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珍惜眼前人
蕭如宛忍不住搖了搖頭。
「皇上,若是無事,臣便先行告退。」太醫也不禁擦了擦頭上的汗,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站對了位,不然今日一起拖下去的還有自己。
皇上抬了抬手。
太醫恭敬的退下之後,皇上卻沒有開口讓他們退下,片刻之後,皇上悠悠地嘆出了口氣望向俞楚景。那雙眼裡充滿了太多的情緒,但更多則是對俞楚景的愧疚。
「景兒,你受了太多苦……」
俞楚景垂下眸子淡淡道:「只要母妃大仇得報,便不算辛苦。」
皇上看著俞楚景的模樣,便知道俞楚景心中還是有結,正想要說什麼,俞楚景便開口說道:「父皇,母妃這些年始終活在別人的非議之下,就連他的名諱都不能提起。做兒臣的十分不孝,想懇求父皇能夠為母妃正名!」
皇上本就愧疚,聽到俞楚景如此一說,立即開口應道:「當然。朕會為馨妃正名的!」
「如此,而兒臣就不打擾了。」楚俞景向皇上告退。
看他神色低落,皇上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嘆了一聲,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兩人走出御書房,都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原本想著今天會比較難搞,但是沒想到出乎意料的順利。
這些年以來,皇上對皇后一直容忍,眼下終於逮到這麼一個機會,自然順水推舟。
「現在應該不會做噩夢了吧?」蕭如宛微微笑道。
看到這抹笑容,俞楚景沉重的心情忽然放鬆了下來,緊抿的薄唇緩緩舒展開來,回了蕭如宛一個笑容。
「多虧了有你在我身邊……」
楚俞景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用力握住她的手牽著她走在皇宮的大道上。兩人沐浴著陽光,一起回家去了。
第二日,楚俞景和蕭如宛一同進宮。
今天可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皇后被打入大牢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想必有很多人也已經知道了他恢復了智力的事,雖然眾說紛紜,但可能是篤定皇后不會有什麼事,沒有掀起太大的風浪。
大家都等著看今日早朝洛王的表現。
第二天,當楚俞景走進金鑾殿的時候,朝中大臣雖然都有聽說,但是看到他這副樣子出現還是有點意外。沒想到他真的好了。
這樣一來,就算皇后倒台,大皇子難以擔當大任,還有洛王可以扶持。
男主走到正中間,依照禮儀拜見皇上。
「兒臣參見父皇。」
「平身吧。」坐在上面的皇上面色不改,抬了抬手說:「想必你們也看到了,不日前洛王妃為洛王尋得一位神醫,現在洛王的病已經好了,以後就跟著一起上朝,不可懈怠。」
男主低頭應是。
皇上都這樣說了,哪裡還有其他大臣們說話的餘地,當即都向洛王跪下,紛紛道喜。
「恭喜洛王!」
「恭喜!」
皇上直接了當的說:「想必昨日宮中發生的事,各位大人都有所耳聞了。朕也不曾想到皇后是如此蛇蠍心腸的人,這二十幾年來專權弄勢,實在是讓人心寒,相關證據已經交給三司會審,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皇上此話一出,那些大臣像是早已經排練了很多遍一樣,紛紛給皇后求情。
「皇上不可呀!皇后多年來彈精竭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皇上,事情真相還沒有查明,不可如此草率定奪。請皇上三思!」
「都不必再說了,朕心意已決!」
提起皇后,皇上就滿腔怒火忍也忍不住。
說完這件事,順便就又說起了下一件事,「馨妃當年弒君一事都是皇後主導。朕冤枉了她多年,今日朕就給馨妃正名,並且以皇后之禮遷入皇陵。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皇上在提起馨妃的時候眼神柔和,但他的語氣並不是可以商量的意思。
眾人都是侍君多年,哪裡能不知道他的脾性,但凡決定的事就沒有誰能改變得了。再加上今天的幾位主人公,呂國公和大皇子都不在,所以也沒有人敢出頭說這句話。
然後,不聽任何人的勸阻下了朝,獨自一人去了馨妃以前住的院子黯然神傷。
自從馨妃死後,他就沒有來過這個院子,一是不想觸景傷情,二也是對她有所愧疚,沒能保得住她。
這次再回到這裡,當年的香閣已經一片荒蕪,徹底淪為冷宮。
自從馨妃死後,宮人們都不敢提及這個人,更別說有人敢來這裡。
皇上滿臉痛色,扶摸著馨妃生前在院子中躺過的貴妃椅,有些動情的喃喃自語。
「馨兒,你若是在天有靈,應該知道吧。你的兒子為你報了仇了。」
「是我對不起你啊……」
楚俞景下了朝之後就回去了,之前與餘孽勾結的罪名已經被丞相一力擔下,確實因為證據確鑿,無法翻供。
至於之後如何,還要看皇上如何處理。
但是楚俞景現在沒有事了。
回去后,蕭如宛就看到了楚俞景的情緒不好。
「你母妃已經沉冤昭雪了,之前與前朝餘孽勾結的事也被皇上揭了過去,怎麼還是這麼不開心呢?」
「只是覺得有些可悲。」楚俞景笑了一聲,說:「我母妃還活著的時候他救不了,等到她死了,卻又什麼話都不說。到了今天終於有機會了才順水推舟……呵,這就是帝王嗎?」
原來是三觀破碎了。
蕭如宛拉著他的手把他帶進來,柔聲勸道:「這當然是因人而異了,並不是所有的帝王都無情,我相信要是以後你做這個皇帝的話,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但是前提是你想做那個皇帝嗎?」
跟著他這麼久,蕭如宛也算是看出來了,其實他也是一個心向安寧之人,並不在意這個皇位。
可是身在這個皇室,很多事情他自己都做不了主,是身後的人或者局勢在推著他往前走,他不得不走。
因為一旦不走就會被淘汰掉。
說到這個,楚俞景也有一些迷茫,他的目的從來都是為母親報仇,現在大仇得報,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一轉頭,蕭如宛還在看著他。
楚俞景沉默了片刻,突然牽起了蕭如宛的手,坦然道:「其實做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做什麼。如宛,父皇和母妃相互折磨,誤解了那麼多年,我們都應該珍惜眼前人,你說對嗎?」
蕭如宛笑看著他,點了點頭。