚重之聲也徹底消停後,思涵才抬眸望了望遠處燈火明滅之地,而後才垂眸下來,緩緩踏步往前。


  夜色涼薄。


  迎麵而來的風,也顯得有些清涼刺骨。


  一路蜿蜒而行,思涵滿目幽遠,思緒飄蕩無底。


  單忠澤與幾名宮奴,則靜靜跟隨在後,腳步略微放得細微,不便相擾。


  待回得鳳棲宮時,滿身疲倦之中,思涵拒了宮奴的點燈,僅是獨自在殿,褪了外裙便開始臥榻而眠。


  大抵是這兩日著實太過勞累,又或是這兩日應對之事也極其繁複,是以,此番鬆懈安靜下來,整個人便疲憊至極。


  待得全數摒棄所有的嘈雜之思後,思涵開始緩緩合眸,兀自入睡。


  這一睡,卻是片刻便徹底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睡意莫名的安好。


  待得翌日,思涵也醒得極早,待得梳洗過後,便傳單忠澤入殿,低沉而問:“國師與皇上,可出發離宮了?”


  單忠澤恭敬而道:“方才國師正差人來報,稱一切皆準備完畢,即將與皇上離宮離城,前往那道行山上。”


  思涵神色微動,淡然點頭。


  待得沉默片刻後,她緩緩起身,踏步朝不遠處的殿門而去。


  殿外,晨風習習,清爽得當。


  思涵衣著略微單薄,風來入骨,她不由攏了攏衣裙,隨即便踏步朝宮中那處靠近宮門的閣樓而去。


  一路蜿蜒而前,足下,也稍稍行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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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最近的確比較忙,更新不足,的確深感抱歉。圓子兒後麵幾日定當抽空多更新,望親們先見諒。


  待得登上離那宮門不遠的三層閣樓,憑欄而立之際,淡風微微而來,略微卷著幾許不太適應的涼爽。


  額頭的碎發,也被淡風吹得肆意搖曳,略生淩亂。


  僅是片刻,單忠澤不知從何處找來了一件披風,恭敬的朝思涵遞來。


  思涵下意識垂眸,掃他一眼,隨即便回眸過來,清冷幽遠而道:“不必了。攖”


  這話一落,目光,再度靜靜的凝在那宮門之處,兀自沉默。卻是片刻過後,便已是有一行人逐漸出得宮門,待得正要踏上馬車之際,宮門外,那滿身明皇的孩童突然駐足,小小的腦袋頓時朝宮門內望去,癡癡而又倔強的望著。


  僅是片刻,那滿身玄衣的國師緩步行至幼帝身邊,不知說了什麽,隨即,幼帝緩緩回神,而後隨著國師的牽引一道登上了馬車。


  一行人,迅速如車上馬,隨即,便開始迅速的揚長而去。


  待得馬車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思涵僵然幽遠的瞳孔才微微回神,麵色起伏之間,一股莫名的幽遠與涼薄,越發在心底高漲開來償。


  “長公主,此處風大,還是先回鳳棲宮休息吧。”


  正這時,單忠澤那剛毅:“恭敬的嗓音緩緩揚來。


  思涵瞳孔微縮,並不言話,目光依舊幽幽的落在那宮城外的道路盡頭,低沉嘶啞而道:“王統領,你說,本宮如此執意的要讓國師將皇上帶回道行山上修行,可是錯了?”


  她也明明發覺,自家幼帝雖對自己極有意見,但即便如此,自家那幼帝啊,卻是不願離宮的。


  方才幼帝那稚嫩的身影靜靜的立在宮門外,靜靜的回頭朝宮門內望著,那般模樣與姿態,著實如離家的孩童一般,不舍而又矛盾,瘦弱而又單薄。


  自家那幼帝啊,終歸是帝王,此番送去道行山上清修受苦,也不知從小便錦衣玉食的他,是否會適應,是否會越發怪她讓他受苦……


  思緒翻騰搖曳,一時之間,情緒也莫名幽遠與低落。


  待得片刻後,單忠澤那剛毅恭敬的嗓音微微而起,“屬下鬥膽而言,皇上之性,著實略微倔強,是以,此番長公主讓國師帶皇上入山清修,修養身心,磨礪意誌與品性,屬下以為,長公主此舉並無不妥,甚至對皇上也極有好處。”


  說著,稍稍抬眸,見思涵並無反應,整個人依舊幽幽的朝宮門前那道路的盡頭望著,一言不發。


  單忠澤眉頭稍稍一蹙,暗自一歎,則是片刻,他猶豫片刻,薄唇一啟,終歸是再度出聲,“待得皇上長大了,懂事了,自會明白長公主苦心。是以,長公主此際,不必太過擔憂,興許待得長公主下次見得皇上時,所有的誤會與矛盾,皆已蕩然無存了。”


  是嗎?


  思涵神色微動,思緒翻轉,卻是仍未出聲。


  這些日子,隻要是有關幼帝之事,旁人皆會勸道是幼帝年幼,待得長大了便會明白她的苦心。


  隻可惜,她那幼帝,正因自家幼帝年幼,才該是天真無邪,對待親人更該親昵信任,倘若連此際都不信任了,甚至抵觸厭惡了,有些東西,已在他年幼的心底紮根了,如此,日益濃烈與生長,便是他長大了,許是,也不見得會真正體諒她了。


  思緒至此,歎然幽遠,然而即便如此,卻終歸還是無可奈何。


  有些事,終歸還是要交給時間來證明才好,不止是她顏思涵的心意,還有,自家幼帝的脾性與善解人意。


  倘若,自家幼帝能真正有明君之賢,便是他長大後也抵觸她,惡對她,但隻要自家幼帝是個明君,勤政廉明,甚至親小人遠佞臣的話,她顏思涵便是受苦受委屈手謾罵受疏離,也是,值得了。


  思緒幽遠綿長,起伏搖曳。


  待得兀自沉默半晌後,思涵終歸是唇瓣一啟,嘶啞而道:“但願吧,但願皇上能明白本宮苦心,但隻要皇上能被國師教導得成為明君,便是日後皇上不理解本宮,本宮,也絕無怨言。”


  這話一落,回頭朝單忠澤望來,不待他言話,思涵已漫不經心的道:“走吧。幾日未上朝了,今日無論如何,都該去勤政殿看看了。”


  尾音一落,足下也不再耽擱,當即緩步朝前。


  單忠澤眉頭稍稍一蹙,神色略顯複雜,卻是片刻之際,他終歸是全數按捺下了心緒,緩緩轉身朝思涵跟來。


  一路下樓,也一路蜿蜒而前,縱是滿身隨意,頭發披散,思涵也不曾太過打理,僅是徑直朝那勤政殿而去。


  待得抵達勤政殿時,殿外有宮奴眼見她緩步而來,紛紛驚了一下,隨即急忙扯聲而呼,“長公主駕到。


  瞬時之中,殿內本是略有議論聲的勤政殿,此際也乍然沉寂下來。


  無聲無息之中,思涵滿麵清冷,緩步入殿,又或許是滿身隨意,不曾太過盛裝,是以待得緩步往前之際,身上,也落滿了從周遭揚來的詫異目光。


  整個過程,思涵一言不發,步伐平穩淡定,待坐定在主位上時,才見目光緩緩朝下而掃,分毫不顧群臣詫異起伏的目光,低沉而道:“本宮不過是兩日未上朝罷了,怎麽,而今諸位大臣如此盯著本宮,是不認識了?”


  嘶啞的嗓音,低沉微挑,然而語氣中的威儀之意卻是分毫不掩。


  這話一出,在場之人頓時垂眸,紛紛搖頭。


  思涵神色微動,也不願再與群臣多加計較,隻道:“這兩日中,東陵上下,可有要事發生?”


  她問得極為直白,清冷威儀。


  待得嗓音落下,她目光便再度在群臣之中掃視,隻見年老的鬆太傅都已站定在百官之前,而那藍燁煜與展文翼,卻是雙雙缺席。


  展文翼重病在榻,此際也不知是否身子無恙,是以,展文翼缺席朝堂,倒也說得過去,而藍燁煜那廝……


  思緒至此,思涵眉頭稍稍一蹙。


  正這時,鬆太傅主動上前了一步,恭敬而道:“這兩日,東陵之中的確發生了兩件要事,隻因,這兩日長公主大婚,是以微臣等人也不便將此事告知長公主,以免長公主煩心,衝擾大婚喜慶。但如今長公主既是歸得朝堂,此際,便也是將那兩件事匯報給長公主的時候了。”


  這話,鬆太傅說得極為認真,語氣之中,也夾雜著幾許不曾掩飾的複雜。


  思涵微微一怔,麵色也稍稍一變,隨即並未耽擱,當即開口而問:“不知,這兩日之中,東陵究竟發生了何事?”


  鬆太傅眉頭稍稍一皺,緩緩垂眸下來,低沉而道:“前日之中,便有邊關信函送入京都,聲稱,前些日子邊關突然有民眾造飯,對邊關子民燒殺掠奪,危急關頭,三皇子哲謙率軍突起,平定亂軍。如此軍功,三皇子本該晉升為將,奈何三皇子不願受封,隻願,想回宮一趟,探親。”


  探親?


  這話入耳,思涵瞳孔驟然一縮。


  她倒是未料到,那哲謙竟有這等本事,不過是剛剛入關不足一月,竟能率軍平得叛亂,如此之人,無疑也是有勇有謀,也幸得那人遠在邊關,不在這東陵朝堂生事,若是不然,憑那哲謙之力,自也有本事攪亂這東陵宮闈的池水。


  隻不過,此番哲謙立了軍功,著實該賞,奈何自行提出回京探親,而這所謂的探親,又究竟是重在探望幼帝,還是探望……淑妃?

  思緒至此,心底微微而沉,然而即便如此,思涵卻不曾在麵上表露半許。


  她依舊是端然而坐,縱是不曾鳳袍加身,不曾鳳冠而戴,但滿身之中,也是清冷無方,威儀十足。


  她目光幽遠的朝鬆太傅望著,並未立即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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